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此时护卫和夜槿的人匆忙赶到,双方交战,火星四溅。
“砰砰砰!”霎时,枪声四起。
“辰!”
白晓心碎地要冲过去,夜槿死死拉住了她,“别过去!”
覃深的手被打中,身上好几处也中了枪,匕首被打飞了好远,脸色一转,没有丝毫犹豫,提着白熠辰推到悬崖边狠狠一推!
“辰!!”
还好,还来得及。
白晓跪在男人身边,轻轻感受他微弱的呼吸,眼泪汹涌。
“辰,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这么做,可是,我坚持不住了。”
她缓缓闭上眼,眼泪就没有停过,“有缘的话,下辈子一定还要遇见我。”她低头点了点男人的唇,不带任何情绪地。
随即她松开纵身一跃。
“白晓!”夜槿的手始终是慢了一步。
望着不顾一切跳下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脚步竟也跨了出去。
他那一刻想不到别的了,他的女孩死了,他怎么活。
“殿下!”
“少主!!”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覃深脑子很乱,喉间一阵腥甜。
等他冷静下来时,覃深的人已经完全被控制住,男人惊慌的眼瞳是深深的恐惧。
吐血晕倒之际,他脑海里只剩下女孩跳崖的一段场景。
白震涛站在悬崖边望着一望无际深不见底的桃林,捏着拳的手背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找!!给我找!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
一个白熠辰已经是难上加难。
原本就够烦的慕凉城一下子增加了N多的工作量。
人员搜救的时候,听说夜槿在白晓身下当了肉垫子,身下一片血。
慕凉城到达现场时脸色很难看,白震涛第一时间去看白晓,慕凉城拦下了他,“她没事,只是暂时昏迷。有慕家那小子的联系方式吗?帮我叫他到医院,我需要他帮忙。”
眼前的人戴着口罩,声音却一成不变,白震涛稍怔了一下,站到旁边去打电话。
慕凉城让人抱走白晓,将重度昏迷仅吊着一口气的男人抬上担架,血淋淋的两条腿他估计是八成都要不了了。
他摇摇头,立即启程去医院。
慕言勋赶到医院时白晓跪在男人面前哭得没完没了,“师父!你救救他师父!”
这是什么情况。
慕言勋没时间去了解,第一时间去找白震涛,“我老大呢?”
见慕言勋来了,慕凉城没有耽误时间,匆匆给白晓说了句,“丫头你放心,夜槿他不会死。”
然后招来白震涛将她稳住,慕凉城和慕言勋一起进了手术室,“他头部受到撞击,双腿断了,情况严重但简单,你处理好之后到隔壁来帮我。”
慕言勋看着在手术床上下身全是血的男人,满眼震惊,他怎么会摔成这样!
慕凉城交代好之后立即离开,因为另一边情况十分复杂。
他不确定覃深那禽兽有没有给白熠辰下什么药,还有他身上的伤。
他体质那么特殊,不能随便用药,真是给他制造了一个大麻烦。
慕凉城处理好白熠辰的伤口后让人把他推了出去,然后来到慕言勋身边,这小子,一点没让他失望。
两人前后脚结束,慕言勋做完手术整个人都虚脱了。
“好了,去休息吧。”慕凉城拍了拍他的肩,慕言勋也是刚刚才了解到,白晓跳崖,夜槿这傻子跟着跳。
还当了肉垫。
恋爱脑。
没眼看。
慕言勋本想陪着夜槿,可护士一把他推出手术室,人就被推进了病房,门口整整齐齐站着两排白衣人。
他作为医生都进不去。
无了个大语。
慕凉城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示意他,“别担心,有那丫头陪着,你兄弟不会有事。”
就是有她陪着他才担心啊。
慕言勋黑着脸离开了。
……
用白晓的话来说,身边好久没有用命去护着她的人了。
当她在崖底醒来的时候,她没有勇气去看他是否活着。
她身上再也背不起什么债了。
命债,情债。
或许她死了就可以不用背那么多债了。
可他不能因她而死!
女人指缝间流出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夜间灯光温黄,眼前忽地一暗,白晓瞬间慌了。
“师父!”她扶着墙,门外的人立即有响应,“殿下!”
“把先生叫来。”
“是!”
慕凉城很快赶到,推开门看到白晓那双目无神的眼睛,她焦急地说,“师父,我眼睛看不到了……”
慕凉城头疼,“你看看你,瞎折腾,又把眼睛哭瞎了。”
“坐那别动。”
慕凉城又给她捣鼓草药,一边给她熏药一边碎碎念式的训话,“丫头,不是我说你,你这时候可不能给我添乱,你要真想夜槿好起来,你得先支棱起来……我可告诉你啊,我是没有百分百把握能让他重新站起来的……”
白晓心里狠狠一颤。
慕凉城不禁想到在另一间病房里躺着的男人,意味深长地说,“丫头,别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你已经失去白熠辰,还要搭上一个夜槿吗?”
