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离远点儿。”看到程骁靠近余岑,秦灏辰怒气冲冲地上前,硬生生将他们分开。
对于秦灏辰的态度,程骁选择了无视。他虽然单纯,但这明目张胆的敌意不可能察觉不出,否则就真成了愚蠢之人。
显然,秦灏辰对余岑有所倾心。
“姐,刚才我听到她在背后讨论你的事,有点过了。”程骁接着聊起那些八卦。
“这样的人,不必理会。”
看着程骁跟余岑聊些无法参与的内容,秦灏辰的神色越来越阴沉。尤其是余岑看向他的眼神,分明是在轻蔑他的天真。
...
最后,尽管余岑和程骁讨论着专业的事情,还是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身旁的秦灏辰。
秦灏辰压抑地靠着墙边,修长的腿交叉,紧紧地注视着二人。他的眼神如同狼守护食物一般警惕,担心自己的目标被其他竞争者盯上。
“谁得罪了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锦城搜寻了很久才找到秦灏辰的身影。
“裴琳姐让你跟我见面,但你没有回应我信息,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别烦我。”秦灏辰嫌恶地打断了锦城的打扰,因为这影响到了他观察余岑。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锦城看到了变化,“余岑身边这么快有了新伙伴吗?”
“少说废话。”秦灏辰有些不高兴,他还在为别人的忌惮而生气。
“灏辰,我们可以谈一下。”看到独自一人的秦灏辰,裴琳决定前来交谈。
锦城察言观色,识相地退去,给他们提供私人对话的空间。
“我们之间无谓闲聊,只求你不要再骚扰余岑了。”秦灏辰蹙起眉宇。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三年我以为你会明白。”裴琳带着一丝淡笑道。
“放心,我绝不会再招惹她。再说,我向来能进能退。”
见裴琳轻松一笑,秦灏辰也放下些许忧虑。
“真的是这样吗?”
裴琳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这种纠缠?
“老实说,一开始我就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不仅仅在于年龄,相差六岁的我们在本质上还是有着差距的,对我来说,你是孩子般的,只适合短期的游戏,不适合长期的发展,亦不适合共度婚姻。”裴琳仿佛刻意让秦灏辰察觉到这一点。
对于余岑,贺岑只是当作消遣。
“两人的能否结合,并非取决于年纪差异。”难得,秦灏辰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但他的目光始终牢牢锁住贺岑,显得志在必得。
他不在乎贺岑年长他几岁。
“贺岑与我很相似。”顺着秦灏辰的视线,裴琳评论道:“你看,即使换作他人,她也同样能欣然接受,对不对?”
秦灏辰的眼眸里,乌云愈发浓厚。
“对了,陈铭联系过你了吗?据说他哥病情已好转,他们很快就要返回中国。”裴琳浅笑道,话题一转:“也许你会感到惊讶,你不了解陈思卓和贺岑之间发生过些什么。”
听见这句话,秦灏辰胸口一窒,看向裴琳:“什么意思?”
“这事情是陈泽亲口说的——贺岑尝试过跟陈思卓交往,但觉得他不够成熟,坚持要分开。于是陈思卓不甘心,做出了一些不当的举动……”裴琳的话语戛然而止。
“你知道这么多,究竟想表达什么?”秦灏辰眼神警觉地直视着裴琳。
“只是想告诫你,要提防些,一个清醒理智的女性或许会让你感到威胁。”裴琳轻描淡写,毫不在意的样子。
“关于贺岑,我不愿从别人的描述来判断,他们的事我会亲自澄清。”秦灏辰不愿继续与裴琳纠缠,担心让贺岑误会。
裴琳安静地留在原地,嘴角勾起微笑。
假如秦灏辰真的这么做,那就触动了贺岑敏感的神经了。
对贺岑这样的女性,她多少还是有所理解的,她只会玩弄,而非深入感情。
至于秦灏辰,同样也得避开她的那条底线,毕竟有些询问本身就隐含着不信任的气息。
她与贺岑有一些相似之处,而这,正是她们都极力要避讳的领域。
“裴琳姐,你认识那个人吗?”秦灏辰与人交谈后,一直暗自发闷的贺梦雅靠近裴琳问道。
从小到大,她两家关系不错,常有机会见面。
裴琳瞥了贺梦雅一眼,心中明了女孩已经对秦灏辰有所留意。
微笑轻启,裴琳回答道:“他是秦政辉的大儿子,秦灏辰。”
听闻这个名字,贺梦雅神情骤然变愕,接着是愈发浓厚的妒忌涌现。
“那个贺岑怎么会有这种待遇?居然有这么多人在保护她!”
“大概是玩儿得开吧。”裴琳随意说道,带着一丝调侃之意。
对此,贺梦雅一脸嫌弃,这样的女性不配得到这群杰出人物的关注。
“难道她不害怕那些旧事被公诸于众的一天?”贺梦雅哼了一声。
裴琳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贺梦雅,眼神透露出好奇。
“你说的是什么?与她有关的什么事呢?”
