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飞升”的第二个月,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还是我最讨厌的老师,不过她下个月就要离职了,因为是我亲手举报的。
“朝露啊,你看看你最近成绩,怎么下滑得这么厉害?”老师拿着我的试卷对我一顿说教。
我没有回话,老师继续讲道:“你看看你,刚来的时候,成绩不是还可以吗?”
我没有回话,老师继续说道:“最近有同学举报你整天神神叨叨的,都影响别人了,你知道吗?”
我保持着沉默,每次默念“飞升”时,我都是很安静的,只不过每次要求我参加集体活动时,我都以“我是神经病”作为借口,或许这让他们难做了吧。
“朝露,你说句话啊。”老师有点急了,对着我大吼大叫,这老师就是这样,平常还好,一但学生不合她意,她就会癫狂起来。
“你说你这样,对得起你父母对你的付出吗?!”老师愤怒地瞪着我,气喘吁吁,可我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滚!”她暴怒地把手中的卷子撕得粉碎,“我看你就是头猪,全家都是猪。”
“啊妈才不是猪”,我想怼她,我却不敢说出口,我依旧保持着沉默,直到一个小时后,她对我拳打脚踢,直至我退到办公室外。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她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所有人,她看不起学生,或许在她眼里,学生只不过是个机器人罢了。
但是,有一天她提问的时候,真的提问到了一个机器人,啊凡回答不了她的问题,也没接受她的惩罚,她当众扇了啊凡一巴掌。
更早以前,我也幻想过这场景,每每想到这样的场景,我都会笑出声,或许在我内心深处是这样一个想法吧:打死你,让你背叛我,让你不理我,让你不在意我的感受。
然而当这一幕,切身实地发生在我身边后,震惊,无措,悲伤一系列情绪涌上心头……我决定举报这个老师。
练习“飞升”的第三个月,我依旧没有任何感觉,我觉得我心里的一尊雕塑已经残破不堪了,如果没有东西修补的话,它会塌的,它会塌在我的心里,我的心会塌的!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自救,最起码撑到练习“飞升”的半年后,至于半年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或许那时的我应该会偷偷溜回村,我想跟啊妈在一起,我想去找二狗玩。
但这样,啊妈会骂我,啊妈会打我,啊妈会对我失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啊妈,我好绝望,但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改变这一切。
一次课间下课,我拦住了一位班里的学霸。
“怎么?”学霸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便继续写起自己的作业。
“你说,心里默念飞升,能不能修行?”我长话短说,尽量让学霸反感。
“修行这东西,跟我们这些普通人无缘,别整天幻想这些了,”学霸不愧是学霸,他知道的东西很多,“我倒是有听说过,其他地方有人能呼风唤雨。”
“那是真的了?”我双眼放光,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不好说,我们这个地方太偏僻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都说不准。”学霸平淡地讲述着自己的见解。
“等你亲眼看到,再下结论吧。”学霸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这句话,跟红皮书里的一样!我当即就从我的书包里掏出那本皱巴巴的红皮书,其中的内容,我已经看了不下十遍。
第二天,学霸找到我,把红皮书还给我,“坐下来慢慢说吧。”
既然学霸已经看过红皮书,那我开起口,便方便了许多:“怎么样?能不能信?”
“怎么说呢,”学霸托着下巴,语气平静,“首先这本书里的观点是比较正向的。”
“对对对。”我连忙肯定,这一瞬间,我仿佛遇到了知己。
“然后就是,这修行的方法‘在心中默念飞升二字’,有点不靠谱。”学霸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你想想看,只要心里默念‘飞升’,日子就会变好这不是很扯淡吗?”学霸难得的爆了粗口。
“但是吧,世界这么大,谁也说不准,”学霸深呼一口气,看得出来,他思考了很多,“说不定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都是假的,但这又怎么样呢?这样想又有什么意义呢?除非有人要一直欺。”学霸话还没说完,我突然用力猛拍桌子,打断了学霸讲话。
“对不起,抱歉。”涨红了脸的我拿着红皮书便奔跑着,离开了教室。
“除非有人要一直欺骗自己,活在幻想中。”学霸看着我离开的方向,喃喃着说完了之前的话。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走在街道上的我汗流满面。
我这是怎么了?我不禁问自己。
双眼无神地我走在平州镇的街道上。
“小孩,来算一卦吗?”路边有人吆喝着。
“准吗?”我终于恢复了点理智,向那个算命的老人走去,老人身穿道袍,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让我算算,”老人瞅了我一眼,便自顾自念起了乱七八糟的咒语,两只手摇着一个龟壳,龟壳发出铜钱互相碰撞的响声,“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呼”,老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满眼期待地盯着他。
他眯着眼,张了张嘴:“你妈妈有两只眼睛,对不对?”老人在说“对不对”时,特意换了个腔调,听起来有些像夹子音,他早已习惯了吧,因为接下来的对话,每次讲“对不对”,他都刻意换了一个腔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说得没错。我在心中冷哼一声,都是骗子。
老人或许是看到我阴沉的脸色,一脸正经地说道:“你幼年丧父,自幼跟着你妈妈长大对不对?”
我的眼神动容了一下,“对。”我祈求地看着老人,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
“你刚来学校时比较顺利,但后面就一直不顺,对不对?”
“对对对,太对了。”终于有一丝光线照进了我内心深处的黑暗,靠着这丝光线,,我就能够修补好自己内心的那座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