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时间快要到今辞公司复工的日子,之前吩咐展工长对别墅的修整改造也已接近了尾声。
这天,放心不下桥生的吴伍盛在回南城几天后,终于有合适的时间与今辞深谈关于桥生的事情。
而对吴伍盛来讲,如今今辞的出现并未感许多意外,甚至有时候,他都在想,小阿生会不会这辈子都没办法去触及他所想要的幸福。
“今先生,关于小阿生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我并不知道那孩子是否向你和盘托出,亦或是有所隐瞒。但我能向你坦白的事情只有一件,不,或许并不能称之为坦白。”
话语停顿间,今辞手指捻了捻袖口,金丝竹叶微微泛着冷感的光。
吴伍盛长叹了一声气,似乎要将身体里的郁结、斟酌通通散出来。
“如果没有‘今先生’的存在,小阿生或许现在已经不在了。其实,对于旁人来讲,一个人若是精神、身体都过度依赖另一个独立的个体,一旦有什么差池,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可恰恰是这种‘所谓不健康的过度’拯救了他。他靠幻觉中的你过活,没有被剥夺的记忆中的你。”
今辞停下捻袖口的动作,目光望向卧室门口,仔细看,方才捻动过的袖口,已经留下一道道沟壑。
吴伍盛继续道:“那孩子很脆弱,好像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将他拧断,但实际,他又很坚韧,在自我的对抗、病痛的对抗...以及对你的执念上。我救不了他,可他不单单是我兄弟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无能为力,但今先生你可以。”
说着,他眼眶泛红,似乎所有的语言丢失了本该有的声音。
“我并非想去质疑今先生和小阿生你俩之间的事。但作为旁者,这种病态的、不健康的依恋,是否会在某一天让你疲惫,甚至感到想要逃离、摆脱...”
“不会。”沉磁的声音打破针落可闻的瞬间。
两个字,珍而重之。
若说桥生是病态的、偏执的。
今辞又何尝不是?
一个缺失温度的人,有了温度,便不再会是曾经的他。
身体里弥山亘野的柔和
都是他的Freesia。
“好。”吴伍盛想,他已无需多言。
搬家这天需要带走的东西不多。
今辞见桥生特宝贝他从衣柜里掏出的帆布书包。鼓鼓的,想来塞了不少东西。
当然,具体什么东西,他并不知道。
但那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桥桥,包给我?”
“不要。”
今辞挑眉,没想到小孩儿拒绝地这么干脆,竟心里边儿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佯装伸手,对方就往后退,脸颊还微微腾起淡淡的糯粉。本来伸向书包的手,这会儿临阵倒戈顺势捏了把桥生的脸,遂留下一道可怜兮兮的红痕。
指尖柔软的触感还未褪去,倏地,今辞整个人倾身吻了那红痕,温沉道:“抱歉,辞哥没忍住。”
哪知,桥生轻声回道:“是...是辞哥,怎样都可以...”
说着,勾了勾今辞骨感欲气的手指。
而落在今辞的眼里,则是一截瓷白软软触了触自己的手,又颤巍巍地缩回去。
可爱又挠心。
“那既然怎样都可以,包给我?”
怎么又绕回去了?!
这下小孩不说话,只是用软得快化了的漂亮杏眼盯着自己,今辞便彻底在这场“逗弄”中败下阵来。
其实,书包里,是一本画册和一个装糖果的罐子。
画册里的天清湖、木香、鸢尾......以及今辞钟爱的Freesia,那缀满其间的月白、韶粉、庭芜绿、雪青,都是他与他不可替代的珍贵回忆。
至于糖果罐子,那本该他想今辞168项目结束后,从俄国回南城,就亲自做其爱吃的葡萄味糖果装进他用特殊颜料绘制过外观的罐子里。
但世事的发展,谁也想不到。
私心里,桥生现在不想被他的今先生知道这个小秘密。
揉了一把小孩的头,今辞道:“那桥桥把书包背好,咱们回家。”
鹭洲别墅。
与此前来有很大的差别。
主要体现在——像于冷感清贵的雪山茶香里融合了柔软甜蜜的奶油味儿。
星苑的居住环境,对桥生后续的治疗、康复与生活没有任何益处。
环境能在一定程度上带来极大的帮助。
况且,小孩是他一早就想拐回家的。迟到了这么些年,也是时候了,不是吗?
今辞垂眸,俯身将桥生圈在怀里,心缓缓落到实处,询问道:“桥桥喜欢我们的家吗?”
小孩细软的头发跟随主人的动作,戳得他喉结发痒,微不足道的猫抓一样:“喜欢。”
许是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些匮乏,桥生蓦地转头接着补了一句:“今辞,我喜欢的。”
又被挠了一下,桥生并未注意到今辞滚动的喉结,乖软地盯着今先生那双松霜绿意着了浅淡墨色的眼睛。
此时此刻,他想亲亲今辞,用最虔诚亲密的方式。
他踮脚,唇瓣柔柔地贴了贴那双眼。
未消片刻,他才觉自己有些羞赧。
想埋下头。
今辞本在忍耐喉结处丝丝缕缕的酥麻,却被小孩这突然的举动破了功。
手扣住桥生想要埋下的脑袋,将人吻了个结实。
指尖缓缓向下,他亲吻着怀中纯白的花。
亲吻里柔腻的触感,使得绿意里多了一抹暗昧,而花的枝干被自己牢牢锁在手中,划出一道极致漂亮诱人的弧度。
他,养的花啊。
他今辞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