“姐姐,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周霆哥哥的妈妈是余岑姨姨的妹夫那边的亲人,家里人不太喜欢余岑,因为她的父亲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信誉记录不佳的人物,因负债累累而选择跳楼身亡。“
裴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原来这个她确实不清楚。
由此看来,余岑并非完全无懈可击。
一个深怕某些事情的人,往往极力掩饰它们。
这类不易为人觉察的花边消息,往往是余岑最害怕触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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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区域。
李媛丽满面愁容。
主动走来的余岑坐在她旁边。李媛丽感到尴尬,不知说什么,“岑岑,现在的发展很不错呀。”
余岑轻轻摇头道:“姨妈,我一直独立,靠着自己的力量成长,没有求助过任何人。”
李媛丽无言以对。
关于哥哥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你说得对,作为一个艺人,负面报道的确会给他带来麻烦。不过身为母亲的你现在首要之事便是无声地给予支持,低调行事,不可盲目轻信任何言论。”
余岑是在提醒李媛丽,避免无意中造成阻碍。
“我关心哥的安危,并没有打算帮倒忙呀。“李媛丽无辜地看着她。
“我会处理好的。表哥太过正直,可能在职场处理事情不够圆滑,虽然那是优点,但可能会让人误会。“余岑的话语带着一丝关切。
李媛丽有些惭愧,没料到余岑愿意提供帮助。
“介绍你和男朋友,不仅是怕你连累了表哥,也希望能让你有一个稳定的依靠。你的妈妈四处漂泊,追求自由,我想的是要帮你避开她的缺点。“
余岑点点头:“儿女的人生有他们的幸福,我们这辈有自己的相处方式。你该享受的是安逸的生活,给我哥一个安心的环境便足够了。”
面对李媛丽不敢直视的眼神,余岑微笑着没再说些什么,她本不是一个易于亲近的人,这次能主动谈这些让李媛丽感到意外。
“哎,也许是我太插手了。“
只是轻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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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完美谢幕。
“姐姐,要不要让我送你回去?然后带你去尝尝我们家乡的特色酸辣粉怎样?“程骁紧跟在余岑身后,用美食诱惑她。
像余岑这般地位的人,早已尝遍山珍海味,但对于这种小吃来说,酸辣粉或许勾起的是往昔情怀。
她二十岁时的记忆。
余岑眼神一亮,确有好久未有吃酸辣粉的感觉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刘妍常常偷偷拉她去路边摊品尝美食。
“我记得大学城里有一个味道绝佳的酸辣粉店铺,回去换了衣服我们再去夜市尝尝怎么样?“
晚宴在夜晚八点结束,但程骁想带着饿着肚子的余岑逛一逛市集。
“我有点累了...“余岑不想辜负程骁的热情,可秦灏辰那种幼稚却又爱较真的样子让她想到还是应该与其他异姓之间保持适当距离。
更何况,程骁如此热烈地邀请她一同游夜市,余岑也不能再装糊涂。在她那个年纪的男生,往往会过分明显地表达他们的善意。
余岑认为,程骁与秦灏辰的性格有着明显的区别。秦灏辰活泼随性,而程骁则过于规矩。她不愿意投入感情,秦灏辰是最合适的选择。
见到程骁失落的眸子渐渐布满失望,余岑微微点头:“那就改天再去好了。”她忽然对少年有些怜惜:“嗯,改天。”
程骁眼睛里再度漾出明亮的笑容,如星辰照亮黑夜。
“明天我要去华夏,有许佳丽的生日照片,不要迟到了。”余岑微笑着提醒了一句,登上娜娜驾驶的车。
“一块儿走吧,顺道而已。”
“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迟到。”程骁满心喜悦地上车,并且跟随着余岑,尽管他原本很想坐在她的身边,但他顾虑到可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尴尬,选择坐在前面。
余岑轻笑,对于这样的少年,程骁确是个非常知礼的人。
“娜娜,你看宴会门口。”秦灏辰尚未露面,“他还有一些应酬。”
“我以为你在等人。”娜娜询问。
余岑摇头道:“不用等了,我们走吧。”今晚秦灏辰没有提到要来,她的独处倒也落得个安静。
看着程骁租住的房屋离余岑不远,娜娜露出惊讶的表情。
“连富二代也租房住啊?”
