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过去的事……
我喝完这一杯,就像个老人,在怀念着过去,只是我想老人的记忆总是模糊的,并且有添油加醋的可能,而我的不会,记忆的森林,从来都无比鲜活,真实的就像在现场!
祖父说,有些重要的事情,你放不下,装在心底,你只需想三次,不同的年纪它会有不同的样子。
我想在战地医院那24天里,它也是这个样子,而我的描述会不同,那时我更注重亲昵与自我解释,这次我减少了那些描述,周佳在那个时刻,大概是爱我的吧。
大二升大三那个充满绮丽色彩的暑假,是我的宝藏,明明知道怀念它会伤身伤心,还是想去碰触。
倒下最后一杯,一口喝下,酒直接灌入喉咙,只需一会儿功夫,腹部就会烧起来,然后会传递到脑,到四肢,若不动还好,动一动,它就在脑中晃起来,我抬眼看看星空,有些朦胧,我静静的躺着,等酒气过去,它会来就会走,走的时候轻飘飘的,我会怀疑它是否来过。
这时我听到走廊里有动静,打断了我重回21岁绮梦的进程,一男一女走过来,在对面的房间门口停下,男的说,进去,是彳亍,女的说,不,是郁青青。
我的脑袋有点晕,这两个人这个时间在这里干嘛?
彳亍大概是壁咚了青青,青青没有躲。
别忘了,青青是我最忠心的跟班!
青青没有说话,被彳亍硬拽了进去。
我猛的起身,什么时候青青成彳亍忠心的跟班了?!
我的头更晕了,真是废物,偏偏在这个时候。踉跄起身,到了对面门口,刚要推门,便听见青青给了彳亍一巴掌,我起了犹豫,变作了在门口偷听的那个。
过了一会儿,彳亍说,两个孩子都好么?
青青仍有些气愤,与你有什么关系!
彳亍轻笑了一下,明明都是我的,你还装!
我更是不明所以,哪两个孩子?!难道……我想到了雾怃与墨陌。
青青稳定了一下情绪,说,我并不清楚……
你要我去她那问她么?你不怕我们聊着聊着聊到床上去么?咔哒一声,彳亍点了一支烟。
随你!青青向大门走来。
或者~彳亍拉住了她,我们到床上去试试。
青青被他禁锢住,我在想要不要冲进去。
青青说,好啊,你试试。
听到这,我又站定。
彳亍和青青僵持了一会儿,放开了她,我就想和你说说话,论皮囊,周佳那套才够味儿,青青这套,太像保镖,没味儿~
彳亍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说他和周佳上过床?我热血上冲,食物在胃中翻滚起来,想吐。
青青又要走,彳亍调转话题,好了,杜昭忎找到了么?
青青站定,怎么你来问我这个问题?
那要怎么说?你找我来干什么?这样么!彳亍冷声道。
青青顿了一下,说,杜昭忎必须找到……
为什么呢,哦,我想是因为你那个漂亮的妹子吧~彳亍不是在询问。
青青恩了一声,有点哽咽。
彳亍叹口气,熄灭了烟,说,何必呢,他失踪也好死了也好,你就自由了,我们可以去很多没去过的地方,去隐居,我的确是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我能偿还,如果你还不满意,我可以整容,你想要杜昭忎的样子么,我可以整成他,或者曲……但别让我整成卞文轩那样,行么?
彳亍为什么要对青青说这些,为什么要整容?我想听听青青怎么回他。
青青好像在哭,她哭着说我们不能回去从前么,我们回去,杀了杜昭忎,救回我妹妹……
你舍得么?杜昭忎如果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会舍得杀了他,不要骗我吧!
我舍得,那时我根本不认识他,我肯定舍得的。
那你妹妹呢,她舍得么?
好吧,我听出来了,青青是有个妹妹的,她的妹妹还认识杜昭忎。
青青哭腔说,我不知道……
彳亍说,算了吧,你妹妹那种人设,总会做这样的事的,不是庄明玥,也会救你哥,命定如此。
或者,我们在母亲那代想想办法,我们……
那可能出现两种情况,1没有你妹妹,2没有你,你想要哪一个?
就没有我吧,没有我就好了~青青哭得更厉害。
如果没有你,你要我怎么办?没有你妹妹,你让卞少……呼,不回去,想都不要想!如果这一世,你没办法幸福,那轮回多少世,都也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赞同彳亍的话,我想我并没有很好的过我的生活,但我可以回到过去改变什么么,改了就一定会好么,我不确定,根本不确定,但是回到过去,我就可以得到周佳,在我可以下手的时刻,我甚至可以阻止她去新加坡上大学……这真不是一个好的假设,我的头混沌一片,但很奇怪,在听到彳亍说出那句话时我竟然很认同!也就是说,再活一次,我也无法过的比今生好……
霎时间,我头脑中生出无数假设,又看着它们一一失败。它们快如闪电,一下子我头疼欲裂,只能缓慢蹲下缓解,里面还在说着什么,不过我敢肯定,青青不会遇到危险,起码彳亍敬她爱她,或者敬的与爱的不是她……
头疼,我慢慢立起身子,向“雾”走去,锁上门,躺椅像是扭曲的钟,向我招手,它那样子很像儿时一部动画片,是什么来着……我向它躺去,却倒在了地毯上,我抬头向上看,它留着一撮小胡子,叉腰笑我,后来又向我伸手,把我拉了上去。
我已没有力气跟它较劲,我只是在想我的PAD,里面那个小女孩,我要再看看,再看看……
再次醒来,已是4点钟,酒醒了大半,我起身,出门,想去洗手间,走了一会儿,便见刚才彳亍与青青说话那间房,开着房门,我闭上眼睛,想,不然呢,难道两人一路吵到4点钟?
回来穿起我的大衣,取过我的PAD,结账出了大堂。
再次穿过竹林,有些瑟意,我回头望了望,二楼有个窗子没有关,风吹起了窗帘,也不知怎的,我盯着那个窗子好久,如果那里有个人,TA一定看得到我难过的表情,不,也许不能,我轻转身,走出了这个会馆。
早8点,我在书房睡的囫囵,隐约听到了厨房里妈妈在做早餐,看了眼身上还穿着回家时的那身,便起身洗漱。
8点20,坐在餐桌上,又是一桌子我爱吃的。
妈妈看过来,说,不然回家,天天给你做。
我黯然一笑,说,是该回去待一段了。
妈妈看我这样,顿了一下,说,你那个公司,我看做的不错,我是不是能当个董事呀?
我似从很远的地方拉回了思绪,问,妈妈怎么有了这个想法?
恩,资本嘛,见利就钻!
我沉吟了一会,说,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