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舆论的发酵,今辞自是安排李澜和小千去回应处理了。只是,在第二天,他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今辞啊。”
电话那头是岑萧肃——S大艺术学院教授,也是曾经极其欣赏桥生天赋的授业师长。
“岑老,您好。”
“是这样的,我想问问...”岑萧肃虽上了年纪,但声音听上去依旧精神头十足,他似是在斟酌说辞,继而接着道:“小桥生是不是在你那里?”
今辞有些讶然,转念想到昨晚的“直播事件”,倒也合理起来。
“是的,我找到他了。”
得到今辞的肯定,岑萧肃反而淡定不了了,声音带着些焦急又怕觉得太过:“那孩子现在还好吗?”
“我会照顾好他。”看似答非所问,岑萧肃哪能不明白,只是现在电话里也不好谈及更多具体的情况。
教学楼外木香花藤架已然覆满庭芜绿。
他对今辞道:“春候的时候要是能带小桥生回学校一趟,就回来一趟吧。”
春候,天清湖边,木香花会缀满花枝,如振翅的蝶群。
今辞想,是个好时节。
“好。”
“老师?”岑萧肃那边看样子有学生找,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对今辞叮嘱道:“那说定了啊。”
挂断电话,岑萧肃看向来人。
一双戴着锦鲤吊坠手环的手将一叠资料放在办公桌上。
“老师,没有打扰您吧?”
“哎,没,褚野找我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这个月月中的写生我参加不了了,家里有急事,想过来跟你说一声。另外,桌上的资料是曲老师拜托我送过来的。”
岑萧肃皱眉,他这个学生年纪轻轻,优秀勤奋,却也神秘。
“有什么难处或者需要帮忙的事,记得跟老师说,听到没?”对方不是少不更事,因此,他也只是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知道啦,岑老师,这些天最容易感冒,您老要注意身体。”
二人说罢,褚野转身出了办公室,上一秒还阳光活力的模样,此时已经带上几分狠厉与阴郁。
小桥生?
这不是将那位愚蠢至极之人送进去的人吗?他晃了晃手腕的吊坠,只身走进长廊的阴影里。
年后,程橙就去巡演了,这两天得空休息,买了机票回南城。
飞机落地,刚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跟舟以礼很相像的人。他有些不确定,又朝前走进了些,但此时人流量较大,稍微一晃眼,就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他停下脚步,有些失望,垂着脑袋显得可怜巴巴,好在来往的人并不会过多留意身边的情况,再加上他戴着口罩,倒也没被人认出来。
此时,他想起一个星期以前,他给舟以礼发的舞台表演照。
自从二人认识且加了联系方式以后,从舟以礼带他去买糖炒栗和烤红薯的那天晚上起,两人就“极限拉扯”了起来。
首都巡演结束那天有些晚,他打发掉助理,想一个人出去透透气,在外面嗦了碗杂酱面才回到酒店,洗漱干净躺床上闭目养神的时候,不自觉就想起了舟以礼。
他想起舟以礼让他称呼他的字。
“应淮。”
“舟应淮。”
五个字,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去过多察觉的缱绻,只剩下心跳声,昭示着他的心思。
程橙有些烦,他翻了个身想掩饰此时的心跳。
可片刻,他就从床上坐起,拿过柜子上的手机,迅速点开微信里和舟以礼的对话框,删删又减减,然后想着配图发过去。
结果,手滑先发了张表演照的图片过去。
啊啊啊啊,他自己都还没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呢?万一不好看呢?他手忙脚乱地撤回。
刚一撤回,对方就发了张截图,赫然是他刚刚撤回的图。
丢脸。
程橙再三表示。
“撤回干什么?这么好看的橘子,我得好好收藏。”
收藏二字,暧昧极了,这句话总有种收藏的并不是照片,而是人的错觉。
当然,不出舟以礼那厮的预料,程橙炸毛了。
刚才的扭捏此刻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他迅速打字:“我叫程橙,不是橘子!”
“橘子多可爱啊。我觉得蛮好听。”
图中的程橙在舞台上,灯光倾泻,落在他眉眼间,又流连于修长白皙的脖颈处,他绷直脚背,优越的肌肉附在为之情迷的脊骨上,他向上伸展,欢愉而又自由。
舟以礼将图片保存,立即又回复道:“大家都叫你橙宝,咱不得找个特殊点的称呼。”
秦恪说的没错,他舟以礼“幼稚”。
老来幼。
程橙脸皮臊得慌,他看了眼空调温度,决计不承认是因为羞恼。
于是,他决定扳回一局。
他摁住语音:“舟应淮。”
气氛暧昧,他故意停顿,然后发出第二段语音:“我允许你叫我橘子。”
说完,还“哼”了声,只是他并未注意这一音节,被录下来发送给了对方。
他放下手机,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缓和缓和,结果这一缓和直接把自己给缓和睡了。
“舟哥,你盯着手机笑什么?”
秦恪今天办事的地方,离舟以礼家近,索性来他家休息下,刚睡醒想出去买吃的,结果就见舟以礼杵在楼梯拐角,说实话,那样子有点神经。
舟以礼睨了他一眼:“笑你蠢。”
我!!!!!
秦恪骂骂咧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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