程骁有些歉意地说:“我现在实习阶段,工资还不足以承担好的住所,只好暂时在这里住,辛苦了娜娜姐。”
“不过是顺路,其实姐也住附近,就在你楼下那一栋,一号单元。”娜娜不经意间脱口而出这些信息。
余岑咳了几声,意识到可能会泄露自己的地址,她不自在地提醒娜娜少提及此事。娜娜闻言,顿时警觉起来,紧咬下唇显得紧张。
程骁一愣,转头看向了余岑。作为新时代集团的最大股东及重要支柱,她深受时尚圈追捧,这样的她不应居住在这种地方。
注意到余岑不愿别人知道这里,程骁便不再过多打听,礼貌地道别:“姐,晚安。”他的体贴令余岑心生笑意,心想程骁可能真是在孔子学院深造过的。
然而此刻在家里,收到了程骁的信息:“姐姐,你站在南边的窗户旁。”余岑好奇心起,走到窗口一探究竟。
对面十一层楼的位置,有一道人影挥动手电筒,在空中划出一圈圈光束。余岑忍不住轻笑,虽不明她究竟住哪个房号,但她现在知道了程骁房间的位置。
程骁再次传来信息:“姐姐厨艺也不错的哦,改天到我家尝尝我的手艺吧。”
这使得余岑留意到,随着那场晚宴的结束,他对她的热情逐渐升温,这不是个好信号。
“167:有时候,有些小火焰也需要尽早扑灭。“
“程骁,早点休息。“余岑关掉手机,坐在窗口,目光漫不经心地凝视黑沉的夜幕。
对她人的喜爱之情,余岑处理得尤其棘手。
“妹妹,我能擅自喜欢你吗?”程骁发来了信息,他的字句似有暗示又未明确表态。
这种既传达喜欢又不期待直接回应的态度让余岑有些苦恼。她轻叹一口气,“我倒宁愿你爱的是摄影和你的事业。”回复如是说。
程骁回应了一个萌萌的狗狗叹气表情包,并附上一句:“姐姐,我知道错了。”...
“怎么不开灯啊?“秦灏辰回家时间并不算迟,而余岑已清洗妥当且躺在床上休息。
“我要睡觉了,你回来记得吱个声儿。“她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
“姐姐...我能问问你件事吗?”秦灏辰也保持安静,生怕光线刺痛余岑的眼睛,他屈膝坐在床边显得特别温顺。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受委屈吗?“余岑轻笑间抚摸着秦灏辰的头,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听话的大狗狗。
“陈思卓...你还记得吧?”夜色中,一提及这个名字,余岑的眼帘陡然下沉,手指仿佛被电流所阻般地收回。
这个名字,在她生命中早已是遥远的记忆。秦灏辰身边的朋友明白,这个名字是禁语。
秦灏辰也有些慌乱,但他并非猜测两人的关系,而是担心余岑会利用这个为理由疏远自己。
“你是从哪儿听说这人?”余岑内心已有定力,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也见过了。
对于秦灏辰而言,跟陈思卓八竿子打不着。
于是,很明显,有人在针对他。是谁?答案其实很容易猜:裴琳是陈泽的表姐,而陈家跟程家又有所联系,秦灏辰是她的堂弟。
圈内也就这么大,裴琳很可能是从陈泽处听说后故意提起的计谋。
不过,余岑不解,与陈思卓过去的关联仅止于过往,她不明白为何秦灏辰如此在意此事,难道这就是男性的占有欲?
秦灏辰沉默地低下眼,不知该如何作答。此刻,他说什么都不好,甚至无法找到恰当的话语。
“你为何要对那人关心不已?“此时,困倦感荡然无存,余岑坐起身来,双腿盘在床边,开启床头灯,房内仍是暗沉,温暖的灯光笼罩着。
屋内氛围略显迷醉,似乎能闻到秦灏辰身上淡淡的酒精气息。
“我和她只是朋友间的邀约,你需要连祖先十八代的事也要调查个清楚?”余岑的笑容中流露出一丝调侃,毫无愠怒。
秦灏辰闻言心头一沉,低下头陷入沉默,没有说话。他不敢去看余岑的眼睛,似乎任何事情都难打动她内心的波澜,这意味着他并未得到她的重视。
“倘若我说……我希望与你展开一场深入的情感交流,并不仅仅限于暂时的三个月,而是……”
秦灏辰的声音含糊不清,他埋头看着地面,眼神难辨,却能感觉到他此刻的表情颇为微妙。
“我已声明,恋爱的游戏你并不适合我。”余岑直截了当回绝了秦灏辰的所有幻想,没有兴趣揣测他是心血来潮还是真心以待,对她来说,一切都无关紧要。
“如若你觉得我们目前的关系尚能维系,那么便维持;如若你不慎萌生不该有的念头,我想提醒,尽量别引起不必要的纷扰。”
余岑的语调清冷,语气淡漠。虽嘴角挂着笑容,但透出的冷漠却让人感觉距离遥远。
秦灏辰自始至终都知道,余岑不愿他承担责任,她所寻求的是他。
因而他烦躁地起身,意识到再这样逗弄下去只会让她更加不悦,或许戳破眼前的窗户纸会导致这种暧昧关系无法维继。
“我先去洗个澡。”秦灏辰退出卧室,余岑则轻轻按住眉头,显得有些疲惫,眼睛酸涩。
她几乎快要遗忘陈思卓的存在了……
秦灏辰如旋风般洗澡从不拖泥带水,仿佛有人驱赶,抹一抹洗浴露冲冲身,就算是洗好了。当余岑还在恍惚之间,已见他又带着湿润的馨香扑向她...
“就不能悠着点洗吗?“余岑叹了一口气,略带责备。
“我干净得很啊!”秦灏辰微微反抗道,即使他在做什么,余岑都觉得幼稚可笑。
忽然间,余岑心中无名火起,笑着用手轻拍了拍伏在怀里那张脑袋:“真干净?不会告诉我,那床笫之欢全凭天生神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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