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今辞袖口微微挽起,正落笔写字。
瘦金字体,带着其本身的锋利沉静。
隐有枝影在宣纸上晃动,起伏着淡淡流光。
“矜持,从小到大,只有你能静下来练字。”
闻言,男人停下继续落笔的动作,微微抬眸看向来人。
“我有事与你谈,不过,你先坐会儿。”说着,示意舟以礼坐在书案一旁的古朴圈椅上。
然后视线重新挪回纸面。
“真别说,你这矜贵清冷的样子,我看了都心动。”
于是,今辞将笔彻底置于青云笔搁上:“最近不做律师了?”
舟以礼伸手把玩起一旁的佛珠:“那倒没有。”
“我以为,你改行做相声演员了。”今辞绕过书案,于另一张圈椅坐下。
接着,今辞淡淡瞥了眼舟以礼手里的佛珠:“别弄坏了,到时候舅舅生气。”
舟以礼手一顿:“这不是你那串?”
男人回道:“不是。”
“那你的呢?”
舟以礼立马将手里的佛珠放回去,不过眼瞧着被人动过的痕迹太明显,他又暗戳戳用手指推了推。
“在桥桥那里。”
听罢,舟以礼腿一岔,语调端得散漫:“不能怪我,你俩这佛珠太像了,乌漆嘛黑的。”
当然,不管是今辞的佛珠,还是余淮南的,都代表了今辞外祖父母的一番心意。
“说正事。桥桥曾被人催眠过。”男人视线霎时朝舟以礼落去。
舟以礼随即敛去懒散倦意,凛声正色道:“难道跟我那件事...有牵连?”
“阿难所遭受一切的罪魁祸首,也许跟催眠桥桥的,是同一个人。”
舟以礼蜷了蜷手指,有些想抽烟:“那个人是谁?”
“蒋寅白。”
今辞微微侧肩,伸手拾起矮桌上的平板,将资料调出:“桥桥主治医生,周州的学弟。”
舟以礼眉心拧了起来,上面的信息令他眸光一沉:“所以,那些药剂跟他脱不了干系。”
“结合之前我们掌握的信息,他背后之人或许就是闻崇延,又或者,不止他一个。”
利益诱惑,往往趋之若鹜。
“前阵子,秦恪他们去了星海岸查案。据我所知,药剂方面是一条庞大的产业链,所有想牟利的人,都盼着分一杯羹。而他们的案子里已经有不少人跟这些东西挂上钩。”
“闻令臣跟我谈过。”今辞继续道。
时间回到昨日下午。
彼时,余淮南已经带着桥生去厨房做小甜点。
因此,今辞便向闻令臣询问了对方在收集查证闻崇延时的资料信息。
“之前从未想过阿慈会回来,这些资料本来是想告知你们在这儿,然后再寻个合适时间取走。结果如今倒还是由我亲自交到你们手中。”
今辞接过闻令臣递过来的U盘。
“对于这世界上的某些人而言,闻崇延是满足他们内心欲望的人,是所谓的好人。而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讲,则是毁灭。曾经的我,一度需要这个父亲,可后来,做错事,走错路。才恍然发现...”
闻令臣目光眷恋地停留在一旁的白山茶上,嗓音低哑:“我已无法赞同他的做法,我想救我自己,救阿慈。”
“闻令臣,曾经之事,绝不能再发生第二次。我希望你说道做到。”今辞并未多言。
“至于今先生提到的蒋寅白,我的确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照你的说法,他在闻崇延投资的实验里,极有可能是以另一身份在活动。”
他一直为闻崇延打理手底下的事,但关于实验,对方并未让他接触分毫。
许多信息都是他暗地里摸清收集起来的。
此时,听完今辞的讲述,舟以礼继而说道:“重点是实验。之前帮小橘子找我家连女士解决了点麻烦,也是多少跟这些药剂挂钩。”
说完,舟以礼嚎了一声:“烦人!”
(秦恪:你这前后转变真快,下一秒吊儿郎当舟就上线了)
今辞合上电脑:“既然事情已经有了方向,接下来,自然能获取更多从而抓住对方的把柄。”
“要去休息吗?”今辞起身,侧头看向直打哈欠的舟以礼。
对方应得轻飘:“要。前几天有个案子搞得我身心俱疲,这几天我得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下。”
接着,舟以礼话音一转,对着还看向他的今辞挑了下眉:“你转身,你家崽来了。”
只见桥生乖乖站在门口,似乎正在斟酌要不要出声,结果就被舟以礼率先发现。
“桥桥。”
从那日突发不适后,桥生变得更加黏他。
当下一听今辞唤他,人便朝男人走去,声音侬软:“辞哥,舟先生好。我...有打扰到你们吗?”
“桥桥乖,并没有。”
小孩听男人如此道,糯白皮肤因攀附上今辞手臂的动作而暴露在空气中,且散发着男人给小孩煮的草莓红茶味。
“今天还没有抱抱。”
今辞俯身,低头吻在桥生颈侧,小孩因着他的细密亲吻发出低低绵绵的轻软声。
“那既然抱抱了,再亲一下崽崽好了。”
可眼尾染着漂亮粉晕的桥小猫不满足于此,他小声道:“想要再亲一下。”
至于咱们舟大律师?
人早已识趣离开,他才不想又困乏的同时,吃上一碗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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