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当事人怎么遮掩狡辩,当天下午,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陈小草没了婆家这边的种种好处,又没了公婆管束,本就对傻子丈夫嫌弃不已的她,干脆利索的红杏出了墙。
跟隔壁不远住着的光棍孟全搞到了一起。
孟全是他父母的老来子,跟上面几个哥哥姐姐年纪相差颇大。
从小不但受父母宠爱,哥哥姐姐们也都让着他,愣是给他养成了好吃懒做、眼高手低的性子。
家里穷得叮当响,本身还是个不事生产的混子,村里村外没谁瞧得上他。
因此,早些年说了好几门亲事都没成。
等后面父母相继去世后,也就没人费心费力的给他张罗了,渐渐拖成了个老光棍。
孟全这人虽然缺点一堆,但人高马大,相貌还成,还能哄人,咋的也比一个傻子强。
一个是三十多岁的老光棍,一个是心里长草的俏媳妇,两人眉来眼去几回,就勾搭到了一块。
开始他们也没想着怎么的,就是寻个无人的地方偷偷情,寻寻刺激而已。
可男女双方身体有了深度交流,就难免出人命。
陈小草察觉自己怀孕了。
昨儿下午,她慌慌张张的找孟全商量,完全没察觉身后跟了条尾巴。
两人相会,孟全满脑子少儿不宜的东西,没等她说话,就把人按着一顿折腾。
等平静下来后,张小草才寻着空说了来意,两人正商量着要不要让傻子当便宜爹,结果提起傻子两个字时,觉得好玩偷偷摸摸跟着一起过来的傻子还以为媳妇儿叫他呢,竟然从门外探进头去应了声。
差点吓得两人魂飞魄散。
不过傻子好哄,也好糊弄。
孟全跟陈小草稳了稳受到惊吓砰砰乱跳的心,三言两语糊弄好了傻子,把人支去一边后,又担心傻子啥时候就会说漏了嘴,为了稳妥起见,两人干脆地商议计划了这出命案。
今儿早上刚起床,陈小草就忽悠傻子丈夫出门上山抓野鸡,隔了半个多小时,喊吃饭不见人,她再顺理成章的出门寻人,顺便把儿子支去其它地方。
然后找到傻子,把他带去老鹰崖。
孟全早在老鹰崖等着,两个合力把傻子推下山。
一个原路返回村里清扫痕迹,一个下崖确保人死透。
计划还算周密详细,要是没冯有才多管闲事,这事十有八九能被他们蒙混过去。
只是,两个当事人还在半路就被抓了包,又都不是为了几晌贪欢就不顾自己性命的人。
孟杰民等人没审多久,就全交代了。
因为天寒地冻而安静不已的孟家村,被这件事炸开了锅。
村民们都不怕冷了,一个个从家里出来哆嗦着身体喝着北风吃瓜。
冯宜家跟孟盛不想关注这事,也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办法,孟成远是他们的隔房叔叔,又只有一个没成年的儿子,村里人情看得重,生死大事上他们要不去帮忙,别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而审问两个杀人犯的地方就在孟成远的灵前。
他们不但听到了完整的作案过程,还看到了这对野鸳鸯打架。
两人为了罪责轻些,从你侬我侬立马过渡到生死仇敌,都说是对方勾引的自己,对方出的杀人的主意。
互相推诿闹了好一出大戏。
可怜孟平顶着风雪村里村外找了半天爹,结果得知自己爹没了,还是被亲娘杀的,完全接受无能。
跪坐在冰冷的院子里,听着边上的吵闹,整个人跟失了魂似的傻呆呆没一点反应。
于是老头子孟安昌又无奈的带头置办起了丧事。
大儿子孟成柏领着几个孙子赶着打棺材。
孟盛去乡里打电话给父母和省城的大奶奶报信,顺便去派出所报警。
冯宜家成了孟家媳妇,这回也不能置身事外,跟着孟老太和两个堂嫂一起帮着准备孝衣麻布,折元宝纸钱。
这回老太太跟两位嫂子不像以往,看到冯宜家不是嫌弃就是无视,个个热情不已的跟她搭话。
大堂嫂:“四弟妹,虎骨真卖了三四万块钱,你们全交村上了?”
因为孟盛在一大家子里排行老四,所以冯宜家有了个这个称呼。
二堂嫂:“四弟妹,你们在哪捡的虎骨?
改天领我们瞧瞧去,没准我们也能捡点回来发发财。”
孟老太:“冯丫头,虎骨你们都卖了?
还有没有留下点?
你爷爷跟我都有老寒腿,一到冬天疼得晚上觉都睡不好,听说那玩意对身体好。
要有的话,老婆子舔着脸要点泡酒喝。”
儿子媳妇去了城里,老两口在家等着孙子主动孝敬,毕竟以往小儿子家但凡有点好东西都有他们的份。
结果等来等去等了好些天,孟盛那不孝的死小子面都不露,孟老太没办法了只能自己开口要。
都心心念念的想着占便宜,至于孟成远这个傻子的死,大概除了省城的母亲和院里的儿子,没人会有多伤心。
冯宜家不喜欢串门跟人聊天扎堆的原因,除了一个人飘惯了外,主要就在这了。
一个个听说谁赚了钱,就跟闻到了腥味的猫似的,都想上去啃下一口。
偏好些都是沾亲带故的,不好拒绝。
没了公婆丈夫挡在身前,冯宜家只能自己琢磨着开口。
“对,托张大夫买的,他认识的有钱人多,才买了三万多块,把承包费交了。”
“在深山里捡的,我采药迷了路,误打误撞碰到的。
等开春雪化了,二堂嫂想去跟我说。
我带你进山找去,就是那地方有些远,还有些危险,来去得两三天才行。”
“奶,虎骨都卖了。
不过刚弄回来时,不知道它那么值钱,又听说虎骨酒对身体好,就弄了一截泡酒。
现在时间还没到,等过些日子能喝了,让孟盛给你和爷爷送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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