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微一只手搭在桌沿,指尖轻叩桌面,若有所思道:“既然事情的原委已经弄明白,那你们今日便都随我一块儿前往雁门关。”
海棠忍不住问道:“那林安鹤私自采矿之事,小姐不管了吗?”
“管,自然要管。”
凤倾微看向海棠,“待会儿我修书一封,你潜入衙门,将信偷偷放到当地县令的公文桌上,务必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最好一眼便能瞧见。”
海棠顿时明白凤倾微的用意,她道:“属下明白了。”
接着,凤倾微又对王全道:“等会儿你从后院翻墙出去,那边人少不会被发现,出了林府之后,你便带着黑骑卫在城外树林等我。”
“是。”王全道。
见凤倾微将自己与王全安排得明明白白,海棠又问道:“那小姐你呢?”
凤倾微眸光一冷,勾唇道:“我自然是要留下来,给林安鹤和凤月华一个深刻的教训。”
不是淮阳首富吗?
那她就把林府的库房搬空,看他这个首富还怎么当下去?
而后,凤倾微扭头朝海棠吩咐道:“你去将笔墨纸砚取来。”
“是,小姐。”
海棠在屋内寻找了一番,找到之后将其放在桌上。
过了一会儿,凤倾微将写好的信交给她,三人便分头行动。
凤倾微收拾好东西,特意背着包袱找到林安鹤跟他辞行。
林安鹤本就希望她能尽早离开淮阳,免得她坏自己的事情。
对此,自然没有丝毫怀疑。
还假模假样的对凤倾微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便让她离开了。
凤倾微出了府之后,转身来到无人的巷子,确认身后无人跟踪,才又偷偷折返回去。
此时,林府那些护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整个林府都快找遍了,一直未找到黑衣人的踪影。
林安鹤虽苦恼,却也只能加强戒备。
只不过那些护卫多数被安排在书房周围,无人能靠近半分。
因此凤倾微绕到另一处离书房较远的角落,她纵身一跃,轻而易举的翻墙而进。
整个林府都在筹备老夫人的后事,他们忙上忙下,趁着人多眼杂的时候,凤倾微很快便锁定了库房的位置。
许是没想到青天白日会有人敢溜进府内盗窃库房,门口竟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看来在林安鹤眼中,那些铁矿比库房还要重要些。”
凤倾微警戒着四周,瞧四下无人,快速来到库房门口,门上面只上了一把锁。
这种对她而言,简直轻而易举就能打开。
只见她从身上拿出一支簪子,对着钥匙孔轻轻一拧就打开了。
“这什么破锁?比荣王府和三皇子府的差远了。”
她推开库门走进去,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凤倾微啧了一声,不由得感叹道:“不愧是淮阳首富,这库房堪比太后的私库。”
这时,她走上前,随手拿起几样瞧了瞧。
最后在琳琅满目的珠宝里,视线忽然落在一颗与拳头差不多大小的夜明珠上。
她目光微动,继而改口道:“不,跟太后私库比起来,应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院,凤月华一身素衣,正在与管家交代着老夫人的后事,完全没有发觉自家库房已经被人搬空。
“我们林家在淮阳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届时所用之物,都必须是最好的。”
“是,夫人。”管家应声道。
“加上我先前与你交代的那些,都清楚了吗?”
管家回道:“夫人,老奴都记住了,您放心吧。”
凤月华盯着面前那副棺椁,脸上并无哀伤之意,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对于自己母亲之死,她心中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将人风光大葬,也无非是想落得一个孝顺的贤名罢了。
当初兄长一家出事,念着生养之恩,她不是没有想过派人去京都将人接过来。
可是林安鹤却不同意,也是那时她才知道林安鹤私下发现了几处矿点,他不想上报官府,而是想冒着风险将其占为己有。
林府若是在这时有京都那边的人过来,时间一久难免会露馅。
于是她才打消了将母亲接过来的念头,为此,她也没有一丝愧疚。
从小到大,母亲就将希望一心寄托兄长身上,好不容易由妾室扶正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却还是硬生生被嫡母所生的儿子压上一头。
因为顾及父亲,却不得不扮演贤妻良母,将凤伯远当成亲生的对待。
在凤伯远战死之后,又迫不及待的与兄长算计着将军府的一切,他们以为这样便能一世无忧,谁知到头来却家破人亡。
就在她想事情出神时,不知从何处传来呼喊声,将她理智瞬间拉了回来。
“走水了,快来人啊,救火啊……”
凤月华瞬间眉头紧皱,厉声道:“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儿?做事如此毛躁,若让我发现是谁这么不小心,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说话间,她已经提起衣裙往外走去。
管家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些人做事也太不牢靠了,倘若连累到自己,他定要让夫人将他们发卖了不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内之后,只见半空中,烟雾弥漫,周围的屋顶也渐渐被黑烟所笼罩。
管家仔细瞧着那冒烟的位置,神色顿时一惊,结舌道:“夫人,瞧失火的方向,好……好像是库房。”
话音刚落,凤月华赶紧抬头去看,这一看急得直她跺脚道:“快,快让人去救火,快去啊。”
管家回过神来,“是,夫人。”
他立即召集人手赶往库房方向。
此刻,凤月华也已经顾不得往日贵妇人的形象,神色焦急的朝库房方向跑去。
那里面可是林府的全部家当啊。
当她火急火燎一路跑过来时,发现林安鹤已经先她一步到达,整个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面对这熊熊大火,那些下人手里提的水桶,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火不但没小,反而越来越大。
凤月华踉跄的走过去,一边拉着林安鹤的手臂,一边哭喊道:“老爷,这可怎么办?这里面可全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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