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屏幕中再次浮现出一幅宫廷中的画面。
而墨翟也眯着眼望向刚刚发生不久的历史片段。
“齐国以强凌弱,自孔丘以来便对鲁国虎视眈眈,这次又欲兴兵伐鲁,鲁国国君便向我寻求保全之法。”
鲁国宫殿内,气氛紧张。鲁国国君焦急地在大殿上来回踱步,一身布衣短褐之衣的墨翟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大殿。
鲁国国君见到墨翟,连忙趋步向前,面色大喜道:“墨翟先生!寡人可算是盼到您来了!”
“如今齐国大军又横陈边关,我夜不能寐,食不甘味。还请先生救我!”
“大王不必过于忧虑。请听我一言。”
墨翟向神色惊慌的国君微微一笑,示意国君稍安勿躁:“昔日圣王禹、汤、文、武,起初不过百里之地,但因仁义爱民,终得天下。反观暴王桀、纣、幽、厉,因怨恨百姓,施行暴政,结果天下皆失。”
鲁国国君此刻苍白的脸色稍微回复了些许,他捏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先生告诉寡人的意思是?”
墨翟袖袍轻甩,露出干枯的手掌,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声如黄钟大吕说道:“对上,尊天敬神,心怀敬畏;对下,兼爱百姓,施以恩惠;对外,备礼币,言辞谦恭,与邻为善;对内,团结一心,共御外敌!”
鲁国国君心神一荡,欣喜说道:“如此,我国真能避免此次劫数吗?”
墨子坚定点头道:“若能如此,民心归附,四邻和睦,齐国虽强,亦难撼我国之根基。”
随即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防御和外交策略,递给鲁国国君。
鲁国国君连忙双手接过,一望之下面色大喜:“寡人明白了,就依先生之策行事。”
墨翟同时微微鞠躬:“此乃天道,然远水不解近渴,翟还需了解齐国的敌情,以解燃眉之急。”
画面一转,房间内墨翟与弟子们正紧锣密鼓地分析战报,桌上齐鲁交界的地图上,已经密密麻麻摆满了令旗和石头用来模拟军情。
此时墨翟皱眉问道:“前三次齐国攻打鲁国,齐国的主帅是谁?”
“是项子牛。”
墨翟闻言却是浑身一震!连忙问道身边的弟子:“项子牛?那里是哪位弟子入仕?”
身边同样面色憔悴双眼却炯炯有神的高孙子恭敬回答:“是胜绰师兄。”
“果然是他!”墨翟语气急迫问道,“我推荐他去项子牛那里做官,难道他没有劝阻项子牛吗?”
高孙子望着墨翟竖立起来的眉毛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回道:“项子牛三次入侵鲁国的领土,胜绰三次都跟从了。”
“啪!”
墨翟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地图上的齐鲁交界上!胸膛剧烈起伏!身边几名弟子都缄口不语。
他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接着猛地一停指向了高孙子:“你即刻启程去齐国见项子牛,要求他辞退胜绰。并且给我转告我的一句话。”
“我推荐胜绰到你这里,是派他阻止来阻止骄气,纠正邪僻的。现在胜绰得了厚禄,却欺骗您,您三次入侵鲁国,胜绰三次跟从,这是在战马的当胸鼓鞭。我听说:‘口称仁义却不实行,这是明知故犯。’胜绰不是不知道,他把俸禄看得比仁义还重罢了。”
【卧槽!墨子是真的刚!】
【是啊!这义愤填膺的气势!果然不愧是侠的创始人!绝不与邪恶势力妥协!】
【我终于知道殷阳刚开始总结的墨家与其他诸子不同是什么意思了。墨家学派很像现在的政党啊,他们不但有自己的原则,而且善于利用组织的力量对社会问题施加压力。甚至是有军事组织可以参与势力角逐的!】
【他真的...我想起了村上春树那句话,在石头和鸡蛋之间,墨翟永远站在鸡蛋这一边!锄强扶弱,真可谓侠之大者!】
此时的殷阳也感慨道:“您的侠肝义胆,天地可鉴!同样可为万世侠表!只是可惜,战争的发生是客观规律的体现,乱世烽火,每个人都不过是浮萍而已...”
坐在殷阳对面的墨翟也是慨然一叹:“我何尝不知此理,可我既然还在世一天,总要为这世人做些事,我只是...看不得人间生灵涂炭。所以当时我听说齐国依然坚持攻打鲁国,所以决定单身赴会项子牛。”
为了节约观众时间,此时画面急转,墨翟身处齐国对主将项子牛单刀直入:“攻伐鲁国,是齐国的大错。还请项将军以史为鉴!”
“吴王夫差向东攻打越国,越王勾践困居在会稽;向西攻打楚国,楚国人在随地保卫楚昭王;向北攻打齐国,俘虏齐将押回吴国。后来诸侯群起而报仇,百姓苦于疲惫,不肯为吴王效力,因此国家灭亡了,吴王自身也成为刑戮之人。”
“从前智伯攻伐范氏与中行氏的封地,兼并三晋卿的土地。诸侯群起而报仇,百姓苦于疲惫而不肯效力,国家灭亡了,他自己成为刑戮之人,也是这个缘故。所以大国攻打小国,是互相残害,灾祸必定反及于本国。”
项子牛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吵不过墨翟,于是尴尬一笑道:“先生不知,攻打鲁国是齐国的国策,在其位,谋其政,子牛也只可听命于上。先生学说子牛亦有研习,所谓尚同,先生应该不会怪罪子牛吧...”
墨翟闻言冷哼一声:“那好!还请项将军引荐翟去见齐王。”
墨子来到齐王殿前,向高坐其上的齐太公田和问道:“大王,现在这里有一把刀,试着用它来砍人头,一下子就砍断了,可以说是锋利吧?”
太公说:“锋利。”
“试着用它砍好多个人的头,一下子就砍断了,可以说是锋利吧?”
太公说:“锋利。”
墨翟此刻言辞锐利,如疾风骤雨一般迅速输出:“刀确实锋利,那么谁将遭受这种不幸呢?”
太公沉吟道:“刀承受它的锋利,试验的人遭受他的不幸。”
“兼并别国领土,覆灭它的军队,残杀它的百姓,谁将会遭受无道的指责呢?”
太公头低下又抬起,思索了一会儿,答道:“我受此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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