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人说,两位请坐~
另两个人坐在那人的右侧。
启声者的声音听上去竟是彳亍,那另一个……不是郁青青,便是曲惜蓓了。
彳亍说,我们跟来此处是有不情之请,还请您听一听。
主位人说,请讲。
彳亍说,我们想要回您的身体,您知道,那两个孩子需要这个身子,他们还很小……
主位人好似打断了彳亍,说,不知你又有何可说?
另一位客人出声,是郁青青,她说,你必定知道我是谁,我妹妹当年与你有恩,你把身子相借,于我应是感谢,不过如今,世事变迁,我们已用你的身体生下两个孩子,我们希望……
主位人又似是打断了青青,他道,你也说世事变迁,如今我这身子已是一个49岁的中年!而我的妻,也是49岁~
彳亍上前,说,但是文明还没有突破……
主位人说,所以我需要与她一起,我们一起同龄等在这里,这本就是我建设此地的目的,你做为曲惜蓓的儿子,最应知道,不是吗?
沉默。
其实,你们这样也很好啊,虽然面貌不同,但好在郎情妾意,拿了原本名下的财产,去哪里过活不都一样。主位人说道。
郁青青漠然道,不一样!
彳亍说,你应知道,你拿这副身子都做了什么?
主位人冷哼一声,你是指睡过了义逸么,你是整治不了她还是?呵呵,你是不是已经着了她的道儿。
彳亍蹙眉说,并没有。
青青接话,只是我有洁癖,再说您的原配夫人,不会嫌你么?
主位人轻笑一声,说道,她与三个男人结婚又离婚,生下三子,那又有什么所谓?
青青续道,既然如此,何必同凑49 岁,你们并没有这样深厚的情感,不是吗?
主位人不怒反笑,呵呵,那是我与我妻的私事,你!还管不得。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你!找了这么副尊容来见我,我猜无非是让我不会因你而想起你的妹妹。
唉!我已很久很久没有想起她了,当年……
算了,不提也罢,两位如无他事,还请回吧!
青青这时抢道,你不怕我们去而复返?不怕……
哈哈哈哈,主位人大笑,并向他们说话场子的中心移动。
这时曲落年拉着阿松的手动了动,他轻轻向石壁一指,示意她看过来,阿松向那处看去,原来此处有一斜洞,这山洞之中的右边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主位人走到了石屋正中,说道,你啊你啊,聪明倒是一等一的,但有一点,没有你妹妹一半好。
青青顿了顿,说,愿闻其详!
主位人说,天下好事,你怎么不去想一想,如何就都是你的?你以为每次你都可以全身而退?
他叹了一口气,如果当年死的那个,不是你的妹妹,我也会与她携手共度这13年……不过,还是不要了,我总要回来,我答应了要陪我的妻,不可食言,总会留她伤心。
彳亍上前,说,既这样,我有一求,请您看在当年她的妹妹,如今两个孩子的情份上,答应我!
主位人似有所思,也可能是觉得为难,说,你要什么?
彳亍说,听周瓶说起,你差不多养了一个与我同龄的自己,放在加州的秘密基地,我们想错他一用!
主位人痴笑一声,道,你不提醒,我都快要忘记了,那个培养者没有灵魂,你竞愿意尝试。
彳亍说,是。
主位人说,“百里彳亍”也是不错的,你要丢弃这副身体,变做一个所有朋友都不认识的人么?何况你应该知道,我在全球树敌很多!
彳亍点了点头,说道,我不喜欢自己那副身体,是因体弱多病,我不想要这副身体,是因你不检点,以及……算了,不谈也罢。至于你竖敌是多是寡,我占用这个身子13年,难道我会不知道么?
主位人又呵呵一笑,说,那不提也罢!他微叹口气,道,我觉得这些年做的唯一对事,便是认识并照顾了我妻子生出的那几个好孩子,我唯一舍不得的,也只是她……
过了一会儿,主位人说,加州密钥,我会传递给上海分部的人,她会主动与你们联系。
虽然我也盼你们好,但明显未来的路,不好走,年轻人,我们就此别过吧,我便不送了。
这人说完话转身而立,正与阿松相对,阿松心中不由一惊,这正是昨天晚上来到此地的客人,她看看此人,又看向彳亍,看看彳亍,又看向此人,她几乎可以确定,客人身上更有年轻时她所见彳亍的气质,忽然间,她心底深处有了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一种她还抓不住的感觉。
待彳亍与青青离开,此人也缓步走了出去。
静静的坐在此处,阿松的心也跟着翻滚,她先是出了一层冷汗,而后是强烈的心悸,她松开了与曲落年相握的手,不可思议般的回想着他们刚刚的对话。
曲落年轻轻的拍了拍阿松,向外一指,示意他们回去。
阿松懵懵懂懂跟着曲落年踏上回还的路,两人一路未曾出声,阿松竟忘了要记回来的路,不知觉间已走回了立杆处。
曲落年轻吁口气,向阿松解释道,这扶手上是有按钮的,现在它可以把我们提上去。
阿松却小声说,我是不是可以开口说话了?
曲落年看着她,说,我们回璇心阁,再说!
阿松觉得回到璇心阁啊,那必是要翻山越岭了。
路上行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回到璇心阁时,阿松已冷的似是冻住,曲落年把她扶到沙发上,摸摸她的头,手感只是很凉,说,饿了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然后给你做饭,好不好?
阿松好像才发现还有另一个人在这个空间中,她摇了摇头,却思路清晰的说,还没到三个小时呢,我还不饿。
曲落年看了一下表,说,也差不多了,我先给你倒杯水,暖暖身子吧。
阿松看曲落年去倒水,又回来,她接过他递过来的那杯水,一饮而尽,放下水杯,她对曲落年说,我有个问题,只问你这一次。
曲落年点点头,去握着阿松的手。
阿松说,你,是不是路一行?
阿松能感受到曲落年轻浅的呼吸,她听到他说,不,我不是。
阿松眼中忽然流出了泪,说,所以,路一行死在了2007 年?!
曲落年过了好一会儿,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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