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忌的语调不禁和那个小家伙重叠。
云卿尘竟然觉得他们有些相似。
不对,不止是相似。
“你三岁时,可去过普陀寺?”
“本座不告诉你。”
云卿尘下意识抓住了他,“你腹下的那道小疤是不是被石头伤的。”
那小家伙是个调皮鬼,当初为了给他抓鱼,把自己弄哭了。
云卿尘每天都得哄睡,每天都要摸摸,不然他就哭。
他当时心疼坏了。
“本座身上疤那么多,要一一给太傅解释从哪里来?”斐忌笑着躺在他身边,“云太傅求着要本座留下来,本座今日就不走了。现在,本座饿了,若是吃不饱,哪能喂好你。”
云卿尘去拉他的裤腰,斐忌无奈的按住,“你从前不仔细看,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
他这反应,云卿尘更怀疑了。
一碰就红的耳朵,一摸就颤的手腕,还有他那撒娇时的小性子,连带着挑食爱糖的毛病都是一样的。
云卿尘从前没把两人放在一起比较,如今有了这心思,他就有点着急。
斐忌翻身,拿背对着他,“看什么看,再看本座也不依你。”
“我去给你拿东西吃。”
云卿尘高估了自己,还没站起来,他已经不行了。
斐忌昨天发狠的要,岂会让他真有能耐走。
这会儿,斐忌倒开心了,也终于放下心防,缓缓睡了。
他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歇了歇,斐忌下意识搂住了云卿尘,“卿哥哥,我错了……你回来……卿哥哥……”
明知道会被利用,还要贪恋他。
云卿尘爱怜的摩挲着他的眉眼,“阿忌,你早晚会知晓我绝非好人。在我能控制时,离我远一些,好不好。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外头,下人匆匆赶来,“太傅大人,殿下发烧了,烧的糊涂,一直念着您,您能不能去看看他?他若是心情不好,大家伙都要跟着受罪。”
这种话,必定是有人教的。
“好。”
“我很快回来。”云卿尘俯身亲亲他的眼尾,把自己常戴的香囊放在他脸庞,这才缓缓起身。
等他人一走,初一立刻就窜了进来。
他蹲在外头一夜,脑袋上都是草。
他刚蹑手蹑脚的进来,一眼看见睁眼的斐忌,吓得浑身一哆嗦,“爷,您没睡啊?”
斐忌脸色难看。
初一干笑两声,“也是,您认床嘛,这破地方确是不咋地。”
“这就是你办的事?”斐忌冷笑,“让秦睿发烧?”
“我给他灌了迷药后就扔回了屋,半夜有那个声音来着。”初一撇嘴,“他自己把自己搞到发烧,这个怪不着我吧?”
“看样子,你对本座很有意见啊。”
“那事,您……您不地道。”斟酌再三,骂人的话不敢说,“尘主子为了你受了那么多的罪,你还折腾人。”
“这回也是。”要不是看着斐忌满面春风,初一还真不敢提,“你故意送上门,一定又想干点什么,又想欺负尘主子。”
“呵,本座欺负他?”斐忌乐了,“你当本座不知道,外头都怎么传?”
外头传的乱七八糟,初一还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哪个?不都是真的?你是下位,你被抛弃,你爱慕尘主子。”
初一还有些遗憾,“爷,你还是少欺负些尘主子,他身子弱,万一……你也不好。”
瞧着初一那眼神儿,斐忌唇角扬起,“在你心里,本座是下位?”
“那不然呢?”初一想都没想的点头,“大家都这样觉得。”
初一想到新听来的,“咳……爷,我觉得,你应该超常发挥下水平,把咱们尘主子迷的不要不要的,这样他就能对你好点,不会生气。我瞧着那个浮生就特别喜欢尘主子,他俩还讨论了一些房事。尘主子也说了,你是下位……哎呀,说漏嘴了。”
初一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当没看见斐忌阴沉的眼,“爷,讲真的,尘主子可受欢迎了,他往那里一站,花蝴蝶就想凑上去。浮生啊,除了比你温和比你稳重比你体贴外,哪里都不如你的。”
“滚出去。”
初一乖乖的笑笑,“卑职现在就去数十万只蚂蚁,不数完,卑职绝对不会进来打扰你的。”
气死你!
让你不好好珍惜!
初一刚跳出窗户,就扑进了土豆怀里。
他脸色不好,一把推开他,把砍刀放好,“有病啊,差点砍死你。”
“你这两天都不和我说话……”
初一错开眼,“你翅膀硬了,天天跟着爷混,什么事都瞒着我,我哪敢理你啊,怕被气死。”
土豆着急的拉住他,“我是怕你意气用事……”
“我意气用事?”初一觉得好笑,“我最意气用事的一件事,是把你捡回来!早知道就该让你饿死在西北!”
土豆脸色一白,“你后悔救我。”
没后悔。
有啥好后悔的。
救人这事太新鲜了。
土豆是初一这辈子唯一救过的人。
“是啊,想到你就来气。”
初一用力甩开他的手,怎么都甩不开,“松手。”
“爷,卑职处理下私事。”土豆传声后,一把扛起了初一,“你他娘的找死吗!****!”
土豆先一步点了他的哑穴,让他发不出声来,很快就出了三皇子府,去了一处酒庄里。
初一伤口刚愈合,这会颠的生疼,被扔在床上时,他意识到不好。
被压住时,土豆解开了他的穴道,“土豆,你他娘的要是赶啊啊啊!疼!”
土豆按住他,在他耳旁哑声道:“今天,做到你听话。”
“你*****!”
骂人的话一通从嘴里出来,初一运足内力,半道就被武力镇压,“老子迟早弄死你!”
“哈……”
土豆翻身躺下,让他上位,初一顿时变脸,“变态!”
这张嘴,不适合说话。
土豆打定主意要让他听话!
信鸽落下。
斐忌取出信笺。
他目光一暗,终于确定了土豆的身世。
如此一来,万事俱备。
“卿哥哥,本座陪你玩这一盘棋局。”
云卿尘时不时看向外头,喝药的秦睿一直看着他。
“太傅,在想什么?”
“我在想,该让殿下如何重新站在高处,承受万人敬仰。”云卿尘回眸,“殿下,陛下给你机会,你定要抓住。这样,我才能看见殿下的风采。”
秦睿心跳加快,“太傅是愿意帮我吗?”
“嗯,想帮你。”
“为何?”
【一定是因为,我是太傅第一个男人!】
云卿尘轻笑,“必须是你。”
秦睿是彻底击碎杨家的关键。
秦睿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太傅,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手,又不想要了。
云卿尘待了不过一个时辰,就找理由出来了。
他洗了很多遍手,蜕皮了都不在乎,那股恶心劲还是洗不掉。
他回来,撩开了床幔,坐在边上,把手伸到了斐忌跟前,“张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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