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壮汉此刻没有了
刚刚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对于死亡的恐惧。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下手如此毒辣，尤其那眼眸中始终没有出现半分情绪，仿佛折断的不是手指，只是一截枯木枝。
方源并没有因为壮汉的求饶就放松警惕，反而一脚踹在壮汉下身，顿时又是一声哀嚎。
壮汉此刻已经顾不上手上的剧痛，胯下的苦楚几乎让他昏厥。
方源在确定壮汉不会造成威胁后，才冷声道：“刚刚那一脚算是给那位姑娘讨了一个公道，既然管不住那玩意，干脆就不要留着了。
银子在哪？要我自己去拿？”
壮汉强忍身体上传来剧痛，朝着屋内喊道：“都瞎了还是都聋了？拿钱来啊。”
他不敢向方源等人龇牙，只能朝着家中老幼发泄心中怒火。
对于这一切，方源从始至终都是冷眼相看。
很快，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子拿着钱袋，颤颤巍巍走了出来，方才的一切她在屋中看得明白，眼前的少年出手狠辣无比。
如果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对方，会不会也会被来上一下子。
方源一把拽过钱袋，女子下意识抓紧，小声道：“这是我一家半月的口粮，少侠能不能······”
啪嗒！
方源一把拽过钱袋，随后转身双手奉上：“三爷请过目。”
张三爷接过钱袋，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随后扔给了身后小弟，笑着拍了拍方源的肩膀：
“不错，是一块收债的好料子，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一会来长乐坊找三爷报道。”
说着张三爷从怀中拿出一张借条，上面赫然写着方老汉的名字，张三爷看了一眼到底壮汉：“下次去长乐坊，招子放亮一些。”
方源接过借条，目送张三爷离开。
赌对了。
还未等他离开，身后传来一道扑通声。
一双大腿被人抱住，女子哭泣道：“这位少侠，你带我走吧，刚刚我看见你将张牛儿那玩意踢了一脚，以后万一不能用了。
他绝对会把我卖进青楼的，求少侠带我离开，无论去哪里，做牛做马都可以。”
说这女子将胸口雪白露出，想以此来获取方源的同情。
方源眸光冰冷地看着女子，眼中没有半分怜悯，上辈子他见识过太多女人，这点诱惑算不得什么。
他抽出自己大腿，扔下一句。
“与我何干？”
女子悲戚地看着离开的方源，刚要开口哀求，一只血淋淋的大手抓住她的头发狠狠一扯，头皮几乎都要被撕裂，剧烈疼痛让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方源漠然回头，随后直接离去，对于这个世界他不了解，一切小心为上。
如果现在圣母心泛滥带着这个女子，日后有他麻烦的，非亲非故又无利可图。
方源说服不了自己帮她。
看着借条上的本金三贯铜钱，利息三两白银。
这已经不是利滚利了，而是直接剥皮吃肉。
方源将欠条撕碎，随后回到那个家徒四壁的家，拿起皱巴巴的房契，转手卖了一两银子。
按着记忆的路线。
方源很快来到了长乐坊。
常安府六十九坊中，长乐坊算不上最富，但确是常安府中富商贵族，三教九流最爱来的一坊。
只因其中酒色财气一条龙服务到位，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银子带够，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其中寻不到的。
大大小小的赌坊就有三百家，赌石赌钱赌人应有尽有，青楼客栈半掩门更是随处可见。
在这里欲望横流，人人褪去所谓道德礼义。
而张三爷所在的长乐赌坊隶属于青龙会，青龙会在长安府中可算二流势力，其中传闻有着炼血七品武者坐镇。
方源看着周遭来往的行人，有的人满面春风，腰间鼓鼓囊囊，有的人一脸惨白毫无血色，走路都有些站立不稳。
路过小姑娘时，耳边传来十枚铜板可玩的拉客声。
方源没有一丝停留走进了张三爷看守的赌坊，很快他就看正趴在按摩椅上眯着的张三爷，两个双十年岁女子的小手不断在他身上抚摸，揉捏，让张三爷不时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方源来后，静立一旁，没有出声打断。
两个女子早就见怪不怪，继续用心讨好着张三爷。
一个时辰后，张三爷才睁开了双眼，看着一旁静候的方源心中暗暗点头：“来了？”
“三爷收了属下，自然不敢有半分拖延。”方源恭敬道。
张三爷满意地点点头，嘴角胡须的汗珠滑落，方源识趣的递过毛巾，张三爷接过擦了一把脸。
“跟我混不用这么小心，你也放心跟着我张三爷混，饿不着你，这么的大场子都是我在照看。要不是许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我也不会亲自去收账。”
说着张三爷坐直了身子：“你妹的尸体的我派人去给你收了回来，王家老幺，有点邪性。你也不要揪着不放，毕竟听说他们家有仙门的关系。”
“小的，明白，三爷，不知道我住哪？”方源满脸感激说道，这三天他为了扮演好伤员，根本没有去为前身的妹妹收尸。
没有想到张三爷居然会派人去，对方收买人心还是有一套啊。
张三爷将方源的神色收入眼中，是自己想要的效果：“你等一会，秋明回来就带你去。”
方源点点头，正要开口。
“三爷，兄弟们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方源扭头看去，一个精壮汉子快步挤开人群走了过来。
似乎察觉到方源目光，汉子也好奇上下扫视一眼方源，随后抱拳道：“三爷，那个小姑娘的尸体我们找到了，不过有些发臭了，所以兄弟们就将其焚烧了。
这位就是方源兄弟吧，在下何秋明有礼了。”
方源连忙拱手，语气激动道：“多谢三爷和秋明兄了，兄弟这几日实在是动不了身，今日才微微好转，还没有来得及为我这可怜的妹妹收尸。”
说到这里，不知是方源演技太好，还是身体的本能，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落。
张三爷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而是拍拍方源的肩膀，随后朝着何秋明道：“秋明，你带着方源去林间园寻一个住处，以后都是自家兄弟。”
后者连忙点点头，说着就拉着方源离开，途中将一个瓦罐提给方源怀中，不用说方源也知道其中装着什么。
陶罐入怀的瞬间，他感觉身体莫名一松，好似挣脱了什么枷锁一般。
但心中依旧有股恶气难消，看来只有送那地主家一场灭门盛宴了，方源心中暗想。
如此想来，脑中不免清明几分，更加确认了方源了心中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