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论听到黎聿深的声音以后,激动的心情,瞬间消失了。
“你好,我是季论,我找一下慕宁同志。”
黎聿深的眸底划过一丝幽暗,沉声说道:“她在洗澡不方便。”
黎聿深说完这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同是男人,对于男人的那点小心思,再了解不过,季论就差把对慕宁有意思写在脸上了。
他作为慕宁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吃醋。
而季论被挂断电话以后,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黎聿深说出来的话,像是录音机一般,在他的耳边,一直盘旋播放个不停。
这个时间点,洗澡,不方便,显得那么的暧昧,但又合情合理。
虽然没有经历过人事,但到底是受过高等教育,又怎么会不明白,两个会发生什么。
之前他从来不往这方面想,却忘了他们两个是夫妻,发生这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慕宁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对黎聿深说道:“你在干嘛呢?没事的话赶快去洗澡,忙活了一天,身上都是汗臭味,难闻死了。”
黎聿深看着慕宁刚洗过澡的脸,被水蒸气蒸的红扑扑的,看起来就和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软甜可口。
他忍不住喉结滚动,想要去尝一下,这水蜜桃的味道,是不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香甜可口多汁。
慕宁看到黎聿深盯着她出神,那眼神里还带着意味不明的味道,早已经不是初经人事的少女,再加上,每一次黎聿深露出这种眼神,都没有好事。
慕宁大步走到黎聿深的面前,在他的身上,狠狠的拍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黎聿深,你在想什么呢?没有听到我给你说话吗?”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这么容易走神,干脆脑子别要了,烤着吃了吧。”
“刚才季论给你打电话了。”
慕宁想到自从被陈浩之算计以后,她和季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便问道:“他打电话做什么?”
“不知道。”
“那我给他回过去。”
“等明天吧,都九点多了,现在打过去不方便,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
“也对,不急这一会儿了。”
“嗯。”
黎聿深去浴室洗澡以后,慕宁盘算着什么时候离开深城,因为下大雨的原因,在深城多待了十几天,比她预计的时间长太久了。
她的基本盘毕竟在京城,在深城不能久待,再加上,黑牛村的厂房,这么长时间不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必须得赶快回去看看。
翌日,吃完早饭,慕宁就去天台上,给季论回过去了电话。
“喂,你好季论,我是慕宁。”
“我知道。”
“哈哈,我以为你没有给我留备注,对了,我听黎聿深说,昨天你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一下你,陈浩之暗算你的事情,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一旁偷偷跟着慕宁来到天台上的黎聿深,上来就听到了季论这话。
他眸底划过一丝晦暗不明,这个季论还真是什么也没有做,就过来摘桃子了。
如果真的想帮助慕宁,早就帮了,明明知道,陈浩之的合同截止到那一天,偏偏在过了半个月以后再过来问。
还真是心机深沉。
男人最懂男人,可女人不懂。
他能看出来季论的小心机,可慕宁看不出来,反而还觉得他是为了她好。
这让黎聿深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他如果做点什么,被慕宁知道,只会引起慕宁的反感。
她对他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的改变,黎聿深不想让慕宁再厌恶他。
“解决了,你什么时候回的深城呢?”
“我在十天前回的深城,我一直等着你联系我,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在京城可以帮到你,没有想到你来深城了,我方便问一下,那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吗?”
“我把军区家属院的那个服装厂宣布倒闭了,并把黑牛村的那个服装厂注册到黎聿深的名下,这样,陈浩之就拿我没有办法了”。
“我不是不给他利润,是我的服装厂倒闭了,你说黑牛村那个服装厂啊,不在我的名下呢,是我自己和你签的合同,和别人没有关系。”
季论听了慕宁的话,脑子飞速的运转,反应过来以后,禁不住连声赞叹。
“慕宁,你真是太聪明了,估计陈浩之得气坏了吧?”
季论都没有想到,用这种办法反将陈浩之一军,他本来以为慕宁会和陈浩之打官司的。
现在看来,这个办法比打官司快速实用多了。
主打就是,你不要脸,就别怪我和你一样不要脸。
你说我不遵守法律,不按照合同的条款做事,可是我名下没有厂子,和你合作的那个厂子,也已经宣布倒闭了呢。
合同上写的是我盈利给你一大半的分红不假,可我现在不盈利给你什么?
“那当然了,把陈浩之气的报警了,人家警察也不管这事情,再说了,他也不好意思将之前做的那些勾当说出来,就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实在是解气,太解气了,对了慕宁,这件事,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遭受这些无妄之灾了”。
“正好你来我这里了,怎么得,我也得尽一下地主之谊,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没问题,但是道歉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其实,我挺感谢这一次的教训的,这让我以后,和任何人谈合作的时候,都会长记性,在签合同的时候,看一下条款。”
慕宁觉得这一次,谁都不怪,就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
以为所有人,都和季论,还有她自己一样,在做生意的时候,都会选择老老实实的做生意。
以后,就算是她亲妈和自己谈合作,她都要把合同看完,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再签。
“那等会我们在醉江南酒店见,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季论想到黎聿深也在深城,那个男人,是对自己有敌意的,得知他请慕宁吃饭,心底肯定会有所防备。
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黎聿深也会跟着慕宁。
“那也行,我在酒店等你。”
挂断电话,慕宁刚把电话的天线收起来,转过身就看到黎聿深在她的身后。
她吓得尖叫一声,捂住心口,瞪了黎聿深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黎聿深,没有想到你还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癖好,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和他打电话那么认真,就算我发出再大的动静,你也注意不到。”
“这和你,偷听我打电话有什么关系吗?”
