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
叶家主君上值过后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叶家的婆母刘氏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着急,便日日催着媳妇苏无双,去娘家托亲家信国公问一问,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无双能回娘家,自然无有不应的,顺便还将小女儿曼曼和大女儿成玉也一齐带了过去。
婆母刘氏的媳妇苏无双回去是回去了,却好多天都没回来,也没说递个什么消息出来。
刘氏派人去问,也说什么都不知道,气得刘氏恨不得上门去骂。
大约过了一月有余,刘氏实在忍受不了她 儿子生死不明、儿媳又撒手不管这副做派,准备带着人上信国公府闹架之时,叶文镜回到了叶府。
刘氏刚开始喜极而泣,但紧接着又发现了不对劲。
她发现她本来器宇轩昂、神气勃发的儿子变了,变得畏畏缩缩、怕风畏寒。
他的身上缠满了布条,走路也是颤颤巍巍、驼背含胸,甚至和他儿子一起回来的,还有好几个全副武装的禁卫军。
他一回来就和刘氏说:
“母亲……招呼族老来做个见证吧……我要与苏无双和离……”
刘氏听了只差点没气死。
“儿子!你糊涂啊!那信国公府的富贵还没到手!怎么能……”
刘氏没继续说话了,她狐疑地看着儿子,“儿子!怎么回事啊到底!是不是他们信国公府做了什么!?为娘要去和他们拼命!”
叶文镜只摇摇头,轻轻地对刘氏说:
“快些去办吧……”
……
叶家祠堂。
叶家宗族耆老都坐在了一处,主位上坐的是叶家的族长叶宗高。
另一边主位上则坐着信国公,信国公带着禁卫军以及信国公府家丁护卫十几人,将叶家祠堂都挤得满满当当的。
整个祠堂的气势也因为禁卫军和信国公的护卫变得危险而冷峻,信国公穿的是玄色的华服,坐在主位上显得沉静又稳重。
叶文镜和刘氏都站在叶家宗族耆老的身后,刘氏一脸傲气,叶文镜则眼神空洞。
刘氏看着将叶家祠堂围得满满当当的人,从鼻孔中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她家儿子好不容易将那苏氏娶到家中来,当初结亲的时候,自家还因为那信国公家的权势被人说成是攀高枝,更有甚者说她家儿子是软饭男!
也不打听打听她儿子是什么品貌才学,配那苏氏简直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他苏家女儿哪是什么好东西吗?
听说在未出阁前就嚣张跋扈的不行,得罪了不少公子、贵女。
在婚后也是百无一用,一连生了四个女儿,简直是造孽!
也就他们一家发善心才将那苏氏娶了回来,供着、养着、哄着!
而如今……
而如今这苏家居然还想提和离?!
好大的脸啊!
自家儿子消失了一月有余,回来就病病殃殃的,一开口却就说这个事情。
怎么想都觉得和信国公府有所关联!
刘氏猜想这八成就是苏家威胁他儿子说出这番话的!
况且她的儿媳回了娘家后,又再不回来,这是何等的不守妇道,无耻无德!
还想和离?!
没将那苏氏押上这叶家祠堂,按着打一顿就不错了!
和离?!想得美!
今日就是来审判那苏氏的!
只是刘氏左看看,右看看,却没有见到苏无双的影子。
她不由得轻哼。
哼!没皮没脸的东西,知道自己妇德有亏,不敢出门儿了吧?
呸!待会儿捉也要把她捉来!
刘氏一边想着一边眼神望向坐在主位上的叶家族长,期望他能为自家主持公道。
叶宗高看着底下刘氏期盼钦佩的眼神,腰板子不由得挺直了一些。
转头又看到了信国公带来的那些禁卫军和家丁,他心中不由得生出厌烦,这是根本不将他叶家看在眼里呀!
叶宗高端着一分矜持和傲气,向信国公开口道:
“我叶家祖上可从来没有过和离的先例,呵呵,这等丢人现眼的事……
若有不愿意过了的,要不就打死算事!
女子家的,总得要点皮脸!”
叶宗高说的是实话,在他管理引导下的叶家族人从来没有发生过和离这种事情。
也就是这高门大户的重脸面,这才说和离!
若是自家族人嫌弃妻子老丑贫弱,直接休了便是,若是休了妻子不愿意走的,直接关到屋子里饿死也就算了,哪个妻族敢闹?
还闹到祠堂里来?
真是让叶家祖先看笑话,天大的笑话!
叶宗高整了整衣袍,有些不耐。
他的话其实已经说明了,想要和离的人家其实就是没脸没皮,自家管教不好女儿,还有脸向别人提和离。
叶宗高目光望向信国公,只见信国公连眼皮都没抬,信国公身边的王管事出声道:
“这位爷说话可别这么阴损刻薄,你们一家与我们信国公府结亲,是祖坟上冒火!
你们就算日日沐浴焚香给我们家老爷磕八百个头都抵不过这恩情。
还在这里拖拖拉拉,逼逼赖赖,啧啧啧……
看看呢!真佛在这儿呢!
别整天爆睛瞎眼的,认不清大小王!”
王管事的一番话说得又毒又辣,只气得那叶宗高是满面通红。
叶宗高不由得站起身来,指着那王管家的鼻子道:“你这个……”
叶宗高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信国公身后的家丁就抽出刀来指到了他的鼻子尖上面。
王管事轻笑道:“叶族长可别再乱说话了,这刀剑可不认人呀!”
看着那叶宗高消了气焰,懦懦地坐了回去,王管家这才从袖子中拿出了一纸文书。
“这是那叶文镜和我家小姐签字画押了的和离书。
书面证明其实已经做好了,今日我家家主来也只是告知你们一声,将苏家姑娘的名字从一叶家族谱上划去,还有……”
族长叶宗高还没有说什么,身旁的刘氏就已经跳了出来。
“什么?什么?这不可能!苏氏那贱人……”
刘氏看着眼前信国公冷漠又严峻的眼神,不由的吞了吞唾沫,换了种说法。
“我儿子和那苏氏怎么什么时候签的这和离书?我怎么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