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此言,秦灏辰眉宇微挑,翻身压住余岑,全身心笼罩,“你可以认为这是一种赞美么?”
“少贫了。”余岑笑了笑,推了一下他,似推拒又似接纳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夜灯的温暖光芒笼罩着二人,秦灏辰并不愿再开启大光亮,让昏黄的光影洒落在余岑的脸庞,使得她的脸显得更娇柔。
面对如此场景,秦灏辰看得有点出神,一张脸竟能让他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他说起了他的高中时期去了法兰西留学的经历:“毕业后,我去到了那里,毕竟国内考不上大学就出国读书的女孩总带有些许傲娇与被溺爱的气息,这些并不能勾起我的兴致。”
而这时的裴琳,他继续道:“幸亏碰上她。她对我若即若离,还以为我一直无法得到,心里就会痒痒。如果没有裴琳的高段操作,在年轻力壮时,真难说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归国后遇见余松宁,他的确可以说无师自通。
或许这就符合了余松宁所言的天赋异禀吧。
余松宁微微调侃道:“这样说……纯洁的小男孩竟然是天赋如此了得?”明显他仍然有所疑虑。
然而秦灏辰故意逗秦灏辰,并非真的老辣,在最初的几次中,秦灏辰刻意摆出熟络的样子。
多数时候,余松宁能察觉出这点,但这并无碍大局,可能与男性的尊严感息息相关。
秦灏辰在余松宁的唇边轻啄一下,半开玩笑道:“没见过猪跑总见过猪吃吧,哪个男人电脑里没有几份‘教程资料’。”
听了秦灏辰的话语,余松宁被逗笑了,尤其是此刻的他,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耳朵却泛起了红晕,努力伪装老手的模样。
余松宁温柔笑道:“那么,‘教程资料’学完了正想实践,却碰上我?”
秦灏辰紧张起来,连忙回答:“余老师的玩笑别开过分,我得专心完成我的学业。”
余松宁耳根微红,“别再这样叫我……”太害羞了似的。
秦灏辰眼神眯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
作业终于完成了,余松宁感到仿佛用去了大半精力,望着时间,疲惫地翻身道:“下次能不能提早完成作业啊?”
一跃而起的秦灏辰充满活力,几乎要从床上飞跃而下,他伸手把余松宁从床上拉出来,紧拥怀中,径直走向浴室。
“宴会结束后为什么不等着我,似乎是在追债似的。”他说这话带有一丝挑衅的味道。
沐浴时,秦灏辰特意逗余松宁靠近凉飕飕的墙面,尽管海城冬季寒冷,没有暖气,全赖于空调取暖。
秋夜已经带有寒意,即使是深秋时分也让人感到一丝冷意。
“为何非要等待,秦大少爷的日程可繁密了。”余松宁语气倦倦。
每当这类场合结束后,余松宁都会感慨这简直是最佳的催眠良剂。
“姐姐……你与程骁一起离开的?我看到了。”秦灏辰特意把余松宁的身体往瓷砖靠。
知道他害怕,越怕越是紧抱住不放。
“程骁就住在这个小区内,这里是海城市中心最廉价的地区,也不算太过意外巧合。”余松宁看似随意地说。
秦灏辰眉头一皱,瞬间嗅到了强烈危机。
居然住同一个小区?
决不行!得尽快让她搬走!
那套老洋房倾尽了他的全部资产,不能仅是为了与余松宁在一起居住的机会都放过。
“快些搬离这里,姐姐。”他急切说道。
对此早有预感,余松宁开口问:“你究竟是畏惧什么呢?只是忌惮程骁?”
面带微笑询问后,余松宁洗漱完毕恢复清爽。
“不是怕,而是防范于未然。”秦灏辰轻哼道。
“看他那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就知道他会诱拐小女孩,你看娜娜对你那么冷淡,一看到程骁就好似蜜蜂追花。”余岑常被秦灏辰这孩子气的语言逗笑了:“娜娜胆小又无辜,你自己脸上摆明了写着‘别惹我’,谁还敢主动找麻烦?”
“我为谁这样啊?”秦灏辰皱紧眉心,“像我这种拒绝一切含糊的感情男人才是值得信赖的,比起程骁那样,四处散发魅力,还担心招来苍蝇的人。”
余岑听得有些无奈。
“程骁其实挺不错,阳光开朗,你应该成熟一些,学会理解欣赏他人。”
“还不是因为你凶我?”秦灏辰更加不快。
“我说的哪里是凶你,只是跟你理论清楚罢了,程骁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余岑裹好浴巾,有些微凉的身体不禁微微打了个寒战。
“我早已跟你讲过,我们的这段,我在你有其他人前,绝不会再与其他人生出纠葛,一旦被发现,那就一刀两断,明白吗?”
“我看透你了!”秦灏辰一把抓过余岑的浴巾,眼中带着怒气:“你只是想和我共度春宵,待到新鲜感消失便想要换人?”
