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婚宴上那些死者,身份背景都调查清楚了。
除开马欣荣,廖军、黄秋桃,许开来四人对许墨事儿知情不报外,其余几人都是在程鹏辉谋取许氏集团时,给予了他极大的帮助和支持。”
“如此看来,意外得知事情真相的那些人中,除开无法忍受内心谴责,而主动自杀的马欣荣,其余三人受到的伤害反倒是低一些,而直接参与进去的都死了。
未曾想到,许墨这只恶鬼,杀人竟还会区别对待!”
李浩原先遇见的诡异事件、大多都是人为的,这是头一次接触这种有真实诡异的案子。
在他记忆中,鬼都是书上记载和口口相传,及电影电视里播放出来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那些,要么是坏事做尽的极恶之诡,要么是善良到不曾伤过一人的善诡,像这种懂得是非对错,善恶之分的真实诡灵他是从未见过。
总得来说,许墨算是个有善恶之分的普通诡异,她只是从那些人身上取走属于自己的因果。
除去医院她被人控制时,无意识伤害了许多人的那段,她所做的虽有情可原,总归还是有些过了。
只是,是非对错已经不在他的评判范围,他不是书里记录的那种阴阳使,能把诡异抓到阴间定罪。
再者说,许墨如今已被他人带走,只是结案报到这事儿……
李浩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当即拍板道:“旋子,等这桩案子结束了,结案报告就由你来写了!”
“啥?”
周旋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问号,“队,队长,你说结案报告让…让我来写?”
周旋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指了指自己,神色里透着不敢置信。
他一直等着李浩队长接下来的吩咐,却没想到会等到如此荣幸的差事儿,这……这幸运的让他有点想哭,是咋回事啊!
“是啊,由你来写结案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周旋连连摆手,讪笑两声,“没,没什么问题!就……挺好的,嗯,挺好的!”
紧接着后退了两步,侧身小动作地朝门口指了指,“队长,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
李浩方应了声,就见周旋哭丧着脸脚步极快地转身离去。
对此,李浩一脸莫名,暗自腹诽,不就是个比以往,稍微难写点儿的结案报告嘛!
至于这样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吗……?
审讯室——
“不要再问了,我招,我招,求你们让许墨把下在我身上的诅咒撤掉,我受不了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程鹏辉发丝凌乱,眼窝深陷,面色苍白的犹如个流浪汉一般,见着审讯室门被打开,眼睛红肿着直直朝站在门口的,戚南桥和李浩二人飞扑过去。
虽然已经休息了一夜,戚南桥身体依然有些虚,突然被程鹏辉这么一扑,戚南桥险些被撞到,还好李浩及时拽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形。
而程鹏辉因为近几天没有休息好,身体本就虚空的厉害,再加上往外跑的动作过猛,直接跪趴在地上,戴着手铐的右手掌刚好抓住了戚南桥的一只裤脚。
刘海和旁边一位年轻小警察邓州见此,立即上前将程鹏辉拖回了审讯室。
因着这程鹏辉和米月是重要罪犯,且身上发生的诡异莫测之事儿颇多,局里就单独给二人分配了两间相对而立的审讯室,这两天二人虽被控制住,没在互相砍杀,精神却都很不正常,时常拍打着门喊救命,嚷嚷着有鬼,有鬼的话。
尤其是那米月,眼窝塌陷,蓬头垢面的样子俨然像个恶鬼,半个小时前,突然发疯,说是要招供,事宜薛晓和周旋两人,已经押着米月去审讯了,没想到这嘴巴最难撬开的程鹏辉,居然也哭喊要招供,这倒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说吧,因何要杀害许墨,又是如何让许氏集团,多个大小股东为你掩人耳目的?”
李浩之所以这样问,也是想到杀害一个集团的总裁,光凭米月和程鹏辉是远远不够的。
譬如,人死之后需要借口说明其去向,而程鹏辉的借口是许墨出国进修。
然,就算出国进修,多则二年,少则一年,总是要回来的。再不济,也要时常电话或视频访问公司近况。
总而言之,那么大的公司随便扔给下属,不管不顾是不可能的。
而许墨失踪两个多月都没人察觉,肯定不寻常。
事宜,公司定然还有其他人帮忙顶着。
果不其然,经过调查,死的那些人上至总经理,下至某部门小组长,还有个别公司员工,或隐瞒,或与程米二人暗自私通,多少都参与了些进去。
李浩想罢暗自吁了一口气,这个案子涉及人员颇广,伤亡人数也极其严重,也难怪上级领导如此重视了。
程鹏飞这两天只要一闭眼,就会梦到自己变成许墨,被欺骗,辜负,设计迫害的场景。
每每看到那些画面,心就控制不住的颤栗和恐惧,果然是,事未涉及己身,不知其中痛与苦。
“许墨在不在这儿?”
