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随着马儿一声长嘶,更有无数火铳响起,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黑衣人被打得七零八落,紧接着便瞧见身着铠甲的兵士似是从天而降,手持利刃,转入密林追击。
“神机营来了!”余冉率先松了一口气,默默地将匕首塞回刀鞘。
金六挑了挑眉,笑问:“你如何知道他们是神机营?”
“马队、火铳、轻兵。”余冉掰着手指头算给他看,“三样都是洪大人走马上任后重新编队整肃的神机营,军中都在传,神机营如今战力非同凡响,今日有幸一见,果然强悍。”
刀剑声渐渐平息,玄珠迈着轻快的步子,驮着洪泽从密林中走出来,他身穿一袭黑色的铠甲,坐在马上,腰间的玄铁剑还未出鞘,他一双冷峻的眸子盯着狼狈的金六,挑眉一笑,身后是压迫感十足的战马队伍。
余冉忍不住对金六感叹道:“难怪父亲曾经说过,年少一辈的将军们,他唯看好洪泽,纵横谋划是一把好手,不愧为战功赫赫的南方战神!”
长信龇牙咧嘴地道:“可惜这位战神如今变成小白脸了!夫人还没见过他虬髯上阵,那才叫一个吓人呢!”
余冉忍不住笑了笑。
长信又道:“还不是他家娘子不喜欢他的虬髯,所以入京之后,他几乎就没留过胡子了,不然的话,战场恫吓对手,气势可不输卫国公!”
“咳咳。”金六满脸不悦,横了长信一眼。
长信没再说话,乖乖地等着军医来包扎。
“我还以为,咱们能不声不响地偷偷摸到凤阳府去呢!”余冉一面看着军医小心翼翼地包扎金六身上的伤口,一面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如今你已经被贬为庶民,他们竟还防备至此!”
“比起有人刺杀,我更好奇,你怎么来了?”金六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洪泽。
“自然是得了上命。”洪泽冲他笑了笑,从怀中掏出凝血丸,递给他。
他接了丸药,眉头深锁,忙又问:“调动了那么多的京城守备,难保不会打草惊蛇!大哥这也太大意了!”
洪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余冉,才对他笑道:“得了,你的凤阳府也不用去了,太子殿下命我前来接你回京,重掌锦衣卫,查封一概涉案官员府邸。”
“大哥已经整理出头绪了?”金六来了兴致,都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嗯。”洪泽将他按回去,示意军医快些处理他的伤口,又笑道,“若不是这样,我怎么敢光明正大地带着神机营过来救你,怎么着不得穿上夜行衣?”
金六的心彻底被一股子热血点燃,简单收拾好了伤口,他便催促洪泽迫不及待地返回京城。
马车上,余冉心事重重。
金六此刻雀跃不已,恨不能长了翅膀飞回去,他以身入局,以己为饵,等的便是今日,可看着她如此紧张,便开口问:“你怎么了?可是刚才吓坏了?”
余冉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声,才低声问:“六郎,此番回去,定然是涉案的官员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涉案官员的家眷该收监的收监,该送教坊司的送教坊司。”
“这是自然。”金六点头,“国法就该有子丑寅卯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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