“……”
白晓敷了一夜的药,第二天视力恢复,双眼还是红肿的。
夜槿醒来的时候双腿没什么知觉,就是心很痛,因为白晓瞬间泪崩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别的话不会说,对不起对他说得最多。
夜槿双手无力地抬起来,白晓下意识把脸凑过去,男人替她把眼泪擦掉,有气无力地张唇:“你没事,就好。”
她拼命地点头,“我没事,你也没事的,我一定会把你的腿治好!”
看到她没事,夜槿没多久又闭上眼。
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此刻却只能安安静静躺在这里。
夜槿住院的事情她还没通知冷家人。
白晓冷静下来后戴上墨镜,去找了白震涛,“覃深在哪?”
“中了枪,现在被关着。”
护卫把白晓带到一间病房,看着里面应有尽有的房间,她冷冷地掀起唇角,“你也配住这么好的地方?”
白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药出来,示意身边的护士,“喂他吃了。”
覃深没有抗拒,这个时候在白晓眼里他连人都不是。
白晓见他这么爽快,笑得得意,“覃深,我留你一条命,也让你试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她从覃深的房间出来,第一时间去了御白集团。
股东大会取消,她还是这个公司的老大,严炎和齐梦还没有离职。
严炎见到她的时候恍如隔世,尤其是见到她额头上的伤,“总裁,这些天你还好吗?”
不好。
白晓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冷,“严炎,公司的事情放一放,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把覃氏集团的资料给我。”
“是!”
“齐梦,拟一份股份转让合同,把覃深名下的股份转到董事长名下。”
“是。”
两人各司其职,很快严炎就把资料打印出来了,白晓想喝点水,目光看到桌上一只不属于她的杯子,伸手一划拉,杯子碎了,女人高冷道,“这个房间任何关于覃深的东西都扔掉。”
又是覃深又是覃氏集团,严炎不难想象将来会发生什么。
“是!”
白晓待了大概有三个钟,护卫给她打电话,“夜少要见你,说什么都不听。”
护卫的语气多少有些嫌弃,还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黏的。
“好,告诉他我马上回来。”白晓出乎意料地干脆,走之前带上齐梦弄出来的转让合同,到医院时把合同丢给了护卫,“让他签了,不签就打到他签为止。”
“是。”
白晓呼风唤雨的高昂一走进夜槿的视线就不一样了,她越过所有人,到他身边,语气也很柔,“哪里不舒服?吃过东西没有?”
夜槿劫后余生地将她抱进怀里,委屈又有些小傲娇,“没有,我想你。”
他说,“我怕你又走了。”
白晓怔了一下,随即摸着他的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会的,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做。”
她这一亲,众人脸色各异,倒是夜槿很受用,就没见过她这么主动,这么顺从。
他说了两个菜,白晓立即喊人去做,回头却看到慕凉城还有她师父,加上她爸妈,震惊又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她。
白晓给他们扯了个没那么灿烂的笑容,“爸妈,要不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可以。”
白震涛点头,走之前特意嘱咐她,“有事别自己扛着,爸不会让你受委屈。”
“嗯嗯。”白晓送走了他们,转头对慕言勋说了句谢谢。
“我又不是帮你。”
慕言勋对她态度不是很好,本来关系就没多好,出生入死的兄弟还因为她丢了两条腿,他还能好声好气地说话才怪。
白晓不在意他什么态度,她看向慕凉城,“师父,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能不能帮我找个合适的地方,我想把辰带过去。”
慕凉城下意识扫了眼还在床上坐着的男人,“你真要把他带走?那他怎么办?”
慕凉城的话让夜槿脸色微沉,他一个活人都两条腿都抵不过一个死去的躯体?
白晓摇摇头,把两人都赶了出去,“你做就好了。”
室内终于清净了,白晓墨色的镜片下,对上夜槿晦暗不明的眼神。
她摘了墨镜,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听到这话的夜槿松了口气,他看到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心疼得很,“乖乖,别哭,眼睛不好看了。”
“嗯,好。”白晓哽咽着答应他。
夜槿不准她离开。
白晓只能留在医院办公,当天晚上覃氏集团股票大跌,覃深的电话被打爆了,可他却只能看着电话一次次响,一次次静,又一次次响。
呵,他始终是动了她的底线。
没关系,反正他也活不久了。
当白晓被问及什么时候放覃深走,白晓残忍地笑着,“等覃氏成为躯壳的时候,他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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