程鹏辉答非所问,如惊弓之鸟,眼睛里聚满了恐惧,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着。
“放心吧!她暂时不在这儿!”
戚南桥如实说道。
程鹏辉见戚南桥面上的神色不像作假,才稍稍放松一些紧绷的神经,“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如实交代,但是我说完后,你们必须得让许墨,把下在我身上的诅咒撤掉!”
戚南桥蹙眉,许墨已经被别人带走,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帮他,所以并未立即应声。
倒是李浩反应快,当即点头:“你只要把案件交代清楚,我自会让许墨给你解了诅咒!”
程鹏辉听着李浩的保证,登时松了一口气,回忆过往,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与许墨之间的爱恨情仇点点滴滴、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许墨是我初入高三的第一学期认识的,那年我十七,她十九。”
“第一次遇见她时,她给我的感觉除了漂亮的无可比拟外,就是有钱,非常非常有钱的那种。
作为刚入学没多久的大学生,之所以去洪山贫困地区,也是响应学校要求的扶贫政策。
许氏集团有钱,再加上许墨本就善良,有慈悲心,因此,显而易见,许墨去了我的母校。
当看到眼前墙壁灰败,校园杂草丛生,以及许多同学穿着破旧的校服时,许墨很是豪气的捐了两百万,为我们重修校园。
之后又着重提出,只要考试成绩连续三次排到校内前十的学生,都会依次分发及奖励每个学生三万生活费,另外,许氏集团还将包下全校成绩前三名的学生大学四年,百分之八十的学费及所有的书本费用。
那时候我学习不算差,却也没多好,若说考个好大学那是不可能的,以我的能力混个二本还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就是因为许墨在校园广场上的那一句话,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要那个名额,因为那样的名额,不只是可以改变我的前途,也可以改变我家里岌岌可危的经济。
事以,原本不努力的我开始挑灯夜读,发奋图强,决心必然要拿到前三其中一个名额。
当然,想要名额的并不止我一个人,因而我的压力非常的大。
为此我不知疲倦地拼命学习,我这人很注重外在形象,极怕因为近视而戴上眼镜,让相貌本就不拔尖的自己平添几分丑陋。
因此,每天除了高强度的学习,我还要抽出一个小时,分段式做眼部按摩,眼部操等。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年的高强度学习,我以全校第三的成绩拿到了最后一个名额。
而许墨也注意到了我,当她亲自把奖金送到我面前,我接过那用红布包裹着的三万块钱与她对视时,她那明媚靓丽的容颜,以及如风絮柳般的笑容,立时印在了我的心上,乃至脑海里。
于是,她走后,我无法控制地向老师,打听了她所上的大学,义无反顾的将本打算,报考到京都清大的志愿,改成了临南市济源经济管理学院。
我成功的与她进入了同一所大学,那年她大二,我是大一新生,那年我心里聚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本以为就这样也挺好,然而,这所学校并不如我想的那么好,里面的学生大多都是家里有矿要继承,才特意来学经济管理及商务分析的。
再不济也是小康家庭。
而作为一个山区贫困生的我在其中,显得很是特别,犹如一个异类般与众人格格不入,这让我感受到了极大的落差。
最重要的是每当下课或休息时间,我总会下意识地寻找许墨的踪迹,这件事被人忽然爆了出来,于是嘲讽,看不起,数落,无一不在淹没着我。
在这种情况下,那种单纯的喜欢和仰慕终于变了质,我发誓,我也要变成有钱人,我要将所有看不起我的人踩在脚下,我要让他们敬拜我,仰慕我,就如我之——许墨。
然而,我一个小小的山区贫困生,是不可能立时踏出泥潭的,就算有那个机率,也是需要时间的,只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为之奋斗。
说是没有时间,大多都是心里的自卑及不甘在作祟。
想到所有人的瞧不起,和话里话外的暗讽,那时候我就想,既然他们都看不起我,嘲讽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么我就吃一个给那些人看看。
所以最开始隐在暗处默默喜欢许墨的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明目张胆地走在了明处。
在这段你追我躲的爱情游戏中,我花费了一年半的时间,终于在大三下半学期,入选学生会主席时,成功抱得美人归。
看着学校里那些原本等着,看我笑话的男男女女,我一时好不春风得意,毅然给了某些人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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