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昭穆家里为什么放着她的照片,他妻子不会吃醋吗?
他妻子会是什么样呢?
他们会有孩子吗?几个了呢?
她太想知道昭穆这些年的情况了。
何慕夕把相册放回原位,走出小书房,又把门关上。
要不要去看一眼主卧室?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打开了昭穆主卧室的门。
一张大床,床上用品一应俱全;一个衣柜,里面空空如也。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什么也没有。
何慕夕有些泄气。
她关上了主卧室的门。
重新来到次卧,蜷缩着躺在床沿上。
她想不明白,房间里干干净净的,没有灰尘。
打扫这么干净,除了小书房,其它怎么没有留下丁点儿生活过的痕迹呢。
不知过了多久,何慕夕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第二天了,太阳已经偏西。
何慕夕起身去卫生间,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昭穆在客厅沙发上躺着,睡着了。
他大概昨晚没睡好,他一定很累。
何慕夕盯着昭穆的脸看了好一会,才轻手轻脚的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何慕夕轻轻地关上卫生间的门。
“咔嚓!”
关门声轻响。
昭穆一激灵就醒了。
听见关门声,昭穆一激灵就醒了。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转头看向卫生间。
何慕夕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我,我吵醒你了。”
“没。你洗把脸,我带你出去走走。”
“好。”
何慕夕去了卫生间。
洗漱用品齐全,都是全新未拆封的。
正犹豫要不要拆开,昭穆走了过来。
“都是新的,你不会嫌弃吧?拆开用就行。在这里,你就当是在自己的家。”
又听到“当自己的家”几个字。
何慕夕一口气上不来。
何慕夕: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我会忍不住去破坏你的家庭的。
“好。”何慕夕回答着,开始撕洗漱用品的外包装。
昭穆也走进卫生间,站在何慕夕身后,伸过来胳膊,拿起洗面奶帮忙撕最外边的包装薄膜。
何慕夕偷偷地去看镜子。
镜子里的昭穆还是那么阳光帅气,四十多岁的年龄,身材保养的很好,没有发福。
举手投足间,更加沉稳,莫名就能给人以安全感。
她看得俩眼发直。
这是她的昭穆啊,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属于她。
她的心,好痛好痛!
昭穆撕了洗面奶包装,又细心的给何慕夕挤牙膏,接了刷牙水,这才离开卫生间。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胳膊肘放在腿上,双手交叠放在额头,静静地等待着,像一尊雕像。
他脸色不好,昨天晚上应该是没睡好。
何慕夕洗漱完,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又去次卧,脱下拖鞋,换上自己的凉鞋。
再次走到客厅。
正对上昭穆直视的目光。
何慕夕嗫嚅着:“我好了,咱们,咱们出去吧。”
“好,走吧。”昭穆轻声说。
他站起身,去打开入户门,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来到楼下。
何慕夕看着楼下停着的汽车,转头看向昭穆。
“上车吧,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商场买东西。”昭穆提议。
“好。”俩人向着车子走去。
这时,一辆运送垃圾的三轮车开了过来,停在昭穆的汽车旁边。
从车上下来一名约摸五十岁左右的妇女。
看到昭穆,她很激动的给昭穆打招呼:“昭先生,很久没有见过您了。”
昭穆:“嗯,最近在忙新品上市的事情,没怎么过来。”
“哦。您是大忙人,多注意休息。”
“您先生现在怎么样?”
“多亏了昭先生帮忙,工程队给结清了工钱,还给了足够的赔偿。他现在做康复呢,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那就好!”昭穆笑了笑。
“真是感谢昭先生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昭穆拍了拍那位阿姨的肩膀:“没事。”
他看一眼何慕夕:“走吧,上车!”
那位阿姨也看向何慕夕,一脸不可置信,好像看到了一个怪物一般。
她忍不住:“从没见过昭先生带女性来过小区,这女孩子真漂亮!”
自觉失言,她不好意思的讪笑着去倒垃圾了。
何慕夕不明所以,跟着昭穆上了车。
“她……”何慕夕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昭穆:“她是这个小区的清洁工,丈夫在工地干活,出了事故,腿断了,被送回家,施工方就不管了。生活艰难。”
“那,你……”
“我给他请了律师,官司打赢了,他拿到了赔偿金,在积极的治疗了。”
说完,昭穆又补充一句,像是给何慕夕说的,又像是给自己说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何慕夕点点头:“嗯,总会好起来的。”
昭穆开车,带何慕夕去了长虹大街上的一家商场。
商场名字有些奇怪,叫“为她商场。”
何慕夕盯着“为她”看了一会儿,低头喃喃自语:“为她……”
他会为她做些什么吗?
这么多年了,他,为她……
她的心有些顿疼。
昭穆:“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买东西。”
一进商场,有热情的礼仪小姐走过来打招呼:“昭……”
昭穆摆手制止:“不用招呼,我随便看看。”
几个礼仪小姐退后,站在一个柜台边,小声说着什么,不时的往这边看看。
何慕夕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跟着昭穆来到商场一楼西边的餐饮区。
周围的一切,对何慕夕来说都是新奇的。
那明晃晃的灯光,那热情的服务员,那摆放整齐的物品。
何慕夕感觉自己到了另一个星球上。
“来,看看想吃什么?对服务员说,她会帮你盛。”
昭穆招呼何慕夕,并递给她一个圆角的长方形托盘。
何慕夕接过托盘,跟在昭穆身后。
向玻璃罩里面的菜品看过去。
一路看过去。
何慕夕什么也没要。
“怎么?都不喜欢吗?”
何慕夕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她踮起脚尖,小声对昭穆说:“饭菜的价格好贵啊。”
一份糖醋里脊,标价二十元!
一小盘红烧肉,标价十六元!
一个馅饼,标价五元!
……
何慕夕记得,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三十五元。
这么贵的饭菜,她不敢吃。
昭穆低下头,对着何慕夕的耳朵小声解释:“现在是二零一八年,不是一九九八年。放心吧,现在这个价格是正常价格,人家没有宰客。”
何慕夕怔了一下。
“我,我要一份凉皮吧。”
凉皮?
昭穆知道,何慕夕喜欢吃凉皮是因为自己。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二十年之久的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