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还有几个关着门的房间。
陆青指着其中一间说:“织布机在里面,你们谁开下门,直接进去就行。”
见没人动,她冷笑道:“怎么?不相信我?李奶奶说了今天有事不在家,你们要是不信,就在这站到天黑呗!左右我手已经没了,是死是活无所谓。”
“噗嗤,”谢长欢忍不住笑出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要是能照照镜子,肯定也不信自己说的鬼话。”
陆青气红了一双眼,恼怒地转过身,强撑道:“爱信不信!”
“不信。”
“不信。”
“不信。”
三张嘴异口同声地说。
谢长欢左右看看,走到主屋门口,敲了三下喊道:“李奶奶,小谢谢来啦!”
等了几秒,没人回应,他对着几人摇摇头。
再转回去的时候,面前出现一张皱皱巴巴的苍老面容,那双浑浊发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眼角青黄的眼屎都快要被挤出来。
看到她唇瓣和嘴角的红色痕迹,谢长欢咧嘴笑道:“奶奶,您这唇色够时尚的啊!城里人说这是什么颜色来着——”
孟琉璃从他旁边凑过来看,自然地接道:“跟吃了死孩子似的。”
“对!”谢长欢一拍手,问李奶奶,“这是吃了几个孩子?怎么样?肉嫩不嫩?”
李奶奶眼睛缓慢地动了两下,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说:“后面地里种了火龙果,想吃自己摘,不是要做婚服吗?跟我来。”
她佝偻着腰走出主屋,看了一眼陆青的断手,喃喃道:“这丫头行,不但心狠手辣,还敢劝寡妇改嫁。”
声音很小,几个玩家却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寡妇?”陆青吃惊地问。
李奶奶却不说话了,打开一个房间的门,说:“织布在这个房间。”
三人同时看向陆青,当面被打脸,尴尬不?
陆青脸红了又青,嘴硬道:“可能是我记错了。”
李奶奶先走进去,招呼几人:“都进来吧,我跟你们说一下流程,自己安排顺序,注意,每个人都要干活。”
“先把蚕丝缠绕在小纺锤上,放到织布机中,接着,需要一个人坐着踏踏板,另外两个一个摇动上面的握绳,另一个前后推这个板。”
“你们谁先来缠丝?”
首先,这个活得有手。
其次,这个活得有手。
陆青自然而然被排除。
“小琉璃来吧,这个看着不难。”谢长欢说。
“谢长欢,你一个大男人可真行,就会欺负女生。”
陆青越看他越不顺眼,之前还觉得他脾气好,人又厉害,现在,呵呵!
孟琉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人却是往前走了几步。
“孟琉璃,这么自私的人,你听他的做什么?”陆青挑拨。
“无所谓,我这人一向运气好。”孟琉璃自信地说。
她在李奶奶的口述下,五秒缠好了蚕丝,放回织布机,什么事都没发生。
得意地冲着几人笑了下,孟琉璃眨了眨眼睛:“看到没,我的活已经干完了。”
剩下的活,除了踏踏板,其他两个还是得有手,陆青没得选,只能坐下。
在李奶奶的指挥下,几人有条不紊地配合起来。
“这一旦开始,中间就不能停,切记!”见他们已经熟练,李奶奶叮嘱。
她退出房间,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几人一眼,脸上露出了然的笑。
这表情,被侧着站的范九安尽收眼底,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看着织出来的布,孟琉璃脸上现出迷茫之色。
谢长欢的工作简单又枯燥,见她一脸便秘的表情,调侃道:“这种症状持续了多久,怪不得你这么多天都不饿,原来是肚子里有存货。”
孟琉璃白了他一眼,说:“我老觉得哪里怪怪的,只有这一种颜色的线吗?”
陆青双腿在动,她理解错意思,以为孟琉璃嫌线少。
冷笑道:“一条命换来一捆线,你觉得很容易?”
范九安看了一眼正在运作的纺织机。
洁白的丝线,织出来洁白的布。
“婚服不是红色吗?”
“婚服应该是红色吧。”
他和谢长欢同时说了一句话,意思相同。
婚服是红色,可线却是白的,看着织出来白得刺目的布,几人忽觉脚底发寒。
“也许这里的婚服是白色呢?我们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对不对?”见其他人沉默,陆青心底越来越慌。
她突然大喊一声:“我不干了!”
想要抽回脚,可那鞋底就像是和踏板粘上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想脱鞋,踏板一直动,使不上劲。
陆青挣扎间,踏板像疯了似的,越来越快。
“啊!我的脚!”
她突然惨叫一声。
众人低头看去,那以极快速度运作的踏板,此刻看上去像一台绞肉机,陆青已经没了一小截腿。
原本洁白的布变成了鲜红色。
“救救我!”陆青大喊。
谢长欢和范九安的手收不回来,唯一能动的只有孟琉璃。
她没打算出手。
参加喜宴,要有婚服。
照目前的情况看,婚服要是红色。
而他们只有白线。
这是个死局!
不,还有一个方法,在织布之前,用屋后种的火龙果汁给线染色。
可所有人在此之前,都没意识到线有问题。
陆青的长发也被吸进去,成了红布上的刺绣。
织布机猛地停下来,谢长欢和范九安这才收回胳膊。
“不错,你们反应还挺快!”在织布机停止的同时,到达门口的李奶奶夸赞。
“您的意思是,我们发现了不是红布,织布机才会发疯?”范九安问。
所以陆青是被他们害死的?
李奶奶点头:“是,但若你们到布织成都没有发现,这就是一匹废布,得抽干你们所有人的血才能将其染红。”
“或者是,重新取丝,织布,直到成功。”
“奶奶,”谢长欢说,“您可别唬我们,火龙果汁不也能染色?”
李奶奶呵呵笑道:“婚服必须用被请去操办婚礼人的血。”
几人明白了,这狗游戏就是想让他们都死。
“婚服怎么做?”谢长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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