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点名的许知秋满脸问号,面色有些迷离,想着不能驳了自家逆徒的面子。
连声应和着,“知道了知道了,为师知道了,保证下不为例。”
叶如初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乖顺听话的师祖,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我滴乖乖!
师祖也被师父拿捏!
反过来想,她就有点小郁闷。
凡事都是相互的,师祖愿意被拿捏,师父肯定宠的,就有那么一丢丢不爽。
不爽归不爽。
看着这两人的情况,想必在她来之前已经是和解的,她替师父感到开心。
这样的话,她的师父也是有人宠的。
真好!
(*ω*)
尤其是看到师祖那快宠溺出水花的眼神,她有那么一点点小嫉妒,转念一想,师父开心,她也就开心,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抱着抱着,叶如初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急忙挣脱言尘的怀抱,一把拉起地上的她。
言尘被拉起还是懵的状态。
后知后觉,自己刚刚是跪着把叶如初抱在怀里安抚的,近期跪太多,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挠了挠脑袋,尴尬地笑了笑。
“这属实忘记了……”
“最近膝盖遭老罪了,就麻木了……”
叶如初拉着她走到床边,自己特意选了个两人都能看见的角度,再次跪在地上。
言尘皱着眉头,伸手想要拉起她,却被她推辞挡下。
只见她态度恭敬,坦坦荡荡地请罪道:
“师父,几日前,如初铸下大错,以下犯上问责师祖,今日愿为当初的言行举止,向您请责。”
听着少女请责的话,言尘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淡定的神态里充满着不解。
这事是什么时候的,她怎么不知道?
她微微转头,与师父的视线对上,四目相对间,不用说话,只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随着许知秋的点头,确定此事真的发生过。
言尘那刚刚淡下去的怒气,似乎要再次燃起,而且这次迸发的怒火,比上次更甚。
谁都知道。
言尘的禁忌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许知秋。
多年来的处变不惊,还有她对自家逆徒的了解,隐隐还剩的理智,都在告诉她,要冷静。
凡事既然发生,必定有原因。
究其原因,看清本质,再行问责。
要做到不冤枉每一个人,同时不放过每一个做坏事的人,不能盲目判定罪责,那是庸者所为。
言尘之所以是言狐狸,狡猾多端,御下有方,就是因为她的心里有杆理智的秤。
那杆秤从没歪过!
从未放过任何一位犯错者!
她询问着师父的意见,在得到师父的肯定之后,伸手抬起自家徒弟下巴,两人视线对接,叶如初先一步撇开目光。
她眼角微微发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小如初!”
“给为师一个理由?”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她的声音冷淡,带着些许疑惑和无奈。
叶如初能够听出话语里的潜意思,并不是那种不由分说的质问,倒像是无奈之下的寻解。
此刻,她的双眸里,盛满着师父此刻的神态,面对师父的问话,她心虚地开口:
“就想,想给师父讨个公道……”
“后果如初知道……”
越到后面,叶如初的心虚就多一分,声音就小一分,后面的声音,小如蚊子嗡嗡声,她都快听不见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言尘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她有点小慌乱,“那这公道,你讨到了吗?”
叶如初此刻,满脸写着我怂!
她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红唇张了又闭,就是不敢再继续说话,更不敢看师父的表情,只敢低着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开玩笑,勇气都在刚刚用完了。
现在,只剩下怂和胆怯!
看着小家伙的样子,言尘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公道没讨到,反倒给自己添了顿罚。
她大着胆子抬头,看着师父不温不火的表情,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她哭着求饶:“呜呜呜,师父放我一马,我错了,但是我下次还敢!”
“就算您罚我,我下次还敢!”
她虽是求饶,语气却是坚定不移。
她可以认错,但是她并不觉得这个行为是错的,罚是可以领,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依旧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认错,认罚,下次还敢?”
“是的,认错认罚,但是我下次还敢!”
这下轮到言尘被气笑了。
听着也没啥毛病。
毕竟人家认错了,也认罚。
就是下次不改!
叶如初看着气笑的师父,当即拿起地上的规矩,双手呈上,恭敬开口:
“冒犯师祖是如初的过失,请师父责罚。”
言尘目光移到师父身上,努力忽略掉那明晃晃的玩意,淡淡开口:
“我不知道,我耳朵不好使,没听见。”
这时的叶如初,偏执的脾气倒是上来了,她不紧不慢地继续重复着自己说的话。
“弟子请责,请冒犯师祖的责罚。”
……
叶如初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言尘只当没听见,她扶着自己的额头,看着自家这位逆徒,脑袋有点乱。
直到许知秋看不下去,伸手拍拍言尘的手背,轻声询问道:“怕谁难做?”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您,冒犯的是您,自然是害怕您难做。”
“小家伙顽劣,给您带来不好的影响,我代她向您道歉。”
“为师并未放心上,她一心为你,这是好事情,知道护师父的徒弟,才是好徒弟。”
她毫不吝啬对叶如初的夸赞。
当初的交谈里,她能够感受到,叶如初的每一个出发点都是言尘,事事以言尘为先。
这样不顾一切,愿意为师父讨回公道的她,即使是冒犯,她也不会记在心上的。
“她是个好孩子,莫晒着她。”
“为师不气。”
“真不生气?”言尘对此持怀疑态度,“您可不是这样大度的人,万一我不罚她,您后来秋后算账,把她重罚了,我向谁说理去。”
闻言,她白了一眼言尘,但凡自己不是受伤躺着,她高低要给言尘来上一顿。
不能怪她,这逆徒说话可真气人!
气得她肝疼!
(▼へ▼メ)
“你要是再推脱下去,为师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你信不信?”
言尘的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搞定!
她心疼她的逆徒,可又不能不罚,只能和师父周旋,让师父松口放人。
这下好了,她没什么要担心的。
她轻咳一声,接下叶如初的话。
“啊?请责?那好吧,这下我听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