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现在应该回去了。”
皇帝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皇后纵使再看不懂脸色,此刻也意识到了,皇帝已经在下逐客令了。
虽然心有不甘,不过太子也一直在对她使眼色,皇后只能主动退下。
看着皇后离开后,皇帝脸色明显好看了一些,对着江若蘅和盛淮安说话的语气都更和蔼了。
“好了,现在说说吧,江家丫头,你为何要女扮男装?”
江若蘅瞥了眼太子,此刻没有证据,当然不能把当年事情的真相抖落在皇帝的面前。
不过找个别的借口,倒还是可以的。
江若蘅没有客气,又拜了一拜,眼睛直视皇帝,语气坚定。
“陛下,那都是因为民女,倾慕淮王殿下已久,所以在得知淮王殿下要求民女弟弟进入淮王府的时候,民女才主动央求母亲和父亲,允许民女顶替。”
皇帝对这个结果倒是不意外,“哈哈”的笑了两声,一脸八卦的看着盛淮安。
“淮王,你怎么想?”
盛淮安也没有想到江若蘅竟然会找这样的一个借口,松柏般挺立的身姿仿佛被风拂过一般,盛淮安眼神转移到跪在地上的江若蘅的身上。
“本王也是第一次听江小姐提及,原来江小姐一直倾慕本王啊。”
盛淮安语调微微上扬,好像在逗弄江若蘅一样。
江若蘅脸颊微红,耳垂更是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
江若蘅紧抿着唇,没有接话。
在皇帝的眼里,倒成了小女儿家的娇羞。
太子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
皇帝第一次听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倾慕盛淮安,此时像是听到了什么乐子一样,眼里眉梢都是笑意,心情颇好的替他们开口说话:
“老五,你也听到了,你皇叔这么多年一直打光棍,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敢跟他说喜欢的姑娘,你竟然还要拆散他们?对他们来说未免是有一些残忍了。”
突然被说残忍的太子殿下眼前一黑,脸上强扯出笑意来:
“父皇,您这话说的,倒像是我这个做侄儿的故意为难皇叔。”
江若蘅好像立刻找到了方向,眼眶微红,一身素衣更是衬得楚楚可怜:
“太子殿下难道不是在为难民女吗?女儿家的心思本就隐秘,现在被暴露在人前,若是被人传出去,我的名声恐怕也要不得了。有不敢污了淮王殿下的清誉,求陛下赐死民女吧。”
江若蘅说的情真意切,皇帝端坐在上,听的竟然真的有几分动容。
毕竟他们这些身在高位的人,见过的感情流露不少,却未必有几个是真心实意,而江若蘅和盛淮安之间的关系,江若蘅能把这样的话说出口也实在是不容易。
太子被江若蘅这一句怼的哑口无言,皇帝也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盛淮安,语气严肃:
“人家姑娘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淮安你怎么说?”
盛淮安的眼神一直在江若蘅的身上从未移开过,现在心中也已经天人交战。
先前不知道江若蘅是女儿身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成了断袖,心中对江若蘅自然是有好感的,只是这几日江若蘅从王府跟着柏竹离开之后,若非被太子和皇后抓了,甚至都从未有过回王府报信的想法,盛淮安忍不住蹙眉。
皇帝看着盛淮安长大,直觉他这个表情一出,便是要说些难听的话来,直接伸手无奈的打断。
“行了行了,人家姑娘难得大胆一回,此刻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都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朕只说一句,如果你们想要在一起,只需来找朕赐婚就是。至于答案如何,你们且都回去再仔细想想。”
皇帝心中对自己的这一番话着实满意,又转过头看向江若蘅,眼里满是赞赏,说出来的话却带了些不一样的意思:
“你虽然勇气可嘉,但是淮王毕竟是皇家血脉,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嫁给他,恐怕有些不配。”
太子听到皇帝的话,心里微微一动,朝着皇帝一拱手:
“父皇,儿臣知错了,您刚才的话儿臣也已经深思熟虑过。江小姐对皇叔既然是一片赤诚,您也应该成全江小姐的心意,毕竟江小姐之前也算是大家闺秀,又和皇叔曾朝夕相处过着两年多的时间,若不为皇叔正妻,恐怕对皇叔名誉有损。”
皇帝眼里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挥了挥手,不仅没有执着于此刻给他们赐婚,直接连盛淮安的回应都不追问了。
太子好似有些不甘心,再次开口:
“依儿臣之见,不然让江小姐留在皇宫中让母后亲自教导规矩,如此以后若是嫁人,多少算是经过母后之手亲自调教过的,也不会让人轻易欺负。”
这一次,太子的话好像处处为着江若蘅在考虑,不管他的目的如何,皇帝倒是真的多了几分思量,认真考虑起来。
江若蘅一见形势不妙,拱手道:
“陛下,民女在宫外住惯了,若是留在宫中,恐怕冲撞了贵人。”
皇帝轻笑一声:“朕怎么记得,你从小就没少出入宫中?纵使现在忘了一些规矩,但再熟悉一下,应该也不难。”
听皇帝话里的意思是当真动了心思,盛淮安终于忍不住皱眉开口:
“皇兄,她的性子,不适合留在皇宫。”
皇帝听着沉默半天的盛淮安终于有了回应,当然是要配合的:“既然淮王都开口了,那就这么定了,江小姐便留在皇宫,去陪太后吧,刚好太后那边淮王你应该也许久没去过了吧?且让江小姐代为尽孝,就这么定了。”
皇帝的话一锤定音,但却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想要听到的结果。
就连太子的眉头也拧在一起,只是皇后刚在御书房惹过皇帝不快,若是他此刻再提,恐怕会显得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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