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逐渐过去,春天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而来。微醺的春风拂过,处处是一派花红柳绿、草长莺飞的景象。
千水县城内,一家烤鸭铺子内,一个三十多岁、脸上带着淡淡疤痕的妇人,一个青衣蓝裙的少女,正不停的忙碌着。
等送走最后一位客人,瑾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瑾音拿了块干净的毛巾,擦干手上的水渍后,便坐在柜台前算起今日的收入。
等合上账本,她不由感叹道:看似不起眼的酱菜,实则藏着大大的商机!绷看这酱菜卖的便宜,居然也挺赚钱!
烤鸭铺已开张三月有余,刚开始时,烤鸭销量惨淡,一度亏本经营。
好在铺子还有别的进项,能免力维持盈亏平衡的状态。
是的,虽然铺名叫做烤鸭铺子,可瑾音也会放些肉脯在铺子里卖。
毕竟肉脯的方子并未被买断,只是每月供应个几十斤给顾三夫人名下的杂货铺。
她做的肉脯,已经积攒了一批老顾客,销量算是可以。
出乎意料的是,巧姨做的酱菜,一经推出,就卖的十分好,俨然成了店内的招牌菜。
总而言之,如今的烤鸭铺子,同之前糕点铺子相比,利润少了大半,但在瑾音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只是,这烤鸭的销量,着实愁人!
瑾音的烤鸭,其实做的不赖。
她专程带了去给孟掌柜、苏先生尝试,想听听二人的意见。二人吃过后均表示,肥而不腻,清爽可口,很是美味,是个不错的生意。
只是吧,这烤鸭烤起来讲究,吃起来文雅。鸭肉片成片,就着小菜卷在面皮之中,再刷上一层甜面酱。
普通老百姓一看如此麻烦,就没了购买的欲望。
就像瑾行说的,有这时间,好几口肉都下肚了。卷着面皮青菜,吃肉吃的多不爽。
所以,烤鸭铺子开张的头两月,除了苏先生、孟掌柜时不时来买上一只。
其余时候,那销量惨淡的,让瑾音都忍不住想掉一把眼泪。
幸亏巧姨制作的酱菜卖的不错,价格虽卖的便宜,可薄利多销啊。就这么招,酱菜一度成了烤鸭铺赚钱的主力。
隔壁的李大娘,就很喜欢吃巧姨腌制的酱菜,吃完了又要来买。
她还偷偷夸瑾音呢,眼光咋这么好,一挑就挑了个能赚钱的下人。
瑾音想着,烤鸭再卖不起来,干脆便不做烤鸭,直接改成酱菜铺算了。
当然,也只是想想,瑾音可从来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她就不信了,前世闻名中外、广受追捧的北京烤鸭,在她这就卖不出去!
瑾音思来想去几个晚上,才想到个主意。
改日,她就提着礼物前去拜访了虎子哥同春杏姐姐。
这一见,只觉得二人气质发生了很大变化。春杏姐姐脸色红润,越发温婉。虎子哥春风得意,偏又多了几分稳重。
小夫妻新婚燕尔,过的十分甜蜜。见到瑾音,还道,怎么好几个月不见她。
瑾音同二人闲聊许久,她才问了问顾三夫人的情况。
一提到顾三夫人,春杏姐姐脸色便有些黯然:“夫人最近身子越发不好,腹痛不止,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虎子哥拍拍她的肩膀:“夫人吉人自有天象。”
瑾音心中叹口气,她原本想让春杏姐姐递个信,问问顾三夫人,她的烤鸭能不能和顾家酒楼合作。
如今顾三夫人这般情况,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开这个口,去麻烦顾三夫人的。
瑾音抛下这事,问:“虎子哥日后如何打算呢?还是去金陵?”
虎子哥摇头:“金陵的铺子,夫人另派人接手了。夫人担心她……她去了后,小少爷身边无可用之人,便将我们夫妻都派去了小少爷身边。”
说完,三人均是沉默起来。
直到回了自家,瑾音这才悠悠叹气,顾三夫人,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瑾音将纷纷杂绪抛诸脑后。
她另准备了食盒,装上烤鸭、各色小菜、面皮、甜面酱,去了刘记酒楼。
没错,就是之前,瑾言做学徒的那座酒楼!
刘小五瞥见瑾音,吃了一惊,嘀咕:这丫头,提个食盒,来酒楼干嘛?
“小五哥!”瑾音环顾一圈,未看见刘掌柜在店内。
她抿抿嘴,笑着上前同刘小五打招呼,问,“掌柜的在吗?”
刘小五表情有些古怪,他可听说了这丫头发财了,在县城里买了宅子,开了铺子。
再说,以前瑾言那小子来店里卖草莓和肉脯,他可是说了重话,同他发生过口角的。
如今,她还来找表叔干嘛?
刘小五心里想着,语气也带上些不自在:“掌柜在楼上,你找掌柜的干嘛?”
“劳烦小五哥替我通传一声,我有事想与掌柜商量。”瑾音微微屈身,行了一礼。
看着眼前男子衣着打扮的瑾音,刘小五很想说:没空!
话才到嘴边,可脑海里又想起自己表叔背后偷偷念叨过几次,“哎呀呀,当时咋就把那么好的赚钱机会给错过了呢!”
刘小五又犹豫了。
刘掌柜做生意多年,还是有些消息渠道的。听闻顾家好同瑾音合作了,他一打听,才知道就这么一转手,草莓价格居然卖的如此之高。
刘小五语气僵硬道:“那,你等会,我去叫我表叔。”
瑾音放下食盒,站在一旁等候。要说刘掌柜,虽势力些,可是把这酒楼经营的真不错。
千水县的酒楼,刘记酒楼虽说不是最有名的酒楼,却也能排进前三了。
单看酒楼大堂,这才上午,还未到饭点,便有不少客人在吃饭喝酒。
不多时,刘掌柜随着刘小五,慢悠悠下了楼来。
他胖胖的脸上,眼睛笑成一条缝,问:“瑾音呐,许久未见,今日找我何事啊?”
瑾音笑了笑,打开食盒:“我啊,闲来无事,倒腾着做了只烤鸭。刘掌柜您开酒楼多年,吃过的美食数不胜数,您尝尝,我这烤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