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入得园来,进门口处倒是没什么,都不比公园豪华,也没什么赏心悦目的,车选一处仿似没路的路走,七转八弯,倒像是开了出去,这一行又是小半个小时,好在转弯处树上有灯,空旷处又有地灯,阿松想着先前是片树林,后来是片草地吧。
那忠叔却是个爱说话的,一路为她介绍,讲那入门处的牌匾,说小姐取名惜蓓,年轻时在外求学,遇到了她的东南,其实东南是老爷的字,老爷真名却是海山,一时看上,便是他了,两人回国,夫妻恩爱,生了少爷,后便寻了这处园林,住到今时今日,那树林叫“林深深处深几许”,那草地叫“绿难寻时几处白”,说罢自己笑了笑,又说前面就要到了。
阿松已能听见溪水声,不一会,四人下车,有小桥跨越小溪,近处全是半高的草,夜里也分不清是什么草。
景明不知何时,拿着个大手电在前指路,不一会便见到了筒型电梯,景明说,我带你们上去吧。
曲落年却说,已经晚了,上面要是收拾过我们自己上去吧,今天可能就不去璇心阁了,我们在驿站休息一晚,明早再过去。
景明听说便把大手电也递上,说驿站也收拾过了,那我们就回了。
曲落年拉过俩人随身带着的箱子,与两位告别,拉着阿松的手去承扶梯,这扶梯原是不动的,两人站上扶梯下方才亮灯行了起来,阿松向上看去,是透明圆顶,此时有七色光照着向上的路。
曲落年把手电关了,说你要看那顶光,我就不打手电了,阿松转看他,对上他那双星子似的眼,不知怎的,他的眼睛好似格外亮,点点头,又去看那七色光带。
大概过了十分钟,或许没到,阿松站上一处平台,曲落年拉她向左行了一会,便见到了他们今晚的住所——离合驿。
阿松当然已经察觉了,这一处“西北东南”就是阿松游戏中游历过的“雪域”的样子,只是她没有想到,茫茫中国大地,真有如此地方。
当曲落年推开那“离合驿”的门,拉着阿松步入,却是一个欧式原木风格的房子,与雪域稍有不同,雪域的房间很像是古代猎户住的,这么想来,那倒也算是一种原木风格~
曲落年让阿松随意,自己站门口处点按着什么,一会屋子里便大亮了,也暖了起来。
阿松便脱了大衣,只穿毛衣,走动探看这所房子,房子整个不大,厨房与卫生间倒是不小,她又打开了卧室的门,窗外倒是可以看到远处的天空,床也有趣,是一个仿制的圆型大树桩,上面铺了些动物皮毛,阿松上前看了看,都是些仿真装饰品。
曲落年把两人的睡衣从箱子里取了出来,站在洗手间门外,待阿松看完卧室来找他,他笑笑说,到家了,一会水烧好了,我们洗个解乏澡,换上这套衣服。
阿松看了一眼,自己的是粉白真丝的那套,不由白了他一眼,被曲落年拍了一下屁股。
曲落年去厨房,阿松过了会也跟进来,看他烧水,看来是打算煮面。
阿松口吻慵懒的问他,吃什么呀?
曲落年转头看她,说冰箱里都是些冷冻的,新鲜的这处没有,煮个海鲜面怎么样?
那我要看看有什么海鲜了?阿松假意从曲落年的身后向前钻。
曲落年伸手熄了火,说,或者,你还不饿,我们也可以做些别的。
阿松忙向后退,说,你肯定饿了吧,还是做吧!
曲落年摇摇头,或许运动完了会饿,不如我们先运动。
他眼底升腾了欲色,拉过阿松便要吻,阿松忙把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前,说,不,我才不要一个人形泰迪,我要个温柔的、体贴的、有型的、最好帅气的……
曲落年接过话头,最好无事时还能伺候你的,在你冷时给你暖被窝的,肚子疼时帮你捂肚肚的,做噩梦了立马安慰且你不说绝对不问的……
阿松渐觉湿了眼眶。
曲落年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样的专属你一人的泰迪,你不喜欢吗?
真的真的专属我吗?阿松用那剪水清眸凝着他,终是问出了这一句。
曲落年反手拉她进了卧室,把她拉到能看见星光的地方,曲落年把她的右手按在自己心脏处,说,窗外,这个时候“北落师门”挂在东南向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我妈妈爱它,儿时便总说与我听,她说那是她的主运星,17岁时,它变成了我的主运星!
阿松向窗外看了看,其实她也不知道哪个方向是东南向,甚至她不懂曲落年为什么提起了这个,当她转回头再看向曲落年时,带着问询的目光。
曲落年此刻却带着一种缥缈的、另类的、有些出神的企盼。
阿松有些不知所措,轻轻的叫,落年~
曲落年看向她,那些散乱的深思重新聚集,他的眼睛格外明亮,轻轻的说——我以“北落师门”星起誓,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曲落年,有且只有过一个女人,今后也是如此,这个女人的名字叫——杜沐松!
阿松完全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在跟自己起誓,她想她总是听说过的,从小到大,身边的女生总拿这个炫耀,她一直认为这要不就是哄着女生闹着玩的,要不就是男生在某一时刻大脑宕机因而胡说八道,但她几乎是第一次经历。
是的,路一行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他最多是嚷嚷一些好像挺能证明自己的话,但他哪里有起过誓言。
但曲落年起了,接下来,阿松想,我要不要信他?信他便是今生就是这个人,不会再有别的,她看着曲落年的眼睛,那眼神澄澈,带着几分虔诚。
她当然要信、会信,必须相信!于是她点了点头,说,我信你!
曲落年此时却笑了一下,阿松不能解读,她认为那个笑是带着点对往事的无奈的。
曲落年又执起阿松的右手吻了一下,抬头时眸子里满是对阿松的了解,阿松觉得那了解,包括了阿松认识他后,以及阿松认识他前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