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康昕然与蔺楚枫聊得倒是投机,估算了一下时间,蔺楚枫便打算离开了。
“九弟会过来找你的,你又何必急着走呢?”康昕然笑着打趣,“这才多久没见到,就挂念上了?”
“倒也不是这个原因,只是来时听陌国师说过今日巳时中那些妃嫔们会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我就不在这里凑热闹了。”蔺楚枫笑着解释,“况且这些妃嫔们都比我出身高,一个个的见礼确实也挺麻烦的,下次我避开她们的请安时间再单独进宫陪娘娘聊天。”
“行吧!知道你不爱这些礼数的束缚,记得你刚说的,下次可要进宫好好地陪本宫说话。”康昕然原先是看在陌临熙的面子上对她好一些,可接触下来发现她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不会刻意讨好,阿谀奉承,与她相处很是自在。
“谢娘娘体谅。”康昕然笑着摆摆手,让贴身大宫女秋意带她和萱草前往御书房。
“秋纹,你觉得这蔺姑娘怎样?”康昕然端起一杯香茶,杯盖轻轻地将上面那一丁点的浮沫晕开,优雅地抿了一口。
“回娘娘,奴婢瞧着这蔺姑娘倒是个直爽的,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想来也是个性子洒脱之人。”
“性子洒脱倒是有可能,不过你可别小瞧了她,依本宫看,她定有功夫在身,而且武功还不弱,她那小丫鬟比她可是差远了。”
“娘娘这也看得出来?”
“别忘了,本宫自那年为保护皇上受伤后,也曾习了几年的武,后来长大些了,为嫁给皇上要学的东西多了,便荒废了。”想起过去,康昕然美丽精致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娘娘很是喜欢蔺姑娘呢,蔺姑娘有空记得多多进宫陪娘娘说说话。”秋意笑着说,“奴婢也有许久没见到娘娘这般开心了。”
“好,我记下了。”
“看来奴婢不用将蔺姑娘送到御书房了,蔺姑娘瞧瞧是谁来了?”秋意停下了脚步,恭敬地行礼,“奴婢见过国师大人。”
“免礼。”陌临熙淡声开口。
“蔺姑娘,那奴婢便先行告退了。”说完,福了福身后便回凤仪宫了。
“可以出宫了吗?”
“本座不就是特意去接你出宫的吗?”
“晚上还要进一趟宫,一想到这个心都凉了。”
“本座答应过你,见过皇兄皇嫂后便回府,你看本座答应你的事不是做到了?至于晚上进宫不过是参加个宴席而已,也就那么一个多两个时辰吧。”
“小姐你看,那是陌国师的马车。”一个绿衣丫鬟朝前方指了指。
“还真的是。”一个化着明艳妆容,面容精致的粉衣年轻女子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眼前一亮,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国师哥哥!”明琴提着裙子小跑了几步,刚好看到一抹藏青色的衣角进入到马车里,而陌临熙正站在马车边上准备上车。
“明二小姐是记性不好吗?忘了本座说过的话了?”陌临熙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便准备上马车。
“是琴儿的错。国师大人,您这是准备出宫吗?您不参加宫里的午宴了吗?”亏她精心打扮一番,还穿上了新定做的衣裙,特意提早前来,不就是为了能见到陌临熙吗?
谁曾想,陌临熙理都不理她,一进到马车里流风便赶着马车走了。
“国师哥哥……”明琴站在原地跺着脚,“你怎么老是躲着我?”
马车里的蔺楚枫听到那一声声的“国师哥哥”,心里不知怎的涌上一股子不开心,看着陌临熙竟觉得有些不顺眼了。
“国师哥哥,叫得好甜哪,我作为一个旁听者都觉得浑身都要酥了,国师哥哥就没半分在意?”
听着她这有些阴阳怪气的话,陌临熙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心里一阵狂喜,楚枫她这是吃醋而不自知呢!
蔺楚枫的反应其实是极快的,在她刚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心里便明白过来,自己终究还动心了,本来宽敞的车厢此时竟弥漫着让她感到不自在想要逃离的暧昧气息。
不行,得尽快搬出国师府,见得少了,感情自然会淡了吧!
陌临熙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正想将她拥至怀里,却见她扭头看着他,“那个,陌国师,你那处宅子已经修缮好了,家具也已经摆放好了,这两日我便可以搬过去了。”
“好!”陌临熙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缕精光,想逃?
那也得你逃得掉才是。
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她的心里再度漫上一股失落,她真的很想抓狂啊!
是不是她太矫情了?是不是她太作了?没有啊!分开住其实未尝不是确定感情的另一种方式啊!
一回到听枫院,蔺楚枫便将自己关起来,闪身进了自家别墅里,连午饭都没出来吃。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怪圈里,想接受又怕接受,想离开又怕真到了离开的时候会伤害到他,不离开心里又不甘心,说穿了就是她目前对陌临熙的感觉远远没到让她放弃回二十一世纪的机缘的地步。
只是对他心里有些悸动而已,仅此而已。
逃避向来不是她的处事风格,可对于这事,她第一次怯懦了。
站在醉竹轩的书房前,她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过来陌临熙那些微低沉的声音。
“陌国师。”她轻轻推门,走了进去,“早上我已经面圣了,晚宴可以不参加了吗?”
“不行。”陌临熙正在处理公文,听她这样说,将手中的毛笔一放,站起身走到书桌前靠坐着,看着她:“你可是在怕什么吗?”
“听说寿宴上一些名门闺秀会表演一些才艺,我可是不会唱也不会跳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根本连个生日礼物都没准备。”
“生辰寿礼之事你无需费心,本座已有准备。”
“你准备了什么?”她不禁有些好奇。
“一幅字画而已。历年来,皇兄对本座所送的别无新意的寿礼早已习以为常,况且本座早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身为国师那日起便注定了与皇位无缘,自然也不会对皇兄的皇位构成什么威胁。”
他温言说着,轻轻地拉过她的手,“倒是你,本座记得那次与你在暗市里,你曾对本座说过,你会拉那什么小提琴,还说会拉给本座听,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本座连你那小提琴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你可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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