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围着孩子转的日子过得飞快。
几度春秋轮回,几度花开花落,仿佛都是眨眼之间的事。
原本只会在大人怀里哇哇哭的孩子,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坐、爬、说话、吃饭、走路和调皮捣蛋。
现下,已经四岁多的孟宴小朋友,正满身泥污可怜兮兮的站在他娘面前挨训。
“说说,说说这是你今天弄脏的第几套衣服了?
知不知道冬天里棉衣、棉裤难洗还难干?
这套衣服要再弄脏了,今天晚上你就别吃饭了,免得吃多了有劲到处瞎胡闹!”
冯宜家气得用手指点着儿子的脑门骂,完了又认命的给他找衣服换。
手脚利索的脱衣穿衣的同时,嘴里又忍不住叨叨:“你就不能省点心,安安生生的在家坐着烤会儿火。
外面又是雪又是风的,你咋就跟个长了毛的猴子似的,一点都不觉得冷?
·······”
原先多活一世,又飘了二十多年,加起来四十多岁的沉静灵魂,在养了四年孩子后,也有了几分这世上大多数母亲一样的性格脾气。
面对孩子不停作妖时,都有些暴躁、易怒、爱叨叨!
孟宴小朋友真跟个猴似的,只要醒着就像猴一样不停歇的上蹿下跳,也像猴一样精得不行。
在母亲面前,安安分分的由着她数落,换衣服,等浑身收拾利索了,趁母亲一个不注意,转身就跑到一边的堂屋里,熟练的拿起大哥大打电话:“奶,我是宴宴。
奶,我今天出去玩弄脏了衣服,娘说晚上罚我不许吃饭!
奶,宴宴晚上肚子饿了会不睡着觉。
爹说了小孩子不睡觉就会长不高,还容易变蠢蛋!
奶,我想长大高个,不想变蠢蛋。
奶,我的肚子说他想吃烧鸡,还想吃小炸鱼。
·········”
冯宜家转眼没见孩子,找过来就听到小人儿一声声奶的喊出了蜜,比几年前愈加明艳夺目的脸一瞬间不知该笑还是该气,整个都有些扭曲。
接着,电话那边陈红杏有些失真的声音传来,内容完全不出意料。
“宴宴乖,想吃烧鸡跟炸鱼是吧,奶这就去给你买。
就买你最喜欢的那家店的。
待会儿让你爹回村的时候带回去。
你娘不让吃,你就跟她说,是奶让你吃的。
再不行,你再给奶打电话,奶跟你娘说去。
咱们小宴宴丁点大的人儿,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衣服脏了换就成了。
哪能罚你不吃饭呢?
饿着了我宝贝乖孙可不行。”
自打孟宴会打电话后,这种场面隔三岔五能见到。
冯宜家不想再听两祖孙嘀咕,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转身走人。
等傍晚孟盛开着三轮车回家,冯宜家就忍不住问他:“大哥、大嫂结婚快三年了吧,还没有怀上孩子?”
她觉得公婆之所以把孟宴当成心尖尖,那是家里就他一个孙子,但凡多一个孙辈儿,应该都不会如此宠溺。
在外面已经远近闻名的孟老板,此时边卸三轮车里的各种家用物品,边回:“应该没吧,前两天大哥打电话过来都没听他说。”
孟超最终还是跟江小麦结了婚。
陈红杏跟孟成林两人开始如大家所想的一样,不接受江小麦的身份,也介意她身后还有个不清不楚的拖油瓶,还忧虑江小麦生意做得不错,不可能放下一切来这个偏远的小县城,最后只能儿子去南边定居。
可他们都是爱孩子的父母,当初没争过孟盛,后面也争不过孟超。
知道两人处对象后,坚持了半年,看孟超铁了心,也就放手随他去了。
两人年纪都不小,父母一同意,当年就结了婚。
随后,孟超渐渐把车队的事都交给了信任的手下,不再跟着常年到处跑,专心专意在南方发展,守着媳妇儿过日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两人一直都没怀上孩子。
冯宜家心里唏嘘,又期盼的跟丈夫道:“小弟结婚也有三个多月了,你今天去他们那里,看出点什么没?”
是的,孟强也在今年九月结婚了,还娶的是他的学姐。
这小子当年因为他爹酒后放大话,憋着劲死命读书,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读经济专业。
然后大一报到时,就对大二的迎新学姐程锦一见钟情。
经过三年不懈努力,不但拼命读书修够学分提前跟学姐一起毕业,还成功抱得了美人归。
程锦父母都是国营厂工人,家里兄弟姐妹都有。
条件不好不差。
而孟强出去上大学的三年,也没光顾着读书,跟着大哥、二哥赚了不少钱,还兼任着两个哥哥的总会计,寒暑假回来帮着查查账。
两人毕业就在这边结了婚,现在住在县城,打算一边理着手上的事,一边再干点自己的事业出来。
孟盛听媳妇儿话里的意思,都盼着新婚三个来月的弟妹怀孩子了,瞥了眼手里的烤鸡炸鱼,哪里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他瞪了眼边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儿子,斟酌回答:“刚得到消息,县里可以注册私营工厂企业了,我就跟老三聊了会儿开公司的事,没注意其它的。”
冯宜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也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哼了声,直接去了厨房。
至于公司不公司的,她连男人往家里拿回多少钱都不太关心,哪还会操心这些伤脑筋的事。
没办法,这几年倒买倒卖的分红,后山百多亩地的各种产出,加上外面店铺、房产的收益,赚得盆满钵满,拥有得太多,对钱财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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