“你是我的妻子,我们之前是没有秘密的,怎么算偷听呢?”
“谁说夫妻之间没有秘密的,每个人都有隐私的好不好,以后不许再偷听我打电话了。”
“等会我和你一起去和他吃饭,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吃了我不成吗?”
“慕宁,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宽容,唯独对我,冷漠苛刻的不像话,你就那么相信他吗?你难道就没有那么一刻怀疑过,这是他和陈浩之一起设计的圈套吗?”
黎聿深再也忍不了了,这是他憋在心里好久的话,他再不说出来,真的会发疯。
慕宁还是第一次看到黎聿深崩溃咆哮的样子,在她的心里,黎聿深一直都是冷静的,深沉的,就算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他也不会慌乱,崩溃。
“我有想过,但季论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是这样的人,早就在我们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就设计我了,而且,季论那么有钱,设计我这小厂子干嘛呢?”
“那陈浩之那么有钱,设计你干嘛呢?”
慕宁被黎聿深这话给问住了,她是不可能把甘城对她有意思,想要通过设计她,让她屈服,和他在一起的话,告诉黎聿深。
她怕她告诉黎聿深,黎聿深会忍不住杀了甘城。
因为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尤其是有血性的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哎呀,我怎么知道,等会不是要一起去吃饭嘛,我们赶快回去收拾一下吧。”
“收拾什么?你为了见季论还要特意打扮一番吗?”
“什么叫我为了见他,我就算是不见他,我出门也是要收拾一番的,我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我为了自己感觉舒服。”
“你现在穿的不舒服?”
“黎聿深,你是不是要和我抬杠?”
慕宁觉得黎聿深这个狗男人,一点也没有改变,说话气人的功夫,还是炉火纯青,任何人都比不了。
“我没有,我只是实事求是。”
“我看你今天就是想和我抬杠,没关系,我有的时间和你抬,等会和季论的饭局也别去了,我们坐下来好好抬,抬离婚,抬这个孩子到底怎么解决。”
“慕宁。”
她明明知道,离婚和孩子是他的软肋,却偏偏抓着他的软肋威胁他。
“怎么了?你也知道被人揪着不舒服了?”
“我们吵归吵,闹归闹,能不能不要拿离婚和孩子说事?”
“我如果不拿,你就会一直揪着我不放,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先发制人了。”
“你……”
“我什么我,我没有心情和你吵架,你赶快也去收拾一下,你看你脸上那胡子,赶快去刮一下吧。”
“你嫌弃我?”
“是啊,之前你在京城的时候,也不这样啊,怎么一到南方就变的这么不修边幅,不刮胡子也就算了,还喜欢穿裤衩子和拖鞋,怎么?南方是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我去收拾。”
黎聿深跑去了浴室,把胡子刮了,换了一下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恢复了往日的帅气模样,他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等会出去不得把慕宁给迷死。
不过,慕宁有一句话说的不错,那就是南方,的确没有他在乎的人了。
他每天忙着厂里的生意,和小刘一个大男人待在一起,还真没有了打理自己的心思。
看来以后,还是得打理起来。
毕竟,女人都是视觉动物,尤其是像慕宁这种,极为在意外表的女人。
当初她设计他,不就是看着他长的俊吗?
而且,她的身边有那么多追求者,长的都不差,他更是要把形象问题给抓起来,不能让那些男人,勾住慕宁。
尤其是今天。
黎聿深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仅把胡子修了,看到一旁慕宁的香皂放在沥水架子上。
他眼眸闪了一下,抓起那香皂在手心中打磨了两下,出了泡沫,抹到了自己的脸上。
嗯,很香,牛奶香橙味的,和慕宁身上的味道一样。
把脸和头都洗了一遍,黎聿深拿着毛巾,一边擦头,一边看向了坐在梳妆台前的慕宁。
慕宁已经换好衣服了,今天的她穿了一天白色的宽松长裙,脚下穿了一双舒服的平底鞋,及腰的长发,被慕宁随意编成了麻花辫。
白皙粉嫩的小脸,没有施加一丝的粉黛,依旧美的惊心动魄,诱人的红唇轻轻抿起,看到黎聿深从浴室出来,慕宁幽幽的说道:“这么长时间不出来,我以为你在浴室睡着了呢?”
黎聿深眼眸闪了闪,慕宁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变化,他有些不满的走到了慕宁的面前,意图引起慕宁的注意。
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多多少少有点扭扭捏捏。
“黎聿深,你身上怎么那么香啊?”
因为两个离的很近很近,慕宁也不知道是因为怀孕了,还是鼻子本来就很灵敏,闻到了黎聿深身上淡淡的香味。
这种香味,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但绝对不是在黎聿深的身上。
黎聿深的身上,有着和其他男人一样的男人味,他很爱干净,身上会有皂角的清香,不难闻,但却不是今天这种甜甜的味道,带有一股水果味。
“还有呢?”
慕宁不解的拧眉,“还有什么?”
“除了香味,我其他地方的改变,你没有看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