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方老太太气得冷笑,她缓缓起身道:“如今我也懒得管你要怎么区分娘家婆家的,你要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实在不行我权当没你这个儿媳妇就是。
如今我只问你,你娘家那孽障如此祸害我薇姐儿和安哥儿,你打算怎么替他们讨回这个公道?”
方夫人听方老太太如此说,不可思议的看向方老太太道:“母亲,我不是说了,那些都是琳薇胡编乱造的,你怎么还信一个小孩子的话却不信我的。”
她说着,撇了撇嘴,一副高高在上的的模样,好像自己面对的不过是个老眼昏花的老婆子。
方老太太看她这副态度,气得差点就要把茶壶往她头上扣,心中不住的叫着家门不幸,早知道就该给儿子多纳几房妾室,也不至于让她一个眼皮子浅的在后院无所事事,整天没人斗法,竟斗到子女身上来。
她抬眼看向她,满是失望和愤怒道:“薇姐儿是不是胡编乱造我不清楚吗?你当我这是老眼昏花了不成?事情真像如何,你但凡派个人去打听打听也不至于让你昏聩至此。你就说,你到底有没有打算替你一双子女讨回公道?”
“这……这都什么事啊?”方夫人目光闪躲,不肯看向方老太太,又道:“大家都是亲戚,况且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在旧事重提未免显得咱们小肚鸡肠。
再说如今琳薇和安哥儿都好好的,也没什么事,大不了以后他们若是不愿意去国公府我不勉强他们去就是。
我那侄儿从小娇纵,咱们若真要找上门去,他哪里就受得了?这么一闹,咱们两家日后还怎么来往?”
“怎么来往?”
方老太太眯着眼睛打量着她,自己在这里气得捶胸顿足,在她那里却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跟她说半天,竟是没在一个水平线上。
她气道:“不知道怎能来往,那索性就不来往便是。这些年,他堂堂国公府往你自个儿身上没了多少钱财你心底没点数吗?他们除了挥霍你的钱财,祸害你的子女,他们还给你带来了什么?”
“不过是些钱财而已,母亲何必这么计较。”
“这些钱财是谁家的钱财?是他苏家的钱财吗?怎么就花得那么心安理得?你往娘家带来的嫁妆有多少?够你给你那嫡母过个寿吗?”
方老太太戾声质问,问得方夫人面颊通红。对于钱财这一点,她在方家始终觉得腰杆挺不直。
她沉默着不肯说话,却是一脸不服气的低着头不肯去看方老太太。
“苏氏,往日种种,我不与你计较。你娘家那孽障你要是觉得事情过去久了你不想再旧事重提那我也能顺了你,但是有一点,咱们彻底看清苏家那群人的嘴脸,自此咱们就少与那边来往。
苏家那位不是你母亲,她养你大也没用心教导过你什么。你那哥哥也是与你隔了一层的,他有自己的亲妹子,不会把你放心上。
你也清醒清醒,咱们方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也能让你衣食无忧。从今往后,非必要咱们不要往那边凑,面子情做一做就行。这样,你还是我方家的好儿媳,还是薇姐儿和安哥儿的好母亲。”
方老太太苦口婆心劝解,但在方夫人看来却是不怀好意。
她梗着脖子道:“母亲这是哪里的道理,怎么会劝人与苏家断来往。我只是嫁来方家又不是被方家买断了身锲,难道我嫁来方家,就不再是苏家的女儿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她与苏家断了来往,那往后她岂非是好赖都得指望着方家了?她是苏家女,苏老国公的女儿,岂会沦落到指望着别人生活的地步?
方老太太听了她这番话,知她已是无可救药,病入膏肓的人,她不自救,旁人使多少劲也是救不过来的。
方老太太摆了摆手道:“你既不肯听我劝,那么自今日起,你要还是方家妇,就禁足蘅青院,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在出门就是。”
方夫人听闻又要被禁足,心头又是一阵恼怒,这方家果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老的少的,竟是都搁着劲的欺负她呢。
“老太太,我苏柠可是圣上赐的婚,你竟敢禁我足?先前为着方琳薇我忍忍也就算了,今儿又凭的是什么?”
方老太太瞅了她一眼,如今竟是连母亲也不叫了,看她眼中满是不忿的模样,方老太心中越发恼火,又是一个茶盏摔出去道:
“圣上赐婚只是让我方家娶了你,又没言明我方家不能管教儿媳妇。你以为,没有这赐婚圣旨,我方家会娶你这种眼皮子浅的做儿媳?真是家门不幸!
金嬷嬷,去通知常妈妈,找几个得力的媳妇去把蘅青院给我看好了,从今以后,太太禁足,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院子。
红曲,把你们太太给我送回去,别杵在这里碍眼。”
方老太太言罢,直接甩手就朝着内堂走去,连一个眼神也不肯多给她。
方夫人看着愤怒而去的方老太太,心中又是恼火又是委屈。
她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被婆母如此劈头盖脸的骂,当着那么些丫鬟婆子的面儿,是半点脸面也不给她留。
她嫁入方家这么些年,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了?
这老婆子,好好的徐州不待,非要跑回京城来给她找不痛快,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在这方家,是个人都能给她甩脸子欺负她。
这还是在她有一个强大娘家的情况下,要是没有安国公府在,她还指不定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都怪方琳薇那死丫头,好好的把这老婆子请回来,就那么见不得她过几天舒心的好日子。
这么想着,却是把方琳薇一起恨上了。当时,她就不该一时心软信了她的鬼话,一口答应嫂子提的婚事,她嫁去了苏家,还不不得指望着自己在苏老太太跟前说好话挣脸面?
正想着,她愤恨的脸上又出现懊恼之色,却听红曲轻声提醒道:“太太,咱们回去吧。”
她转头看了红曲一眼,因着心情不好,她拉长着脸阴阳怪气道:“当我多稀罕来这地方呢!”
她说完,甩袖而去,心中没有反思,却是一脸的不服气,就是身边的红曲看了,也是一阵苦恼摇头。
而方琳薇出了常青院正准备要回自己的院子,却见婆子匆匆来报,说是方从回来了,如今正在前厅等着要见她。
自从托方从买粮至今已然过去了一个多月,事情进展如何她也一直没有个确切的消息,今儿方从回来,她自是迫不及待的便自己往前院去了。
出了内院,在二进的仪门处正好见方兴从方予安院子出来。
方兴向她见了一礼,她才想起如今沈珏还在方予安院里,便随口一问道:“方大哥,可有给沈公子请大夫来看过了?”
方兴闻言,恭敬地答道:“按姑娘吩咐,请了名声不响的寻常大夫来看过了。”
“如何?”方琳薇问。
方兴道:“大夫说了沈公子年轻身体好,发烧不过是伤口处理不当有些感染,吃两副药下去,退了烧就没什么大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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