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虞一把拽住孟瞑,将人拉到跟前,让她先看看七月的伤势。
在耽搁片刻,怕是凶多吉少。
“老太太,先看看他怎么样了?这一剑实在凶狠。”
孟瞑随手将药塞进七月嘴里。
“这点小伤鬼叫什么!放心吧,死不了就是了。”
凌虞扯下衣角将七月伤口包扎好,回头问孟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瞑神色一顿,绿豆似的眼睛滴溜滴溜转。心中暗道:
‘我还能告诉你,是主子派我过来监视你的吗?如果你一旦被‘养育之恩’冲昏头脑,让我将你们二人全都杀了。’
老太太双眼一弯,嘴角扯起虚伪的笑容道:“路过,路过。”
谁大晚上的跑树林里路过!
还不等凌虞再问,就听见凌锦突然传来惨叫声,明明没有接触到黑雾。
为何此刻她全身发黑,剧痛难忍。
凌虞一步步走到凌锦面前,不敢置信的问道:“师傅,您竟是要杀我?”
凌锦看着毒素顺着胳膊极快的蔓延到肩膀,黄泉孟婆的毒,果然厉害。
“那一瞬间我是真的想杀了你,因为姜棠如今身边除了你,再没有其他人,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姜棠一死,周花花又有何惧。这偌大的西蜀国岂不是我的囊中之物,这是多大的诱惑,为此我搭上了蓝桉的性命。”
在争权夺利的这条道路上,没有人可以阻挡她,挡者必死!!
看着被权势冲昏头脑的女人,凌虞同样感到极其陌生。
一直以来的榜样,不知何时变得如此面目狰狞。
孟瞑将凌虞拉远了些。
“别离太近,我这药可是以气味入体的,那少年说的八成没错,老身看你第一眼便知你骨骼惊奇,是的练武的好苗子,这女人为此动了歪心思也说不准呢。”
孟瞑的药果然非同凡响,七月明显感觉不再那么虚弱,他赶紧接话说道:
“我在门外听的真真的,是她杀了你村里167口人,把你变成了孤儿带走的,她还想将你引走,好让别人可以抓住主君,威胁将军。”
如今的凌锦已经毒气攻心,身上肌肤开始慢慢的变得漆黑,想必是回天乏术了。
此刻,她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是又怎样?或许当初我就该把你也一并杀了,和你那该死的母父团聚去。全村167口皆是我所杀,杀的我……手都累了……”
起初她见孩子天赋异禀,便生起了为蓝桉培养得力干将的打算。便与孩子的母父们商量,愿意以百两价格将孩子买下。
那时凌虞母父穷困潦倒,对于凌锦的高价,难免犹豫,最后看了看身后饿得皮包骨头的其他孩子,终于是下了决心。
可万万没想到,凌虞的父亲竟然最后反悔了,甚至还引来了官差。
当时凌锦一直被西蜀国的人追杀,现在行踪泄露,凌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将人杀了个干净,这可怪不得她!
“哈哈哈哈哈!”
此刻的凌锦陷入了癫狂,黑色肌肤遍布全身,身体一点点僵化,她大笑着抬起头看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眼中万般罪孽下却还是藏着一丝善。
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怎么会没有感情?
想凌虞死是真,因为迷恋那犹罂粟一般的权势。
此刻明知道自己活不了,为了对方可以心安理得,而故意激怒,也是真。
恨吧!
总好过夹在仇恨和恩情中左右为难。
临死之前的夜空仿佛出现了,她最爱人的样子,温温柔柔宛若古玉一般的男人。
那是西蜀国前任君后。
一滴泪滑落脸颊,顺着漆黑的脖颈流进衣领,女人犹如被烧过的木偶,僵硬的倒在地上。
站在高处的楚妤姝嘴角勾起笑容,这笑容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在这被黑暗浸染的凡尘中,谁又能独善其身。
功名利禄,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又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咻——”
彼岸花暗号在城中上空猛地炸开,巨大的彼岸花花苞在夜空中绽放。
这是集合信号。
出事了!!!
楚妤姝看着凌虞抱起七月和孟瞑极快的向城中跑去,面上却云淡风轻。
用凌锦的一条命将孟瞑和凌虞都引了出来,这真是很值的买卖。
想必,城里已经得手了。
果不其然,楚妤姝回到宣城时,就在院子里看到了被抓来的江柚白。
只是看到他身边的男人时,微微一愣。
这是四大糕点之一的糍糕。
明明长的一张最美的脸,偏偏就喜欢听闲嗑,扯家常。
此刻糍糕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边。
看到楚妤姝踏步而来,立刻像个炸了毛的小公鸡似的,将江柚白挡在身后。
二人站在一起时,糍糕竟然比江柚白高出不少,身高腿长姿色卓绝。
“主君别怕,糍糕会保护你。”
张开的双臂哪怕颤抖的厉害,糍糕愣是一步没退,眼神恶狠狠的看着楚妤姝。
楚妤姝微微一笑:“倒是个护主的,不过大可不必,我们可是老熟人,我本也没有恶意,不用这么紧张。”
江柚白从糍糕身后站出来,看着楚妤姝冷冷的道:
“你是想用我威胁我家妻主?那你可真是没什么本事了。就连这样的招式都用上了,怪让人瞧不上眼的。”
楚妤姝双手背后,一身紫色华服贵气逼人,头上紫玉金冠垂下两条深色发带。
随着女人行走而微微晃动。
楚妤姝走到江柚白旁边,四平八稳的落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明明是仰视的角度,偏偏给人一种俯视的错觉。
“君女不拘小节,我不过是想和你见一面罢了,不用些手段如何能如愿?”
“为了请你过来,我可是将我身边的亲信搭进去不少,你身边乱七八糟的人太多,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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