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这个病啊……”
她摇头叹道。
容祀并未回应她,反而问道:“素素,你对沧澜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什么?”
她愣住了,一时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喜欢他吗?”
“我当然喜欢,他是我的徒弟……”
“不是这种喜欢。”他摇了摇头,温柔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我是说像你我之间这种感情的喜欢。”
“你在开什么玩笑!”
她惊讶得语无伦次:“我和沧澜,沧澜……沧澜是我的徒弟,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那你觉得他有吗?”
“他……”
“他有。”
容祀满脸认真地注视着她。
“我跟他一样,都是爱慕你的雄性,所以我能看出他对你的欲望。可他与我不同,他对你不仅有欲望,更有恐惧……素素,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似乎很怕你离开。”
“这种恐惧盖过了他对你的爱慕,所以他才会坚持封锁你的力量,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你才会一直留在他身边。如果你想让他给你解除禁锢的话,最好将你的想法如实告诉他,就像对我一样,去真诚地对待他。”
他眼神中浮现出宽和的笑意。
听着这些话,李素素心下一颤,忽然生出了一丝勇气,她微微握紧他的手心,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也许我是需要和他坦诚地谈一谈,解开我们之间的心结。”
“你明白就好。”
次日。
宁静的午后,李素素和景海相对坐在山庄的庭院里。
阳光透出树叶,洒下斑驳的阴影。
李素素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缓缓开口:“沧澜,我有事想告诉你。”
景海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师父,什么事啊?”
“关于……”
她张了张嘴,实在无法那么轻易地说出这些话,沉重地叹出一口气。
景海满脸紧张地注视着她。
他从未见过她这么苦恼的样子。
她到底要说什么?难道她知道是他昨天气到了容祀,所以现在兴师问罪?
那他要不要主动认错?
“师父……”
“沧澜……”
两人同时开口,李素素犹豫了片刻,示意他先说。
“还是师父先说吧。”
景海沮丧地低下头。
师父那么在意容祀,一定是为了给他出气,才会叫他过来。反正横竖都要挨骂,还是让她出够气了,再认错吧。
“……嗯。”
李素素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里准备,才缓缓启唇:“其实今天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说说为师的心意。”
“啊?”
他呆愣抬起头,反应过来她到底说了什么之后,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狂喜。
但很快喜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紧张。
他紧紧盯着她的脸,紧张得仿佛连手脚都不是自己的。
“师父,你……”
她朝他伸出手。
景海犹豫片刻,乖乖伸出双手放入她的手心。
她柔和地垂下眼眸,缓慢摩挲着那双骨节修长的手掌。
“其实我早就明白,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听见你向我剖白心意的时候,我很开心,但我不敢回应你。”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你说得对,我就是个胆小鬼。我不敢面对你的感情,同样也不敢面对我自己的。你是我养大的孩子,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对你产生这种情愫……这太卑劣了!”
“不,一点也不。”
他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腕,眼神中满是哀求。
“师父,你别这么说,我们不是母子,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也从未把你当成母亲看待。我一出生就有了记忆,我记得我娘是谁!”
“我比你大了很多岁,在你还不懂事的时候,我趁虚而入……”
“没有你,我早就饿死了,进了不知道哪只野狼的肚子!而且就算你年纪大,难道我的年纪很小吗?我活了那么多年,夺舍了十几具身体,按理来说,我也是个老东西,我们很般配!”
听见这话,李素素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之前酝酿好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她抬起头,眼神既感动又无奈,伸手轻轻扶上他的脸:“沧澜,你还是这么缺心眼。”
景海轻轻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我只对师父这样,换个人过来,我直接吃了他。”
“你得收收你的脾气。虽然我知道,在这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但你也不能太随心所欲。”
“嗯,我会努力收的。但是实在收敛不了的时候,你也不能怪我。”
“你啊……”
她叹息地扯了扯他的脸颊。
景海顺势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师父,我真的很喜欢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
“你那时候才多大,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歪理。”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
景海却清楚,他没有开玩笑。
直到现在,他仍旧能清楚回忆起第一眼见到她时的心情,似乎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他就是为她而生一般。
但说出来,师父又会觉得他在说笑吧?
景海微微垂下眼,敛去眼底的执着,低笑地靠近她。
李素素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以为自己会觉得尴尬,抗拒他的接触,然而当他真的与她亲近时,她习惯至极。
细细想来,她与他相伴多年,举止早已超脱普通师徒,亲近得不得了,又怎么会不习惯他的接触?
她浅浅叹了一声。
“既然都说开了。沧澜,我的禁锢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解?”
景海正欣喜地靠在她身上,轻闻她身上浅淡的香味,猛地听见这话,脸色瞬间刷白。
“师父,你不会是为了哄我给你解除禁锢,才故意这么这么说的吧?”
她挑眉睨着他:“你觉得有可能吗?”
“那你保证,就算我给你解除禁锢,你也不会带着容祀逃跑。”
“好,我保证。”
话音刚落,景海便抬手给她解除了禁锢。
感受着体内逐渐充盈的灵力,李素素眉眼不禁舒展,再回头看向景海时,眼中透出一丝嗔怪。
她戳了戳他的脸颊:“你脑子都装了什么?什么我带着阿祀逃跑,他是什么不值钱的物件吗?说带就能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