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琳薇闻言,点了点头便让方兴自去忙他的事。如此,也不用担心沈珏死在了方家院子里了。
其实,一开始她想过给沈珏请个好大夫来看的,但是好大夫那些富贵人家也请得多,沈珏这事也颇为复杂,若是被传进那些大户人家里去,事情就会不妙起来。
当然请个寻常的大夫来看,该给的封口费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为着沈珏,也为着方家,也万不可能让这事给泄露出去了。
告别了方兴,方琳薇一路来到前厅,方从已然在客厅内等候多时。
他出去东奔西走一个多月,今儿才风尘仆仆的回来这么一趟。
“方叔,可是买粮的事出了什么问题。”
一番见礼后,方琳薇忙问方从。
方从摆手道:“姑娘多虑了,一切都顺利。这次我回来,就是顺路来见一见姑娘也好让姑娘安心。
我们在北方收购的十万旦粮食已经全部完成收购,半个月前就有一批运去了天宁县,如今就剩最后一批,明日就从临川码头出发,大概半个月便能到达徐州。从徐州码头到天宁县大概三五天就能到,姑娘交代的事再过个二十来天就能全部办好。”
方从言罢,方琳薇面带喜色,又问了方从一应银钱是否够花销。
聊了大半个时辰,方从便将厚厚一摞收购粮食的明细账册交给方琳薇。方琳薇接过账册后,又交代方从到了天宁县后先到徐州府找方淮,直言方淮到时候肯定需要他帮忙的,不必急着赶回来。
见过方从后,碧桃和秋菊两人各抱着一摞厚厚的账册跟着方琳薇回了芳菲院。
才进院子,方琳薇便唤来了夏荷冬梅等会写字的小丫头来把方从带来的账册都誊写出来。
直到晚间到常青院用晚膳时,方琳薇才知道方夫人又跟方老太太大吵一架,闹得很是不愉快,而今被方老太太禁足在蘅青院不得出来。
方琳薇知晓情况,却又觉得意料之中。以苏柠那性子,她要真是个想得通的,也不至于如今与她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
禁足了也是好的,这样她就不至于在往国公府去凑,也不会带着方予安去遭人祸害了。
既然劝不听,那就把她关起来,省事。但是,一味的关着也不是办法啊,能关一时,难道还能关一世不成?
也不知祖母后面还有没有其它的打算,反正任由苏柠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翌日,吃过早饭,在方老太太的邀请下,方琳薇便跟着方老太太一个起上国公府去拜访。
在车上,方琳薇很是不解方老太太去国公府的意义,既然已经决定不再与苏家来往,说实在的,方琳薇觉得真没必要上门去。
方老太太却笑着对她说道:“傻丫头,苏家毕竟是你母亲的娘家,只要她苏柠一天还是方家妇,那两家就不可能真的断了来往往。
寻常我们不走动,但红白喜事咱们还是要走的,否则外人还不得说着咱们方家六亲不认?
这京城就这么大,我们也不能独来独往,不与人交际不是吗?所以,面子情什么的,咱们该做还是要得做的。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想怎样就能随心所欲的怎样。
在说,苏家那孽障如此欺辱我孙子孙女,我不得上门去敲打敲打去?”
方老太太说完,方琳薇便跟着笑了起来。现下是不能拿他苏成怎样,但给苏家点脸色看看还是能的。
再说了,她的翠儿如今可还在翠微居那个犄角旮旯里呢,也好趁着今天让他们都搬回去。
进了国公府,方老太太携方琳薇在门房婆子的引导下直接进了主院。主院的花厅,苏老太太和王夫人早已经等候在此。
见到方老太太等人来,苏老太太随即也起身迎来,原本拉长着的脸顿时笑得褶皱都堆了好几层。
“老姐姐,我来看你了。”方老太太说着,瞟了一眼苏老太太身旁的王夫人又道:“不请自来,老姐姐不嫌我失礼罢。”
苏老太太脸上挂着笑,难得客气地说道:“老姊妹之间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咱们可是十几年的老亲家了,哪里需要请不请的,想来便来就是。快坐,快坐。”
苏老太太说着,很是热情的便将方老太太拉着坐上了上首。
在小丫头奉茶时,方琳薇忙向苏老太太和王夫人福身见了礼。
苏老太太看了一眼方琳薇半蹲着不说话,只是端了一盏茶轻抿,眼中却是含着冷意。
而王夫人见老太太不发话,自然也是不敢擅自让方琳薇起身的,无奈,她只得假借吩咐小丫头上点心而不去理会方琳薇。
方老太太看着这婆媳两个存心想要为难方琳薇,正欲开口解围,方琳薇便自个儿起了身,直接一屁股便坐到了方老太太的下首。
方老太太扭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含着笑意,嘴上却骂道:“你个丫头怎会如此不知规矩,老太太还没叫你起身,你怎就自个儿坐下了,还有一点规矩吗?”
面对方老太太这不轻不重的责备,方琳薇撇了撇嘴道:“我这不是想着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看不到我行礼吗?这不才自个儿起来了。
老太太和善,往常每每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也说了都是一家子骨肉,不需要那么多规矩,我这也是听老太太的话嘛。”
方琳薇言罢,苏老太太的眼神向是涂了毒一样盯向方琳薇。她怎么就忘了,这死丫头就会装疯卖傻,上一次来,她不就是这样的吗?
方老太太听了方琳薇的话,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她说着,对着方琳薇露出个慈爱的笑容又转而对苏老太太道:“老姐姐心慈,最是和善的一个了。只是如此这般宽宥,倒是惯得这些个小辈无法无天了,一个个的都不知道收敛,什么混账话都敢乱讲。”
这是个什么话?搁这阴阳谁?
苏老太太剜了方琳薇一眼,眼中的恨意像是随时要溢出来一般。
方琳薇对着她轻蔑一笑,仿佛在挑衅,气得苏老太太牙齿发紧。
她横了一眼王夫人,不接方老太太的话,却对着王夫人道:“让人去把寻儿叫来,也好给亲家老太太磕个头,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王夫人闻言,深知这种时候万万没有她插话的余地,便起身告罪,亲自出门去喊苏寻去。
待王夫人出了花厅,方老太太又笑道:“老姐姐,这次我回来得很是匆忙,那徐州的好东西也没时间去采买,就给老姐姐带了些土仪来,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倒也是咱们北方难寻得的。老姐姐可别嫌弃。”
方老太太说完,一旁的金嬷嬷便将手中的礼单递给了苏老太太身边的素娥。
苏老太太看了一眼那厚厚的礼单,原本有些沉下去的脸上又多了丝笑意,又忙道:“老姊妹客气了,既是南方土仪,老姐姐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也好长长见识,没去过南方,能见到南方的东西也是好的。”
“就是这个理。”方老太太笑着附和了一句。
这时,方老太太似又想起了什么,又对着方老太太问道:“对了,听薇姐儿说柠丫头去了徐州,可是女婿那边有什么事?若是需要她哥哥出面的地方,老姊妹可别跟我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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