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有二心,不像王甫那般,你太蠢了,这‘蠢’字救了你,倒也没牵扯其中。不过王甫就不同了,他竟然敢联合以段颎为首的士族,构陷孝灵皇后,管起了朕的家事,他以为朕不知道他们是想要分润宋氏的家财?
不过...朕给他们了!
不破不立,作为一国之后,理当有牺牲的觉悟。
那一年不错,是个丰收年。
抄了宋氏,倒也筹齐了一些钱财,够让卢植等人平定叛乱了。”灵帝笑着说道。
废后!
张让眼睛睁大。
这竟然是这么回事!
如今的何氏根本不是原配,宋皇后才是汉灵帝刘宏的第一任。
与何皇后这个毒妇比起来,宋皇后那可算是贤良淑德的典范了,宫内宦官、宫女无不念其情分。
“你是不是觉得朕很残忍?那可是发妻!”汉灵帝笑问道。
“奴婢不敢!”张让低头回应。
“唉!”灵帝叹息一声,不知真情假意,缓缓道:“若问这十几年来,朕对谁最为亏欠,无外乎就是孝灵宋皇后了!宋氏一门朕都欠他们的。不过,当年就算朕不让宋氏灭,那王甫和段颎等人如何会罢休?
孝灵皇后之父宋酆是个宽厚人,不想要权,只想平淡过一生,但正因为如此才蒙受了不白之冤,但凡宋酆有一点欲望,朕也能让宋氏屹立不倒,如同杨氏一般。
入了这官场,哪能全身而退?不进,便会被人吞食。”
“陛下仁德!当年奴婢受孝灵皇后之恩,才安排人收殓了宋酆父子尸体。”张让说道。
“朕知道!要不然朕为何杀了王甫,还留你在身边?这事做得不错!”汉灵帝难得赞赏了一声。
张让顿时悬着的心落了地。
自己安全了。
没了生命之忧,张让头脑开始转了起来,便是说道:“陛下,若按照您所言,那当年王甫等人的死...是不是也和这宋氏一门有关?”
“你还不算太蠢!”汉灵帝点了点头,“王甫、段颎之流因构陷了宋氏,以为完全掌握了朝内外大权,但却不知正是如此,他们才该死。
往往想要独断朝纲的大臣,皆会横死,这是必然的,其他士族如何会答应他们?
不过这倒也好。
当一方想要独大,另一方不甘示弱,那朕将有绝对的话语权。
所以一纸诏书,这两个欺君罔上的混蛋就满门抄斩了!”
闻言。
张让恍然大悟。
难怪当年王甫、段颎的势力崩塌得这么快。
杨氏杨彪加上司隶校尉阳球二人,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便是清理了王甫等党羽。
这是皇权加士族在背后发力的原因。
也正是那时起。
他才真正的成为了中常侍之首。
“朕跟你说了这么多,你现在明白朕为何说你蠢了吧?”汉灵帝看向张让。
张让顿时后背升起了一股冷汗。
好险!
他确实有些蠢了。
竟然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清理士族,这不是找死吗?
靠着张角几句话,便能清理了士族,那这大汉就不会今天这般了。
王甫、段颎死了才五年。
尸骨都还没烂呢!
“多谢陛下救命之恩。”张让连连磕头,渐渐的额头越发泛红。
“张让,你真的让朕很诧异,此军报在你手中,你为何不像王甫等人那般自行处理呢?为何要给朕看?你若自行处理,朕相信定会有一批士族被杀,这才是朕想要看到的。
可你为何偏偏要给朕看。
这是将朕架在火上烤?还是说你想让朕为你顶灾?”汉灵帝微眯着眼睛。
张让此刻仿佛如芒在背,整个人宛如在幽冥地狱走了一遭。
他倒是没想那么多。
擅自行事?
这关乎黄巾之事,他可不敢擅自做主。
“陛下,奴婢...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太过愚钝!”张让埋着头。
“呵!”汉灵帝冷笑一声,“傻人有傻福,愚钝倒也不是坏事!朕也不怕告诉你,若是此次你借题发挥,能够杀一批人。
他们定然会将你群列为众矢之的。
到时候,朕杀了你平息他们的怒火,一切刚刚好。
死你一人,换士族重创一次,很值得。
可惜了。
你坏了朕的好事。”
“嘶~”张让心里一凉,如坠冰窟。
“不过你够蠢,蠢得不敢擅自行权,不敢僭越,如此倒也救了你。”汉灵帝说道。
“谢陛下不杀之恩,奴婢永远是陛下的奴才,不敢丝毫僭越。”
张让低垂着头,心里却是早已经将以前对这位皇帝的印象推翻,取而代之的无尽的惶恐。
这个年少继位的少年皇帝,心机之可怕,恐怕超过了朝堂任何一人。
“那陛下...此事该如何处理?”张让小声问道。
“交给何进吧!既然剿黄巾的事交给了他,那就让他全权处理便是。”汉灵帝道。
“那张角之言?”张让再度问道。
汉灵帝眼神微眯,低声道:“张让,你是真够蠢的,你难道要让朕全部告诉你怎么处理?”
听到这话。
张让连忙回应:“陛下恕罪,奴婢明白了!”
“别天天想着敛财,多动动脑子。还有,那刘曦有些意思,多帮衬帮衬,何进近些日子与士族走得有些近了,往鱼塘里放条蛇,让他们多动弹动弹。”汉灵帝道。
“是!”张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随即。
刘宏伸了一个懒腰,朗声道。
“让父,有什么事你全权处理便可,朕听说西域来了一批宝马,今日去试驾一番如何?”
声音很大。
与之前的低声细语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声音响彻了整个清凉殿内。
张让眼睛一亮,连忙附和道。
“好勒,陛下,这批马可是半妖兽绝对能够让您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