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至,月影朦胧。
绑匪和江若蘅交谈过后,除了送了一次饭,就没再进来过。
江若蘅透过窗户观察过门外,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看守。
周围都是对方的人,她只身一人想逃很难。
江若蘅只好歇下逃跑的心思,靠窗坐下,闭上眼,养精蓄锐。
半梦半醒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敌袭,是敌袭!”
江若蘅猛地惊醒,看向窗外。
夜色漆黑,月光堪堪照亮了几道黑影。
“火把,快点火把!”
绑匪统领焦急的叫喊着。
与这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兵器交锋之声,喊杀声和惨叫声。
一道道黑影随着嘈杂的声响倒下。
血腥味透过窗棂扑鼻,让江若蘅彻底清醒过来。
这时,总算有人点燃了火把,零星的火光照亮了黑暗里的情况。
只见一匹身披战甲的骏马上,一抹高大肃杀的身影抬起手。
手起刀落,鲜血喷涌,人头落地。
他的脸被明灭不定的火光照亮些许,那脸上满是绑匪们的鲜血,活像恶鬼。
江若蘅一眼就看出,来人正是盛淮安!
她按捺住喜悦,向他身后看去。
没看到部下,一个都没有。
盛淮安是单枪匹马来的?
周安他们呢,怎么没跟着来?
来不及多想,江若蘅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脱险。
绑匪人数不少,玩人海战术,也够拖死盛淮安。
何况盛淮安身上本来就有伤……
绑匪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不少,门口的看守也被喊去支援。
看守一走,江若蘅立马拔下头上固定发冠的簪子。
她用簪子开了门,贴在阴影中,悄声走了出来。
此时,绑匪们也从一开始的慌乱中镇定。
在首领指挥下,弓箭手就位。
咻——
一支冷箭射中了马眼。
骏马受惊,扬蹄长啸,盛淮安暗道不妙,飞快弃马,如游龙般杀入人群。
他剑法精妙,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可绑匪就像是虫子般蜂拥而上,十分难缠。
“该死的…”他暗暗咬牙,挡住刺向脖颈的敌剑,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再这样下去,不过一刻钟,他可能就危险了。
盛淮安眼神一凛,杀气升腾,那就看是他先撑不住,还是这些绑匪先死!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声音传来。
“盛淮安,这边!”
这声音,盛淮安再熟悉不过,正是江若蘅!
他错愕看去,只见不远处,江若蘅伏身马上,策马而来。
马被她抽的狠,跑的极快,加上这匹马是江若蘅趁众人不注意,从绑匪拴马的角落牵来,她从后向前冲,一时间,竟是没绑匪拦她。
电光火石之间,盛淮安爆发了十成的力道,横扫四周,人头四散,鲜血喷了他们身后绑匪一脸。
恰在此时,江若蘅策马到了跟前。
盛淮安足尖一踏,翻身上马,脚下用了巧劲儿,刺激马匹,同时喝道:“驾!”
马速度更快,直冲向外。
绑匪统领见了,大吼道:“给我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刹那间,弓箭手射出数十道箭矢,直扑两人!
盛淮安将缰绳松开,转身挥剑抵挡。
忽的,眼角余光瞥到一抹残影,是门口的绑匪,提刀砍来!
而他挥刀的目标,正是江若蘅!
“去死吧!”绑匪大喊。
盛淮安瞳孔一缩,挥剑挡刀。
扑哧——
箭矢刺穿皮肉的声音响起,盛淮安闷哼一声。
“盛淮安,你怎么了?”江若蘅惊慌的问。
盛淮安强压下喉头鲜血,沉声道:“无碍,你专心策马就是。”
江若蘅咬牙点头。
她方才给马喂了药,马儿跑的很快,不多时,两人就甩开了绑匪。
他们没敢托大,一路回到了住所门口,这才停下。
门口的侍卫见是他们,忙围过来,将二人搀下马。
江若蘅脚一着地,慌乱的看向盛淮安:“王爷,你伤到哪了?”
盛淮安面色惨白,冷汗连连,却道:“没事…伤的不重。”
话落,一阵咳嗽,鲜血从嘴角溢出。
下一秒,便晕了过去。
“快!快抬王爷进去!”江若蘅当机立断,指挥着侍卫将盛淮安抬进了府里。
周安这时也来了,见盛淮安躺在床上,江若蘅正在为他医治,担忧道:“小姐,王爷怎样了?”
“王爷重伤,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江若蘅红着眼,替盛淮安处理后背的伤口。
箭已经拔出来了,伤口很深,差一点就要射中心脏。
她给他用了麻沸散止疼,所以此时盛淮安十分安静,沉沉的昏睡着。
周安见她浑身狼狈的在替比她更狼狈的王爷处理伤势,自责道:“王爷发现您失踪后,不等我们就自己去寻您了,早知会这样,我说什么也得跟上。”
江若蘅闷声道:“要怪,便怪那些歹人,你无须自责。”
周安一叹:“若不是为了盛国,王爷和小姐怎么会屡遭危险?为了盛国,你们受苦了。”
江若蘅缠绷带的手一顿:“为了盛国……”
她忽然反应过来。
转头看向周安,一双眼亮的惊人:“我知道了,我知道这次瘟疫是怎么回事了!”
周安蒙了:“小姐怎么突然提到此事?”
江若蘅将缠绷带的活交给身边的医女去做。
边起身,向门外走去:“周侍卫,你随我来。”
周安依言跟上。
两人进了侧屋,江若蘅才小声道:“今日绑我的是邻国的叛军,他们身上有种草的味道。”
周安依旧不明所以:“这叛军和瘟疫何干?”
江若蘅冷道:“哼,若不是亩草,我也无法将二者关联。”
“你可知这亩草是治疗这场瘟疫的良药?而亩草只长于邻国,因此,售往他国的价格十分昂贵。”
“所以,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散播瘟疫,为了卖亩草……”周安琢磨着:“可这也不能确定就是邻国所为啊,盛国之内,未必没有人存了作乱之心。”
“你说的是,但有这本事的,一定是富贵之人,那些绑匪五大三粗,说话粗鲁,却人人身上都有种草之味。“
“若瘟疫真是人为,那么,他们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