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平凡难避错,知错能改品行端。
生来平凡,并非圣贤,又怎么会没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才是最重要的品行。
言尘蹙着眉,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女,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同她说。
出口的话语,一反常态地只有一声叹息。
“哎……”
这声叹息,在叶如初的心里激起了无数的浪花,她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原本胸有成竹,准备接受处罚的她,竟不知该如何回应那声叹息,手足无措,脑子一片空白。
她都做好最坏的打算。
结果,师父的心思猜不透,完全摸不透!
叶如初在心里纠结,要不要认错,可她刚刚明明认错了,师父都摆明态度了。
如今再认错有什么用?
她真的不知道有什么用?
心里好慌,好迷茫!
叶如初咬着嘴唇,耷拉着脑袋,不敢去直视师父的目光。
比起挨训,她害怕被师父赶走……
内心一番纠结之后,她扯了扯言尘的衣角,想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言尘侧目,脸上的神情映入叶如初的眼帘,冷漠又疏离,透露着满不在乎。
那种感觉就像被一个陌生人随意拉动,颇为随意的转头,算是礼貌。
趴在床上的许知秋,注意到言尘的神态变化,竟也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流逝了一样。
怪也,怪也!
这样的感觉,她从未在言尘身上见过。
心里一阵叹息,憎恨着自己的行为。
她那成长的逆徒,终究是拥有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处事风格,不似普通人那般不知对错,不知分寸。
生来平凡的她,此生唯一的大错,就是那六年离别,险些毁掉一位孩童的一生。
她低声轻唤:“小尘儿~”
“师父,怎么了嘛?”
应声抬眸的一瞬间,言尘那本无情绪的脸庞之上,多了几分谦卑和欣喜。
她轻轻摸着言尘的脑袋,眼底闪过一丝威严,声音里带着求情的意味。
“你这情绪,为师都遭不住,你觉得你面前的娃能遭住吗?”
“收一收你的心,慢慢来。”
“为师养成你,莫不是也这般凶神恶煞的?”
师父到底是师父。
一句话,把言尘整无话可说。
她想反驳吧!
回首往事,好像找不到许知秋凶神恶煞的场景,大多数都是循循善诱,温温和和的。
当然排除她犯错。
她一犯错,心里就没底,面对师父就没由来恐慌,怂成一团。
怎么说呢,她呀!
自从拜了许知秋为师,大错没有,小错不断,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坏事就干上了。
最最最难以启齿的是,回回都被逮个正着。
她曾一度怀疑师父是不是给她安置摄像头了,怎么她干了坏事,师父第一时间就来抓她。
收了徒弟之后,她才明白为什么?
当人特别关注一个人的时候,特别了解一个人的时候,有种感应,那种感应很模糊却很精准。
比如现在,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转头望叶如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感觉到不对劲。
视线落在叶如初身上的那一刻。
言尘眼底的怒气,再也掩盖不住。
周身敛起的气压,直接外放,声音冷的快要把空气都凝固一般。
“叶如初,你瞅瞅地上是什么?”
叶如初被吼的有点懵逼,木讷地低下头,在看见地上一摊不小的血泉时,大脑一阵轰鸣。
卧槽!
什么情况?
地上哪来的血迹?
师父的气压太过强硬,她张口想要解释,缓解一下师父的怒火,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就很离谱!
她支支吾吾半天,才从口中说出两个字。
“师父……”
开口的一瞬间,叶如初感觉到一股黏腻之感,下意识做出了吞咽的动作,顿时,口腔里充满了血腥味。
难受,反胃,想吐!
呜呜呜,她知道师父为什么生气了?
呜呜呜,她要完犊子了!
她啥时候把嘴唇咬破了!
完了,她要完蛋,今日恐怕没命出去了!
之前因为挨军棍,师父不在身旁。
她死咬着嘴唇,硬生生扛过去的,那个时候嘴唇因为泛着白,乍一看,嘴唇上沾染些许血色,看上去有些恍惚的。
现在,血都滴成小河滩了,她要没了!
“小如初?”
“师父,我是不是完犊子了?”
叶如初哭丧着脸,满脸都是要完蛋的神情,这证据确凿,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她默默闭上眼,接受着最后的审判。
言尘微微皱了皱眉,眼睛看了看师父的方向,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做。
“去吧!”
许知秋小心凑近她,在她的耳畔,声音恰到好处的只有她们两人可以听见。
因为师父的鼓励,她朝着叶如初缓慢靠近。
她走到叶如初面前,一把抱住她,试探性地把手贴在她的后背,给她温暖,缓缓用力揽住她的身子,不让她挣脱。
紧闭双眼的她,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师父、您不罚了吗?”
她怯生生地问着,心里没底。
师父的怀抱很暖,让她觉得很踏实、很心安,像一张坚硬的大网,把她团团包裹。
言尘将她往自己怀里,搂紧了几分,开口时声音温和,带着善意的教导。
“你我并非圣贤,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犯错,生来平凡,就要接受试错的过程。”
“为师知道你心底不安,容易犯错。”
“今日暂且放过你,下不为例。”
话音未落,叶如初被突如其来的惊喜,震得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脸上挂着的郁闷之色,渐渐转为喜色。
开心之余,身体东蹭西蹭的,始终不安静。
言尘被她蹭的有些痒,半是威胁半是玩笑地开口:
“别乱动,为师抱抱你。”
“抱抱我那叛逆的小徒弟,当然你要是不想抱,那为师可撒手了。”
叶如初:“!!!!”
“不要不要,我要抱抱~”
叶如初软着嗓音,撒着娇,双手回抱着师父,不愿撒手,鼻息间充斥着师父的气息,不由得让她心安。
她软糯糯地唤着师父:“师父~”
“下次就不饶你了!”
“还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