余岑笑笑,将浴巾丢还给他:“你发现这一点似乎迟了一些。”
“余岑!”秦灏辰忍不住出言质问。
之前余岑洗澡时有些许疲倦,而此刻洗漱完毕,反而精神饱满起来。
独自在床上躺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大概是因秦灏辰刚刚提到陈思卓的关系。
侧眼望向熟睡中的秦灏辰,她心生怨气,在他胳膊上轻轻地掐了一下。自己因为他的原因失眠了,他却能如此安稳入睡,这让余岑不满。
“真是个混账。”她在心里念叨,却无法遏制掐下去的手。
秦灏辰突然被吵醒,揉了揉额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余老师大半夜还不睡觉,是想继续帮我解答课题吧?”话语间带有一丝嘲讽。
余岑闻言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显然他对她说这些半梦半醒的话十分恼火。
“裴琳跟你提了陈思卓的事没?”
秦灏辰被这个问题惊醒了睡意,他的眼神突然锐利,显然对这个话题十分敏感。
“那都已经过去了啊……现在还要翻旧账?”语气带着一抹隐晦的指责。
“实话告诉我。”余岑皱起眉头严肃要求。
秦灏辰移开了视线,并没有勇气向她透露他与陈思卓的弟弟陈铭生死与共的经历。
若余岑得知,自己的待遇无疑将会有所改变,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和陈氏兄妹的秘密。
“裴琳这个人的确奇怪,她好像有点……偏执?”想到在洗手间的对话和警告,余岑心中暗暗思量。
尽管裴琳有时候说的话像尖锐的针芒直插人心,但是她的言论总是令余岑不得不深思。比如自宴席结束到现在,她一直在思考如何摆脱秦灏辰这个潜在的问题,尽早帮他偿还老洋房的资金,让丽景湾重回他手中。
“她是拥有双硕士学位的心理学家,”秦灏辰意识到自己牵扯了一场微妙的情感纠葛。
“怪不得……”余岑感叹一声,裴琳那般深谙人心,确实不是常人所能及。
“以后还是尽量和她保持距离,你可不是她的对手。”
“那姐姐会保护我吗?”秦灏辰开心地问道,觉得余岑似乎在保护他,心里很是感动。
“你以为我一个专攻美术的人,能比得上人家的心理学专家吗?”余岑淡然微笑。
“可我觉得姐姐你比她更强大,起码在我的心中,是你赢得了这一局。”秦灏辰紧紧抱住余岑,珍视地抚摸着她的头。
面对如此,余岑只能苦笑道:“你是在说我像只猫吗?”
“那么,在我心中,姐姐是最独特的波斯猫。”
余岑注意到,秦灏辰举止变得更加亲切,显然学会了取悦她,与过去的形象有所不同。
“陈思卓,我们小时候青梅竹马,幼儿园、小学、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都是同学。他幼时很柔弱,发育晚常被排挤,我帮过他几回。后来高中,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下从一米七五长到了一米八三。”
主动打开了关于陈思卓的话题,余岑继续说道。
“他自小黏着我,我做什么,他都要跟学。钢琴学钢琴,民族舞也跳民族舞,学画画,就跟我一道去,反正他的考试成绩非我莫属,无论我去哪儿,他的目光就跟到哪儿,仿佛个尾巴似的样子。”
听着这一切,秦灏辰大气也不敢喘,唯恐触及余岑的某些不快。
一旁安静聆听,不敢发出半点质疑。
“他比我早些了解我,依赖也是理所当然。可从没想过,这样会让他误解。”余岑感慨,从不认为自己导致了那样的误会。
可能是因为她给予了太多关爱,让陈思卓错误地以为彼此有超越友情的情感交织。
“这个人极端又执念,得不到就恨不得毁了我俩,甚至有种拉垫背的打算……”
许多年后,说起此事余岑虽然冷静,却依然能看到当年的恐惧与苦涩。
然而,那时的日子,对她来说无疑是场彻骨的恶梦,如同炼狱般的煎熬。
她读过一本书《犯罪艺术》,其中讲述罪犯将罪行视作艺术的态度。而陈思卓就是这样的犯罪艺术家。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和陈思卓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再谈,我们从未正式交往过,也没有逾越友情。更没有……有过什么过分的行为。”
无人知晓那段时期,余岑经历了何种折磨。
事故发生后,作为受害者的她反遭众口铄金,被指责她引诱并纠缠了陈思卓,逼迫他精神崩溃。
解释从来不是她的强项……默默地接受所有的责备和陈家人持续一年的精神拷问,她隐忍到最后。
直到她实在忍不下去,选择撤诉放弃追责,人们才将陈思卓定义为精神失常,送往海外修养。
听到故事,秦灏辰的眼中燃烧起深深的疑惑,余岑的那句话“我没有主动勾引过陈思卓”在他的心里引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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