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小麻雀啪得一下从苏糖头顶的树杈上摔下来,小翅膀被它煽出残影,也没能改变再次下坠的命运。
即将坠落到苏糖头顶之际,被白叙抬手轻轻握住。
尖叫落地,白叙捧着小麻雀,扫了眼沉思的温锦书。
温锦书立刻会意,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后拿着小本本划来划去的万嘉许,抬脚顺着声音的方向前进。
几乎在温锦书行动的同时,一直假装自己很忙的万嘉许抬眸,视线追着对方的背影。
想到对方即将会看到什么,模糊的血色在脑海里翻涌。
万嘉许忍住反胃,几乎没有犹豫,咬牙追了上去。
看他们离开的方向,苏糖眸色闪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事。
事有轻重缓急,他决定先处决了眼前这个打断他好事的小东西。
懵逼的小麻雀叉着腿,呆坐在白叙掌心。
盯在它身上的三道目光,一道比一道吓鸟。
黑豆般的眼睛眨了眨,胖成一团元宵的麻雀团子哆哆嗦嗦,一动也不敢动。
太可怕鸟w(?Д?)w。
小麻雀我啊,今天小命休矣。
生活不易,团子决定卖萌自保。
胖团子视线在苏糖与白叙身上转了转,十分有眼色地朝看起来有话语权,相对温和的苏糖啾啾啾地套近乎。
“啾啾啾啾啾啾......(嗨,好久不见啊,唱歌难听的漂亮邻居。)”
蜜糖色的眼瞳眸光跃动,苏糖漫不经心地安抚怀中的白虎崽崽,眯着眼睛,打量几眼。
哟,这不是嫌弃他唱歌难听的小麻雀嘛。
苏糖语气随意,似是单纯感叹,“几日不见,这么胖啦。”
啾啾的声音愈发清脆甜腻,仗着对方听不懂,肆意吐槽。
小麻雀:“啾啾啾......(可不是嘛,听不到难听的歌声,吃得好,睡得好,就长肉肉了。)”
清澈的眼眸划过一抹兴趣。
系统出品的万能语言包让他能够与有灵智的种族无缝切换对话的能力。
苏糖左看右看,除了异常圆润,完全没有看出灰扑扑的小麻雀哪里特殊了。
竟然说他唱歌难听!
给白虎崽崽当点心好了。
噌,视线更冷,白虎崽崽离它也更近了。
白虎崽崽嗷呜嗷呜,跃跃欲试,“主人,它污蔑你,我帮你吃了它吧。
苏糖故意曲解对方的话,友善道,“小白想和你交朋友。”
胖团子惊叫,“啾啾啾啾啾啾,(不是做朋友,它要吃我,你听得懂!)”
苏糖笑眯眯,“对啊。”
“啾啾(我错啦,您唱歌特别动听,真哒,不要吃哦~)”
一鸟,一虎,一虫,各说各的,热闹非凡。
他们在闹,浅薄的笑意不知不觉融化在金色的眸底,看向苏糖的眼神别样宠溺。
白叙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愈发觉得,他的小雄子拥有让时间变轻松愉悦的神奇魔力。
胖团子抬起小翅膀扒住白叙的拇指,缩成更小的一团可怜巴巴地寻求对方的庇护。
它是看出来了,这个接住它的漂亮美人才是真的心软。
柔软温热的绒毛贴在指腹,这种感觉十分陌生,理智沉静的眼底闪过一抹惊愕。
他手里握过刀,持过鞭,从未有握过这么弱小的生物。
通常小动物不说退避三舍,也绝对不会主动接近他。
白叙垂眸,纤长的睫毛在瓷白的皮肤上落下一层细密交错的阴影,软化了眉眼冷冽。
表面一派清冷淡然,捂着小麻雀的手指却是僵直无比。
苏糖看向紧绷到不自然的亲亲老婆,一抹心疼悄然划过。
看在亲亲老婆的面子上,他决定大度地原谅了小胖鸟。
苏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的肩膀,“亲亲老婆,喜欢?”
白叙摇摇头,他不喜欢这么脆弱的小生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会在一只小鸟身上,看到了几分小雄子的影子。
纤长的睫毛撩起,金色幽深的眼瞳与苏糖好奇柔和的目光相撞,寂静的池水荡起一层层深情的涟漪,满眼都是苏糖清晰的倒影。
他只喜欢一个。
心脏忽而像是装了一百只兔子,在苏糖胸口横冲直撞,跳来跳去。
几乎不需要言语,苏糖就明白了他未能说出口的爱意。
绸缎般的银白发丝忽然向苏糖倾斜。
白叙抬手一手捂住小麻雀,一手捂住白虎崽崽的眼睛,虔诚地在苏糖眉心落下一个轻柔得不能在轻柔的吻。
在心底许下虫生第一个愿望。
祝愿他的小雄子可以永远这么开心。
磁性偏冷的嗓音,宛如玉石敲击,落在苏糖耳畔,再次撩拨他颤抖的心弦。
“只喜欢雄主。”
一贯不善表达的虫,偶然间的一次直球都是相当致命的存在。
被撩得乱七八糟的苏糖心跳直逼一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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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过一马的胖团子赖在白叙肩旁上,不愿意离开。
它想通了,抱紧粗大腿,一生无忧,不比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享福啊。
一路上,啾啾啾的,疯狂地朝苏糖毛遂自荐。
它可聪明了,一眼就看出来冷美人听苏糖的。
“啾啾啾啾啾,(主人,我可厉害了,方圆百里的鸟儿我都熟悉,可以帮两位主人传递消息呀。)”
苏糖从空间手环里拿出一个亮晶晶的毛球,塞给白虎崽崽,顺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闻言,他挑眉看向胖团子的眼神闪过一抹感兴趣。
胖团子见有效果,立刻再接再厉,卖力表现。
待白叙牵住苏糖赶到案发现场时,地上的尸体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满地残存的血迹碎肉,断枝残叶,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十几米外。
上一刻面对记者侃侃而谈,关爱下属的队长,离开了摄像头,暴露出他狰狞的嘴脸。
“你们是废物吗,这么多虫,连一个罪犯都控制不住,还让珍贵的雄虫阁下受了伤。”
“雄子阁下的赔偿从你们身上扣除,快去给雄子阁下道歉......”
警员好不容易止住血的腿,在对方的暴力推拽下,粘腻的鲜血顺着沁湿的裤腿,一滴一滴洒落在水泥地面上。
副队长连忙上前,搀扶住这场暴乱中唯一幸存的小徒弟,挺直的背脊被的悲伤和愤怒压弯。
嗓音沙哑艰涩,言语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他们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就因为对方是雄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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