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带着谢敏烟在街上狂奔,引得众人追逐。
归云阁,二楼雅间。
崔镜笑的摊在榻上:“哈哈,你家二妹甚是有趣。”怎的换了男装,没想到还有被小女娘追着跑的一天吧。
谢安摇头轻笑:“想来她也没有料到。”刚才看着温冉似是有意刁难十二妹,但没想到谢娴颇为强势,两句话让温冉变了脸色。
崔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随意道:“瑾年,你这位妹妹可真是有意思,你说刚才她和温冉说了什么?”
“不知”谢安继续盯着棋盘。
“你就猜猜呗!”崔镜眼见着自己要输了,赶紧转移话题。
刚才谢娴行事果断,不仅护住了妹妹,还让那温冉和薛南枝吃了个哑巴亏,这样的女子少见。
谢安知道他又要作怪,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棋子:“二妹疏朗,家中长辈宠溺、不拘于后宅,扮成男子颇有一番气象。”
崔镜闻言,眼睛一亮“你也觉的她扮男子甚美、比起我如何?”崔镜挺起胸膛。
亓牙闻言低下头,自家公子比不过谢大郎君,没想到连娴娘子都能被拉来比较。
房间内突然陷入安静,看着崔镜眼巴巴的样子,谢安转过头。
见谢安无话可说,崔镜嬉笑收了棋盘。
崔镜见无人理会便另起话题:“听闻东街的变化,也是你家二房女君所为?”他心中痒痒,往日里循规蹈矩的小娘子见的多了,好容易来个伶俐有趣的。
谢安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正是。”
“这么说,二娘子当真有才啊!就是不知这商贾之事是师从何人?”那谢娴在康建时上的女院,自家姐妹也有去的,这几日专门差人问过可没教过这些。
女子历来的管家手段都是长辈从小教导,听闻这二房女娘的母亲来头不小,可是.......
他又道:“娴娘子一身技艺可不像康建女院传承,莫不是?”他有心试探,自己这好友能如此看好一个女娘颇为难得,能从他嘴里扣点消息也是不易。
谢安沉下脸,不渝道:“青雀慎言,长辈之事可不是我等可以置喙。”
见惹了好友生气,崔镜讪笑:“莫怪莫怪,好奇尔。”
此时,止墨匆匆而来,低声禀报:“公子,娴娘子带着谢敏烟小姐去往东街了。”
崔镜一听,立刻坐不住了:“东街?这东街如今虽然好了许多,但毕竟是鱼龙混杂之地,她一个小女娘带着妹妹去,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他忙伸腿下榻找丝履。
谢安却淡定地摇了摇头:“你放心吧,东街早已不是以前的模样。有娴妹在,不会有事的。”
黑石卫这次可是来了不少好手,阿父早早便收到消息。
崔镜将信将疑,见谢安重开新盘便苦着脸安分坐好。
抬眼见着止墨欲言又止,便开口道:“可还有事?”眼见着又有乐子。
“回郎君,温家书堂的麒麟灯被踩坏了,奴回来时,温家郎君还在街口骂呢!”
原是不知为何,人群一窝蜂的往前跑,温家的麒麟衔珠不知被谁踢倒,等人群过后拾起来已经不成样子。
崔镜捧着肚子把桌子拍的邦邦响:“哈哈,就知道,哈哈.......”
眼看这新开的棋局被拍的不成样子,谢安无奈。正欲转身喝茶,却见崔镜拎着一坛桂月香。
“来来,今天高兴,当浮一大白。金家老饕说这酒醉人,我才不信.......”不由分说便凑了过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从西街往东过了府衙便是东街。谢娴几人过了街口才松了口气。石榴,这丫头刚上街便被糖葫芦绊住脚,这会儿才汇到一处。
跟随的人群似是发现了新大陆,顾不得谢娴便汇入这满街的星光中。
一路上,只见东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小贩的吆喝声、乡民的谈笑声此起彼伏,一片和谐繁荣的景象。
谢敏烟不禁暗暗称奇,这东街的变化,果然非同一般。
她只听闻娴姐姐接了东街的盘子,族里多少人等着看笑话。现在估计都悔青了肠子。
“娘子,你看那边。”石榴指着不远处说道。
谢娴和谢敏烟望去,只见一群黔首围坐在街边的长凳上,议论纷纷。
“东街现在真是大变样,以前晚上都不敢出门,现在却是灯火通明。”安生的很,看着不远处巡街的卫卒,心中安定。
“是啊,自从谢家女君接手后,那些青皮算是老实了,以前这群混子连衙里都没法管呢。”
“那可不?还是的遇到强龙才能压这地头蛇呢!”一个老汉感叹道。不知为何他瞅着不远处巡街的卫卒甚是欣慰。
不多时一个穿甲的汉子小跑过来,给老汉递过一个烧鸡闷声道:“阿耶!快回吧。”
见这些乡民都望了过来,涨红了脸,怕那老汉误会,又重重说了句:“这是我用工钱买的,带给小妹吃吧!”
前日子教头赏下了过节费,自己说找了活计,阿耶还不信,以为自己又去放印子钱。没想到刚才巡街便被撞见,这才买只鸡打发家去。
老汉颤抖的手接过那微微冒着热气的烧鸡,咧开嘴笑了。
在乡民羡慕的眼神中,挺起腰杆自己这大儿终是知道孝顺了。
说着三步并两步冲到街口告示栏处咣咣磕了三个头,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哎!这甲大竟然真的进物业卫卒了”一个大爷摩挲着街边木桶感叹。
“是啊,谁也没想到这青皮也有翻身的一天”
“可是稀奇,这甲大黑瞎子耍门扇——人模狗样,甲老汉和他妹妹也能好过了。”
也有新来的:“那为何对那告示磕头阿。”
汤饼铺的伙计插了一嘴:“那是在感激谢家娘子的恩德呢!这两日里这些青皮家里人几乎都来过了。”
众人感慨,平日里家中凡事有个混子,日子更是难过,现在日子便好了且家中儿郎还有了糊口的营生,这不就是大恩人吗?
众人便附和道:“是极,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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