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的时候,三车间主任带着邝秋燕找到了刘大壮。
他笑呵呵的问道:厂办那边通知我,说是;“邝秋燕要转到三车间来跟着你,是问过你的?”
“对。”刘大壮回道:“她是找过我,我也答应了带着她。”
“那就行。”车间主任说道:“你带徒弟没问题。”
他转头又对邝秋燕说道:“以后跟着刘师傅好好学,努力提升技术,其它乱七八糟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唉!”邝秋燕满脸喜色的答应道:“俺知道了。”
“嗯!”车间主任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师傅。”邝秋燕笑着看向刘大壮叫道:“往后麻烦您了。”
从一车间的泥潭里跳了出来,使得她非常开心,一张不算漂亮的脸上,全是对未来的憧憬。
“行。”刘大壮点了下头,指着他旁边能坐人的地方说道:“坐那歇着吧!”
“唉!”邝秋燕应了一声,又对着从她进来一直盯着她看的张雪梅叫道:“张姐,往后也麻烦您了。”
“有啥麻烦的。”张雪梅笑着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说道:“又不我教你,你这一来我可就有伴了。”
她拉着邝秋燕坐下,接着说道:“你是不知道,整天看到的都是一帮老爷们,烦都烦死了,这下好了,总算有个能说话的人了。”
听她这么说,邝秋燕深有同感的接话道:“您说的对,俺在那边也是一样,他们没事干还总是往俺跟前凑。
呲着个牙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以为俺跟别的女人一样,用一张饭票就想摸俺,呸!俺又不差他那一口吃的。”
她放下手里的饭盒,打开茶缸喝了一口水,继续讲道:“俺车间的那几个女人,也不是好东西。
那些男人的毛病就是让她们给惯的,没事干就跟那些男人们调笑,还说一些听着都让人脸红的话。”
她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接着说道:“你是不知道,俺都看到过好几回了。
有个比俺还大的女人,她跟好几个男人钻过小树林。
她还骗俺说;她嫌厕所远,是去小树林里方便的,呸!找男人就找男人呗!俺又不说啥。”
一个小八卦,成功的引起了张雪梅的兴趣,她瞪着好奇的眼睛问道:“你真的看到了?
他们是咋去的?是一前一后还是一起的?”
“俺亲眼见的。”邝秋燕强调道:“这种事,俺可不会编瞎话。”
两个女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把坐在旁边的刘大壮当成了空气。
什么那女人的眼光太差了,找的男人就是个样子货,前后不到一泡尿的时间就出来了,也不知道裤子脱了没。
什么她简直就是饥不择食,连老男人她都勾引,也不知道只是摸摸还是能办事?
两个女人是越聊越起劲,直到上工铃响了,才意犹未尽的起身准备干活。
看到盯着她们看的刘大壮,张雪梅是一脸的无所谓,邝秋燕却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看的刘大壮一阵好笑,这时候知道害羞了?刚才聊得不是挺带劲的吗?
他也没说别的,指手画脚的安排起工作来,今天的工作他们上午就干完了,下午就是磨洋工的时间。
倒使得邝秋燕第一次知道了,原来上班可以这么轻松啊?
下午闫埠贵又是第二个回到家的,心里有了牵挂的女人,比任何人都积极,冉秋叶就是这个代表。
还不能骑自行车的闫埠贵,走进院子的时候,冉秋叶已经在忙里忙外的干着家务活。
这种在婆家人面前表现自己,是个会持家过日子的做法,是从古至今延续下来的传统。
也正是因为有这种,男主外女主内的优良传统,使得这个时期的家庭都非常和睦,阴阳不能颠倒,处处都在显露。
看着一边干活,一边还跟秦淮茹有说有笑的冉秋叶,闫埠贵感到非常诧异,这已经超出了一个邻居该有的姿态。
在闫埠贵的认知里,冉秋叶肯定是在挣钱,就是不知道秦淮茹给了她多少?
闫埠贵进了自家屋里,杨瑞华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好,等闫埠贵坐下的时候,他的旁边已经有了一杯晾好的开水。
闫埠贵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问道:“这冉秋叶是咋回事?她是啥时候回来的?”
“她回来好一会了。”杨瑞华疑惑的问道:“他爸,你说啥咋回事?”
闫埠贵放下水杯问道:“她回来不去后院,咋在刘家干上活了?”
“这我哪知道啊!”杨瑞华看了一眼对门回道:“她昨个就开始干了,兴许是粮票用光了,用干活抵饭钱的。
刘家也不缺她一口吃的,只要勤快点还真饿不着她。”
听她这么一说,闫埠贵也觉得是这种可能,就刘家的那种吃法,冉秋叶的粮票还真不一定够。
说起粮票闫埠贵想起了钱来,他抬头问杨瑞华道:“解成来过没?”
“没有啊!”杨瑞华皱着眉头回道:“他不会是忘了吧?眼看这个月又过一半了,这里外里加起来可就不少了。”
“掏多少那是他的事。”闫埠贵心里有点烦躁,说话的声音不由的大了起来。
一只手在桌子上轻轻拍了几下道:“这都是当初说好的,咱们得讲诚信。”
他拍桌子的动作,把杨瑞华吓得后退了一步,脸上轻松的表情也没有了,就那么盯着闫埠贵,等待他的定论。
这时的闫埠贵心里已经在打鼓了,给人还钱差几天可以理解,要是超过十天半个月的,就显得不太正常了。
因为有利息的原因,一般人是不会这么拖得,拖得久了,只是利息钱都够还本金的。
他不由的站了起来,沿着屋子转起圈来,像是对旁边的杨瑞华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咱们也没要他多少啊!
又不是把他的工资都要来了,他们还是两个人挣钱的,也不差给咱们这点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底气都有点不足,当初他可是狮子大开口,生怕要的少了拿着没意思。
谈话时他看出了苗头,只要不是全要,闫解成都会答应的。
他走到桌子旁,端起水杯一连喝了好几口,放下水杯又说道:“再说了,咱们把他拉扯到这么大,又是供他吃穿,又是给他娶媳妇的。
这会他能挣钱了,难道不应该还点回来?虽然他不在家里住了,给咱们的养老钱可不能少?”
说到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两只小眼睛盯着杨瑞华问道:“你知不知道,解成这会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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