得益于麻瓜的工业革命,去往霍格沃茨的方式在一百年前从混乱无序、各色各样不受监管的方式,统一成了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乘上这辆暗红色的蒸汽列车。
尽管麻瓜在制造这台火车时使用的是蒸汽机驱动,但魔法自有它的大妙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运行完全依靠魔法。
而在过去,学生们要么使用飞路粉,要么使用门钥匙,有些胆大包天的高年级甚至敢使用幻影移形,下场就是缺少胳膊或丢掉某一只腿。
这些学生的凄惨状况,也是促成霍格沃茨禁止在校内幻影移形的前因之一。
有人会反对这种返校方式吗?当然有。
某些心高气傲的纯血家族拒绝采用这种「野蛮低劣」的麻瓜工具返回霍格沃茨,但当魔法部发表声明说:要么就坐车,要么别回来。
反对的声音也就逐渐销声匿迹了。
苏格兰高地广袤的高山原野,森森绿影被蒸汽轰鸣的狭小包厢中的玻璃窗框住,凝成流动的风景画像。
凯西正滔滔不绝谈论圣芒戈院长,希伯克拉特·梅斯托克做客普威特庄园的事。
“然后艾伦就说,‘圣芒戈居然已经到了要靠霍格沃茨种植来作教学用的曼德拉草去渡过石化病人危机的地步,这是不是说明圣芒戈对其药材渠道管理的疏忽和医院本身管理的混乱?’,然后整场晚餐最精彩的部分,就是老斯梅托克的脸,他被艾伦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克蕾娅,克蕾娅?”
凯西的呼唤将我的理智扯回,她的大眼睛里含着一丝控诉:“你都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我当然有认真听。斯梅托克无法否认,因为艾伦说得句句属实。斯梅托克为什么要来普威特庄园?”
我的确是从这场谈话中逃走了,因为我不断想起夏天里那两场诡异的遭遇。
想到返校后会遇到弗洛尔教授,我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
但这又促使我去思考,当时卡莉斯塔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要借助那场大火抹去她作为「卡莉斯塔」的人生,在提到弗洛尔教授时整个人被痛苦和怨恨围绕。
我不知道弗洛尔教授对卡莉斯塔还活着这件事知情与否,如果她得知我遭遇卡莉斯塔的追杀,很难想象她会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这件事。
“你果然没有认真听我说。威森加摩要举行一场对斯梅托克的听证会,这关乎到他能不能继任圣芒戈院长——他可不得上赶着争取艾伦这一票。”
艾伦·普威特,凯西的大哥,是威森加摩的资深调查员。
“梅斯托克怎么会蠢到想要争取艾伦这一票——艾伦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凯西继续说道。
“恰恰是因为艾伦正直出了名,斯梅托克就觉得,得到艾伦的支持能带动会议中的其他巫师向他倒戈。”我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桌面,“不过,看样子他是没有成功了。”
“当然没有,斯梅托克被艾伦犀利指出他管理下的圣芒戈情况不善就罢了,妈妈也忍不住讽刺了他一两句——爸爸之前在亚洲的考古工作中受伤了,斯梅托克居然说‘在哪里受伤就进哪里的医院’,想阻止我们把爸爸送到圣芒戈来。”
“斯梅托克这种人,怎么能霸占圣芒戈院长的位置二十年?”凯西发自内心的不理解。
背后神秘势力的支持、魔法部的纵容、从前巫师界过于安稳的环境导致的警惕心下降……
随便选一个吧,都有可能会是希伯克拉特·斯梅托克尸位素餐这么久,却依旧身居高位的原因。
他也待不了多久了。
我们的包厢门被缓缓推开,同学院的海登·哈迪斯站在门口催促着我:“快出来吧,里德——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应该到级长包厢去?”
一来二去,我都忘了返校前一天霍格沃茨寄来的另外一封信。
打开羊皮纸时,掉下一个金色和红色的东西,我捡起来——格兰芬多的狮子身上镶嵌着一个大大的“P”,那是级长徽章。
“什么——级长?”凯西望着我们,嘴巴都合不拢,“克蕾娅,你是——你当上了级长?”
“是啊——抱歉,凯西。我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忘记跟你说这件事——”
凯西打断了我,激动地说:“你在开玩笑吗?我没有生气——我的好朋友当上了级长!我太开心了!”
看得出凯西跃跃欲试的手是想要拥抱我,碍于哈迪斯在场她才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快去吧,克蕾娅,到级长包厢去——别忘记告诉我都是哪些人当了级长!”凯西满脸兴奋地驱逐我和哈迪斯,我半推半就被她赶了出去。
“普威特还真是活泼啊。”哈迪斯说,“而且对于好朋友当上级长这件事她一点都不嫉妒。”
“不是每个人都渴望名利,起码她不是。”
我拿出级长徽章别在自己的校袍前——金光闪闪的徽章有一瞬间划过我,我被刺激得闭上了眼睛——和哈迪斯一起去级长包厢。
“我们去那坐着干什么?”我问道。
哈迪斯看着我的眼神突然充满了鄙视:“寄给你的那封信上说得十分明白——难道你只顾着注意级长徽章了吗?”
噢,我——我并不是只顾着注意徽章,事实上我——不仅没把级长徽章放在心上,那封信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知道这样或许辜负了布莱克校长和邓布利多教授寄予我的厚望(尽管我其实不在乎布莱克校长对我有什么厚望,他决定让我当格兰芬多的级长,很有可能只是想让我事务缠身),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集中不了注意力放到那封信上——
这些天我总是在走神。
或许是我讨好的笑宽慰了哈迪斯,他的语气不再那么生硬:“我们只是要去接受男学生会主席和女学生会主席的指示,然后时不时的到走廊里巡视一下——你很快就能回到你和普威特的包厢。”
“噢,噢。”我说,“好啊,好的。”
哈迪斯以一种看神奇生物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看着不太想当级长的样子。”
我想当级长,我当然想。
但在收到级长徽章的时候,我并没有产生愉悦幸福的感觉,我的神经元细胞分泌的多巴胺还远远不够供给这种感觉的产生。
“我?开什么玩笑——我当然想当级长,我是说,谁会不想呢?”
“你刚才还说普威特就不想。”哈迪斯说,再次以与之前类似的眼神看向我。
我识时务地闭上了嘴,代之以尴尬的微笑。
一路上,我都在透过包厢的玻璃窗往里面张望,想看看纽特坐哪。
我注意到,一旦戴上了级长徽章,有些原本混乱吵闹的包厢就会在看到我们的一霎变得安静——另一些则变得越发吵闹,仿佛就是为了让我们注意到才大肆表演,好让我们出手干预。
当我看到阿黛尔和乔安娜,还有另外一个拉文克劳女生的时候,我们几乎已经快到了车尾——也许再过一个车厢就是级长包厢的位置。
阿黛尔从巫师棋里抬起头,看到了我,她捅了捅乔安娜的腰窝,使乔安娜的视线从书本转移到玻璃窗外——阿黛尔过来打开了包厢,我一下就看清那个拉文克劳的女生。
有着黑色长发的女孩,莱拉·道森,之前在霍格莫德,我们一起发现麦克米兰的事,在给麦克米兰一拳后,她请我们去三把扫帚喝了黄油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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