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宁天未亮就打马跟上了队伍,一行人出了秦州,向东而去。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苏清兰决定还是让那神医看看,倘若恒儿能因此更好,那也是好的。
自己的正妻之位还是因为李家无故不得休妻的家训堪堪保住的,自己更是步步退让,那后宅里的腌臢事情,不提也罢。
“锦绣,倘若方便,可否请那神医去家里小坐。”
锦绣想起那表弟的臭脾气,和上官指不定怎样碰撞。
自己说起来嘴快,但是倘若上官不愿意呢?
“姨母,那朋友比较忙,我还得和他相约时间,都说好了,我一定递送消息到府上。”
苏清兰自是应承下来。
锦绣换了男装,今日要和高佩芝一起去看铺子,难免遇到东家,出门在外,自是女子不便的。
锦绣第一次穿男装,看着娇小的很。高佩芝看着都笑她,说是不像是小厮,倒像是那馆里的。
锦绣拿出了高佩芝买的胭脂水粉,坐在镜子前捯饬,不一会,那秀丽的小子就变成了一个肤色深,且其貌不扬的小厮,眼睛形状都有了些变化。
高佩芝看着这神奇换头术。
“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小厮诡异一笑:“你还是带我去水粉铺子再买些,你这里有的东西不太好使。我这换头术怎么样?”
“妙哉!”
“走吧,高公子。”
锦绣再次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就和高佩芝出了门。
“小姐,这谁呀?你新买小厮了?好丑。”
高新兴看锦绣往马车里钻,一把拽住。高佩芝一看,就乐了。
“快松手,连你都认不出,那就没错了,锦绣换头换的好成功啊!”
“这是锦绣~姑娘?”
高憨憨坐在御座上,满脸不可置信,看了一眼又一眼。
待高仲走到车前,高憨憨还在说锦绣换头了。
高仲看了一眼,会心一笑,出门在外,稀奇古怪的事见多了,就对锦绣这个见怪不怪了。
“小姐,打听过了,这是胡家幼子的铺子,他是输了银子,但是这间铺子是他最后一间铺子了,顺利谈拢的可能性并不大。昨天新兴盯了一个下午,没有人来看铺子。”
“嗯,他可有外债?”
“有的,但是倘若卖了铺子和宅子倒也还得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赌坊没有上门砸了铺子都是好的。”
“等等,仲叔,你说什么?那些赌坊还会到铺子里骚扰?”
“有过这样的先例,将人家铺子弄到做不成生意,最后逼着低价收走。”
“仲叔,那之前织锦巷是不是还有胡家的铺子?”
“听闻是有的,胡家以前做这个生意发家的。”
锦绣心里几乎肯定了,这胡家是真的遭了人暗算。就连自己都知道的事情,难道胡家看不出来?
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先去看看,看完再说,织锦巷西边的铺子应该都有的谈。”
高佩芝经过昨日,觉得西边的铺子都是硬撑着。
倒是出了锦绣的意外,这个铺子东家说是要尽快出手,所以可以低价转让。
高佩芝和锦绣看过珍萃坊后觉得这个铺子怎么看怎么稀松平常。
后院不大,需要维修的地方很多,前面铺子看着也要好好修葺一番才行。
做这个生意,一怕火,二怕水,三怕虫。
但是给出的价位倒是真的算是合理,这让高佩芝有些进退两难。
最终以要和家人商议为由先退了出来。
高仲最终先送两人去了折桂巷。
孟狄第一眼倒是没看到锦绣,倒是以为高佩芝沉不住气,今天来探问消息。
只听见锦绣的声音,才细细打量着锦绣。
“你个丫头,你行啊你,我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没看出你倒是个做细作的料。”
“狄伯,这不可乱说,隔墙有耳,倘若被听去了,绑我去做这事,那可得了。”
锦绣笑着坐下来,丫鬟主动送上茶,看着几人。
“上官呢?”
“今天有药来,他去看一看。”
锦绣点点头,这有事还的求他。
“今个天气不好,我看一会要下雨,咱们晚上吃点好的。”
锦绣一开口,狄伯倒是高兴。
“行,青云那小子在,我打发去买酒。”
“狄伯,我给你带了醉白楼的浮大白,不用青云公子专门跑一趟了,哎,青云呢公子呢?”
高佩芝看就狄伯一人在,星辰和青云都不在。
“早晨,小公子出发前叮嘱青云,让给星辰公子买一些书和纸墨。给星辰公子留了许多功课,星辰怕是还在房子里写着呢。”
“星辰这才学着走,孟公子就逼着飞,怕是不妥吧。”
孟狄看了看锦绣,果然公子说的对,慈母多败儿。
“盛京像星辰这么大的孩子都启蒙三年了,读书识字骑射都不在话下,星辰公子起步晚,自是要努力才是。”
锦绣想一想就觉得孩子们辛苦,这么小就要学这么多。要做人上人,德智体美劳,还得全面发展。可见也不是所有官宦子弟都一无是处,反而活的更辛苦。
“锦绣姑娘,不必担心,星辰公子自是心里清楚。也多亏你和锦文教他识字写字。”
“狄伯,那要不要给星辰请一个先生?”
“公子交代了,说这一两年俞家父子教导星辰足矣,看来还得劳烦你们。”
锦绣自然知道锦文的课业根基还是很牢固的。
“秦州书院今年招学生,你觉得锦文可不可以到秦州书院来读书?”
看着锦绣的眼睛亮闪闪的,知道此事锦绣定是在意的,狄伯接着说:
“秦州书院也是有非常有底蕴的一个书院,朝廷中现在有两位是从秦州书院走出去的,一位是正五品光禄寺少卿林暄,一位是钦天监灵台郎曹泽。”
看着锦绣皱了眉头,狄伯知道她没太懂。
“你别看这两位虽不曾多显赫,但是恰恰都是出身寒门。”
锦绣明白了狄伯的用意,秦州书院并不打击寒门学子。
几乎是立刻想应下来。
“狄伯,那秦州书院束修是不是很贵啊!”
那张彩画一般的脸,此刻有为难的神情。
而狄伯看着那张脸,想起昨日小公子给自己转述上官的话,倒是有些气结。
“这会才想起来银子的重要了?先去洗脸,一会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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