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围众人聚焦的目光,李峰却如磐石般镇定,面不改色地立于原处,仿佛刚刚陈述的仅是一件平淡无奇的事实。
人群中,最为愤慨者莫过于张航。他少年即崭露头角,不仅在世界顶尖医学院深造,归国后更是成为金陵城年轻一代医界的璀璨明星。一路顺风顺水的他何曾遭受如此侮辱,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年纪明显小于他的乡下小子?
察觉到张航愈发阴沉的脸色,那位女子立刻坐不住了,她嘲讽道:“你算哪根葱,一个土里土气的农民竟敢对张医生指手画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该女子对张航向来崇拜有加,此刻目睹心中偶像遭李峰轻蔑,早已按捺不住。
“哼,叶老爷子的病至今未见丝毫好转,还敢自称医生,若换作我,早臊得一头撞豆腐去了。”李峰嘴角微撇,满是鄙夷。
“放肆!”张航忍无可忍,手指直戳李峰鼻尖,怒不可遏:“你个乡巴佬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叶老年纪这么大,身体机能自然无法与年轻人相比,现阶段能做的就是尽量延长他的寿命,还妄想病情好转?纯粹是做白日梦!”
“白日梦?”李峰几乎笑出声,他凝视着满脸傲慢的张航,冷嘲道:“庸医开刀不用心,你……果然是个庸医!”
话音未落,他转向叶成云,询问道:“叶先生,我可以进去看看叶老爷子吗?”
叶成云早已被李峰先前的表现震慑,正欲回应,忽闻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久,一位佩戴金边眼镜、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在警卫引领下步入院中。
“陈医生!”叶成云忙打招呼。
陈医生微微颔首,随后严肃询问:“叶老情况如何?”
叶成云轻轻摇头。此时,张航快步走向陈医生,恭敬道:“师父!”
刘源眼珠一转,插话道:“陈医生,这里有个小农民说你们是庸医,这么久都没把我外公的病治好。”
陈医生眉心紧锁,目光投向李峰,面色不悦:“你是谁?乳臭未干的小子在这里胡言乱语,赶快出去!”
面对陈医生的傲慢无礼,李峰双目微眯,寸步不让:“你们难道不是吗?”
陈医生没想到李峰竟在此刻仍坚称他们是庸医,一时语塞:“你究竟是谁?”
“治病救人的医生!”李峰冷笑道。
眼看气氛紧张,叶成云急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小李,陈医生可是这方面的权威……”
“权威又如何?他能把叶老爷子治好么?”李峰摇头苦笑。
陈医生的耐性被李峰一再挑衅耗尽,面红耳赤地喝道:“好,既然你说你能救人,那就告诉我你师从何人,现供职于哪家医院?”
“我是杨大夫聘请的村医。”李峰指向一直沉默的杨子瑜,语气平淡。
刘源一听,瞬间捧腹大笑:“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只是个村医啊!”
张航也反应过来,脸上重新浮现出轻蔑:“村医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两人的话语刺痛了杨子瑜,作为科班出身的她如今同样是一名村医。怒火中烧,她厉声反驳:“村医怎么了?不论是大城市大医院的医生,还是乡村的村医,目的都是治病救人,无非是你们接触的病人可能身份地位不同,但这就能如此贬低村医吗?”
“话不能这么说,人总该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有多少分量。”陈医生适时反驳。
杨子瑜正欲反驳,却被李峰拦住。李峰转向陈医生,质问道:“您的医术很高明吗?那我想问您,您把叶老治好了吗?或者说,您成功控制住叶老的病情了吗?”
一针见血!
陈医生最忌讳提及叶老爷子的病情,此刻被问及,老脸一红:“叶老的病情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无论我医术如何,都不是你这个毛头小子可以随意评论的!”
李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挑衅道:“如果我说……我能治呢?”
此言一出,除了杨子瑜外,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哈哈,你说能治就能治,你是吹牛大王吗?”刘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李峰冷冷扫了他一眼,对叶成云道:“叶先生,恕我直言,这位刘源刘先生应该是您的亲属吧,他言语之间为何仿佛希望叶老的病好不了呢?”
“你……”
“啪!”
刘源脸色骤变,还未开口,已被叶成云狠狠扇了一巴掌,“滚出去!”
虽挨了一记耳光,刘源却不敢有半句怨言,但看向李峰的眼神却满是怨毒。
叶成云待刘源离开,才转向李峰,小心翼翼地问:“小李,你真的能治好我父亲的病吗?”
“叶先生,千万不可听信这小子的鬼话,现在骗子太多了。”陈医生急忙劝阻:“叶老的病情您也知道,国内外诸多专家都束手无策啊!”
“叶叔叔,我相信小峰可以!”关键时刻,杨子瑜眼神坚毅地说出这句话。
“我也相信他!”杨子瑜话音刚落,杨廷昉从屋内缓步走出,边走边说:“如果不是小峰,我恐怕早没命见到您了。刚才我已经跟您提过,您已同意让小峰为叶老诊治。”
叶成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曾叔叔,我父亲真答应了?”
“对,他说反正也没人能治好,不妨让小峰试试。”杨廷昉平静回应。
“胡闹!”陈医生这才回过神来,急切道:“叶老是什么身份,怎能让这种乡巴佬接近?万一出了差错,谁来负责?”
杨廷昉脸色一沉,怒视陈医生:“你又是谁?不过一介普通人,谁赋予你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身为军人出身的杨廷昉,虽已年迈,但身上散发出的威势非一般人所能承受。陈医生顿时身形一震,意识到杨廷昉的身份远比他预想的显赫。
尽管不再出言反对,但他看向李峰的眼神仍旧充满轻蔑与怀疑:这个乡巴佬,纵然懂些医术,又怎能高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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