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春院后院,有间闭塞的小屋,没有窗户,极其昏暗。
此时小屋中只有低低的呼吸声,其他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宋香芷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可她猜时间肯定不短,实在太难熬了。
他们要把自己关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
都怪苏志儒,都是他这个恶心的伪君子害的自己,明明之前跟自己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转眼就忘了。
好歹自己跟了他一场,却被他卖到妓院来,他好狠的心啊!
苏志儒,你不得好死!
宋香芷在心中痛骂着,眨了眨眼似乎眼前现了苏志儒惨死的模样,她不禁笑了起来。
“呵呵呵……”
可只是眨眼间,那景象又幻灭了,剩下的还是无尽黑暗。
她还要在这片黑暗中待多久?若是自己不想办法的话,可能会死在苏志儒前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宋香芷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行!
她绝对不能死,她大好的年华,怎能香消玉殒?
她爹说过,她是富贵命,这辈子注定是要享尽人间富贵的,怎么能屈死在青楼的小黑屋里呢?
即便现在身在青楼又如何,只要她想,她照样能让那些死男人为她一掷千金,为她要生要死的。
等她在丽春院站稳了脚跟,还怕弄不死苏志儒吗?
她之前能让苏志儒把自己纳入侯府,就说明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男人嘛,多求求他,总会心软的。
“哼!呵呵呵……”
小黑屋内传来了阵阵癫狂的笑声,听起来极其疯狂。
“姜妈妈,这怕不是被吓疯了吧?她要是疯了,咱们丽春院可就亏钱了。”
龟公张大对丽春院的老鸨子说道,语气十分担忧。
里面那位叫玉泠的女子,可是豪门大户送过来的,卖得还不便宜,不过她颜色好,据说还识字,姜妈妈这才忍痛掏了五百两银子将人买了下来。
只是玉泠来的时候不怎么听话,姜妈妈怕把她皮子打坏了,自己亏钱,便直接把人关进了暗房中。
有些新来姑娘在里面待不了多久就会痛哭出声,倒是没见过谁进去后,在里面笑得那般癫狂的。
总不会他们丽春院倒霉,本来就买了个疯子吧?
“疯了就让她接苦力的活,想让老娘赔银子,那是做梦,你去把人给我拉出来。”姜妈妈一抖丝帕,冷哼着吩咐。
进了丽春院的门,不给老娘把银子挣来,那是不可能的。
“好嘞!”
张大兴奋地搓了搓手,调教不听话的小娘子,可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门开了,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宋香芷下意识地用手挡在眼前,她看不清走进来的人是男是女。
张大把宋香芷一把拽起,直接拖出了屋子。
“松手!我自己会走。”宋香芷甩开男人的手。
到了外间,温和的阳光照在她身上,驱散了一室的黑暗,她抬头看着碧净如洗的天空,弯起唇角,笑了起来。
张大看向姜妈妈,“姜妈妈,她这样的……”
姜妈妈抬了抬手,打断了张大的话。
这位玉泠姑娘长得不俗,且眉目间还有一股傲气,可惜在主家犯了不该犯的事情,落到了她的丽春院。
既然来了,想走那自然不行的。
“玉泠姑娘,你可想好了?在我这儿装疯卖傻那一套是没用的。”姜妈妈直截了当地问道。
宋香芷……啊,她现在名为玉泠了,既然这名字是苏志儒给的,那她就用这名字混出个名堂来。
“姜妈妈,我要做花魁。”玉泠看向姜妈妈。
“你说真的?那花魁可不是人人能做的。”
姜妈妈喜不自胜,一双贪婪的眸子更是不住的上下打量玉泠。
她的容貌、身段儿自是不错,可花魁也得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哪样缺了都入不了那些权贵人家的眼。
“姜妈妈试试不就知道了。”
玉泠浅浅一笑,就凭她这副容貌,要做花魁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好!张大,送玉泠姑娘去房间,再让春枝和夏苗那两丫头伺候她。”
姜妈妈心情大好,她就喜欢听话乖巧的女儿,不过这得是玉泠能给自己挣来钱的情况下,若是挣不到钱,看怎么收拾她。
玉泠当然明白姜妈妈的心思,不过她已经打定主意了,想要再有机会接近苏志儒,就不能让那些下贱皮子碰自己。
“玉泠姑娘,请吧!”张大说着话,走在了前面领路。
玉泠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
承平侯府中。
苏清菀听了青林寨的人送回来的消息,不禁笑了起来。
宋香芷的做法跟她想的差不多,虽说妓院是三教九流的地方,可也有高低贵贱之分。
若是她不想过得凄惨,便得做到上层去,而花魁自然是块好跳板,说不准她也会像花娇娘一样,被某个高门权贵的子弟纳为妾室呢。
“不必管她了,我们去鹤林院,看母亲准备好没有。”
今天要和江氏一起去看看侯府的那些铺子,本来早该去的,可一直没腾出时间来。
“好的,小姐。”临湘拿起准备好的东西,跟上了苏清菀的步伐。
不过才走到浮光院的门口,便跟五小姐苏丽菡撞上了。
“四姐姐,你要出门?”
苏丽菡看了看苏清菀身上的新襦裙,嫉妒得心里直骂人。
若是宜亲王府那老东西死了该多好,三房的人没了靠山,自己母亲便是侯府的当家主母,那苏清菀的东西,还不是自己想拿走就能拿走的。
苏清菀将对方羡慕嫉妒的眼神看在眼里,就这样的脑子,怎么可能争得过苏云柔。
“是的,我要出门一趟,五妹妹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苏清菀问。
“四姐姐可是要去王府?那能不能带我过去。你知道的,我娘现在还躺在床上,之前派人去王府请过神医的高徒,但他一直没过来,我想亲自去请他来为母亲看病。”
苏丽菡可不想小康氏一直躺在床上,她不方便挪动,自己这个女儿便得日日过去伺候,真是太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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