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我是先移开视线的那个人,我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没心思去细想自己的动作有多滑稽。
“我我我,我想起来我还有事,魁地奇训练——我先走了!”
我哪里有魁地奇训练啊,我都被禁赛了!
我敲着自己的脑子,落荒而逃。
“嘣”,我平地而倒。
爬起来,继续跑!
我不敢回头,不敢知道纽特是在看我还是什么。
因为我现在很奇怪、很奇怪,这又是我无法控制的情绪,我并不讨厌它——但不知为何,我却想要逃离。
仿佛只要跑起来,我就不会被操控。
一直到礼堂门口我才停下。
“气喘吁吁的。”凯西看见我,招呼着我坐下,“不是去找纽特了吗,找到没有啊?”
“找到了。”我抬起橙汁一口喝下。
“那你怎么喘成这样,纽特怎么没和你一起呀?”
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凯西不得不放下她的烤牛肉,帮我拍着背。
“不敢相信,什么事把你给急成这样。”凯西沉思起来,“就算是凯特尔伯恩教授在离考试还有一个半月的时候就催着我们复习,焦急的也不应该是你啊。”
我决定不让凯西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奇怪,我现在连说服自己都做不到。
凯西说:“半个月后我们就要和赫奇帕奇比赛了,再训练上半个月,我又要开始复习了。这真的很痛苦——”
我好不容易才平复自己的情绪。
“其实也还能接受,凯西,以往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你就跟着我一起去图书馆吧。”
还有纽特。
只不过我现在说不出来这个名字。
如同白驹过隙,礼堂前殿中放着的四个学院的巨型沙漏记录的不仅是各学院的分数,还有沙漏般的时间。
每每看到纽特,我总会有那天黑湖边的感觉,尽管纽特眼睛里没有那场大火,或许那只是暂时的。纽特没有问我怎么回事,我也说不出我怎么了。
我没有理由的落荒而逃似乎就这么揭了过去。
神奇生物保护课上我们依然一起照顾着神奇生物,我才知道纽特被叫到凯特尔伯恩教授的小屋后居然没有被惩罚,凯特尔伯恩教授只是给他补习了他因为睡过头而错过的知识,我偷偷咬碎了牙齿,这明目张胆的偏爱。
我们一起处理完了温室里的泡泡豆荚花,看着终于恢复原样的温室,弗洛尔教授没有再给我安排其他新的禁闭,我的夜晚终于被其他的事填上——复习。
欣赏凯西焦头烂额的样子一直都是我的乐趣,不过凯西并不知道,我怎么会告诉她呢。
偶尔,我躲在黄昏的橙色光晕里,借着淡下的天偷偷看向纽特,观察他的眉眼,观察他的一切。
观察他落笔的字母,延长端正的痕迹;观察他轻微弓起的背,光滑洁白的后颈;观察困到钓鱼的他,被落笔声惊醒。
我观察着,图书馆的意义不知不觉无限扩大,揭竿而起的情绪无数次被我压制,消散在纽特的笑容里。
本学期的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迎着紧张的期末氛围来临,倒数第二场比赛中斯莱特林以200比80赢下了拉文克劳,今年的学院杯演变成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间接的决一死战。
进院队以来我是第一次坐在看台上看我们的比赛。看着我熟悉的人在云层里穿梭,我恨不得马上升入五年级——我还想和他们一起继续骑着扫帚飞行。
我的替补,布拉姆斯·菲尔德,鼻青脸肿地抓住了金飞贼,没有超出贝尔对他的评价,更没有辜负卡莱尔对他的信任。看着他们围起布拉姆斯将他抛上天空,高兴之余,我更希望被抛起来的是我。
我真的不能再做出格的事了,那可能会害我失去一切我想要的。
结束刺激的期末考试,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乔安娜不用多说,她从没有掉出过年级前十。
阿黛尔也在最后一个月的恶补中收获许多,考试时运气超常,频频遇见复习过的知识点。
凯西呢,应该可以说是“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吧。
但凯西对此也不是太伤心,“反正我不会进魔法部,更不会进圣芒戈。”
对于我的成绩,其实我并不担忧,也无所谓。
可是想到见不到纽特的夏天,我开始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好过。
不管怎么说,我的暑假,在不算太差的成绩和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爸爸的笑脸中,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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