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皇上去莞贵人那里的次数变少了,华妃更受宠了些。
早上,皇后刚说完皇上此举是让甄嬛好好养胎,叫她不要多想,下午华妃就阴阳怪气的说女人大着肚子倒人胃口,不如关起门来少见人。
甄嬛明面上四两拨千斤的怼了回去,暗地里还是会为自己推开皇上心中酸涩。
她常看着外头的窗花,浣碧就明白是怎么回事,那窗花是皇上亲手剪的。
因为甄嬛除夕时病着,除夕晚宴便没有她的位置,自然也就没有皇上陪着,有次皇上兴致到了,让甄嬛靠在他的膝盖上,自己伸手去抚摸甄嬛柔软的发丝,通过安抚的动作和并不为难的承诺释怀愧疚。
“嬛嬛,去年的除夕,你是怎么过的,屋子里的炭火可足,有没有冻着你?”
“没有,多亏眉姐姐受宠,嫔妾还不至于遭人冷眼,只是……”
甄嬛顿了顿,“当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嬛嬛和皇上在一起,想想除夕那日是一人过的,就忍不住感到寂寞。”
“四郎,咱们以后一起过除夕好不好?”
“你说的,朕自然都记着。”
这种无伤大雅的承诺,皇上笑着应下,还在第二天送来了他亲手剪的窗花,把皇上的身段放的好低。
浣碧想着,不自觉的捏紧手帕,指甲嵌进肉里的痛感都没能唤醒她,还是那句皇上驾到,让她打翻了蜡烛。
屋里本就昏暗,熄了床头灯后更甚,近来甄嬛总喜欢去谨嫔那儿坐着,很晚才回来,隔着一层层帷幔,浣碧的身形像极了甄嬛,更有纯元的神韵在,不知是不是皇上刻意忽略,他对着小腹平平的浣碧喊了一声。
“莞莞,是你吗?”
“嗯……”
浣碧吐出一个音节,分不清像谁,她全程背对着皇上,只是隔着厚厚的帷幔一件一件脱下衣服,露出光洁的后背来。
第二日,皇上宠幸了碎玉轩宫女的消息不胫而走。
而这一天莞贵人和那个神秘的宫女都没露面,皇上下了早朝才后知后觉的记起这么件事情来,封了浣碧做官女子,没有封号,众人不知道是叫浣官女子好还是碧官女子好,怎么着都不大好听。
索性不叫,反正合宫上下就那么一个官女子。
这等杂事传到菊青那里的时候已经不那么新鲜了,各种版本的都有,有说浣碧狐媚惑主,叫莞贵人动了胎气,莞贵人才没去请安的,有说浣碧是莞贵人为了巩固低位故意送上龙床的,皇上识破了莞贵人的伎俩,甄嬛当然没脸见人。
哪个观点都立得住、有理有据,叫人不信不行。
菊青对这些并不怎么感兴趣,毕竟宫外传来了更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小凳子的兄弟前几天喝醉了酒,看见年府趁着月黑风高扔出来个浑身青紫的人,原本他以为这人犯了错是被打的,想着要是能搜刮搜刮钱财够自己喝顿酒。
等后来走的近了发现,那人脸颊都凹陷进去了,更像是抽了大烟得了脏病。
那人死死的拉住小凳子兄弟的手让他救他,小凳子的兄弟吓得腿都软了,才勉强‘爬’离是非之地。
小凳子说不知道这算不算年府的异常,向菊青汇报了一番。
“当然算。”
菊青等的就是这天。
“回去告诉你兄弟,想办法拿到这个人的贴身物品,最好是吃的用的,但别贪。”
“他很可能得了时疫,要是你兄弟不小心沾上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时疫?”
小凳子早听了些风声,不过没在乎,觉得什么东西都不会传到天子脚下,菊青这样说,他先是不信又是疑惑。
菊青没有向小凳子解释的必要。
比如她为什么知道时疫。
那是天灾,又不是菊青造出来的,小凳子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菊青的未卜先知,至于她想要的贴身物品,很明显是拿过去害人。
小凳子不敢嚷嚷出去,他们一损俱损。
看透抱夏的小心思那件事成长的不止抱夏一人,菊青也更加打破那层朦胧的底线了,他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还有什么问题?”
“回小主,没有。”
“那就去做。”
抱夏敲了敲桌子,把小凳子撵出门,自己则在脑海里回忆时疫的方子。
前世温太医研究完之后,他们所有宫人太监都喝了预防的药,他无聊数药渣的时候也记得几味用量多的药,但让菊青一字不差的复述药房还是为难她了,因此菊青从重生开始就在看医术,能多了解几味药材也是好的。
可惜她这边思考的还没出效果,那边银珠着急的进屋说浣碧过来了,气势汹汹的蛮吓人的。
“小主,您要不要避一避?她毕竟是新贵……”
菊青梳妆的速度未变,只问银珠,抱夏去了哪里。
“叫她来见我,你害怕,你可以避。”
银珠哑口无言,
那边浣碧等的很着急,往日里只敢小声嘀咕的话变成怨气,在东配殿发个彻底,反正官大一级压死人,没人能拦着她。
菊青走过来之后她也只是闭上了嘴,对菊青的怨气不减分毫。
“菊青,你竟敢骗我!”
“瞧瞧,当了主子是不一样了。”
菊青闲聊似的看向抱夏,让抱夏教一教浣碧规矩。
“官女子,按照宫规,您应该朝我们常在行跪拜大礼。”
说着,抱夏展示了一遍‘万福金安’,起的浣碧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
“好,青常在。”
浣碧没行礼,但克制了不少。
“我在问你,是不是故意骗我,想借皇上的手杀了我?”
“骗你,骗你什么?”
菊青蹙着眉仔细回想。
“是怪我把催情药和糖丸弄混的事吗?”
“你可得听我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