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跪于地,柳宣脸上满是不解,那柔弱之色在一时而显。
“太后,不知道妾身说错了什么,请太后恕罪。”
太后声音加重。
“带出去。”
此话一出,哪还由得她在说什么,海嬷嬷上前。
“宣侧妃,是你自个起呢,还是我们拖着你下去,宣侧妃乃是柔弱之身,而老奴的手若是拉你之时,重了些,可就怪不得老奴了。”
哪还敢再说什么,柳宣眼神不可见冷的看了一眼谢清云,随后出了屋子。
虽然几日之间下雨,但是白日之间也是有几刻日头的。
跪在永福宫院内,那青石愣石,一时让她膝盖痛的不行。
站在远处,海嬷嬷的声音再次而出。
“世家之女,向来礼仪周全,你是晋王府的侧妃,虽是侧室,到底也是皇室子弟的妾,若是宣侧妃不会跪,那便让永福宫内我们这些老骨头教教侧妃。”
皇室子弟的妾,这妾字声音带重。
听在柳宣的耳中,却也是实属刺耳。
她咬紧牙关:“多谢嬷嬷,我会。”
永福宫外,顾南笙拎着手中药箱,正是走进,便看到院内跪着之人。
心有疑色,也有不解,只是对着海嬷嬷点了点头。
“我来给太后诊脉。”
海嬷嬷面容一笑,这顾南笙配的药,让太后病情好了不少,更是帮着其调理身子。
“有劳顾公子。”
这哪像刚刚开口之人。
跪着的柳宣带着诧异。
这群永福宫内的老东西,对她时便是厉声疾色,尤似那邪神魔鬼。
没想到对着顾南笙却是好言好语。
永福宫内,太后抚了抚胸口,明显有着气色。
谢清云上前替对方顺着气。
“太后别气。”
许在气头之上,太后将对方手挥开,倒真是似孩子气一般。
“你没看出来,这来往宫内都是往柔妃那里跑,何时来过永福宫内,这是知道你在哀家这里,存心过来让你心里不痛快呢。”
“这便算了,看在柔妃面上,哀家便似不知,但是说的什么话,你在南疆多年,这晋王府的中馈之权却是交由她。”
“如今还是她一个妾室与晋王商量着,待你嫁去晋王府,才把中馈之权交给你。”
真是笑话,妾室掌中馈,待来日谢清云嫁去晋王府,还什么商量着,到时候把中馈之权在交给她。
商量?这中馈之权,本就应该是府中正妻,她一个妾室凭什么与晋王商量。
虽知那柳宣可能是夸大其词,但是太后还是似心中压着气一般。
“哀家的侄外孙女在南疆受了多少苦,与晋王有婚约众人皆知,一个妾室,掌中馈之权,哀家倒是要把晋王叫来问问,是她胡乱胡诌,还是真的有此事。”
屏风一侧,顾南笙刚步子踏入,便听到此言。
装似不知,顾南笙开口。
“参见太后,在下来替太后把脉。”
谢清云替对方揉着肩膀。
“太后,我们先把脉吧。”
太后扭头一气:“把什么把,此刻把,哀家也是急火上身。”
莞尔笑声,但是谢清云心中却不觉温暖之意,摇了摇对方手臂,似哄声一般。
“太后。”
看着对方气定神闲,太后戳了戳对方脑袋。
“你个没心肝的,哀家为了你急火上身,你对于此事倒是不在意。”
她这侄外孙女,难道是南疆呆太久了,榆木了不成,不知道中馈之权的重要性。
这掌家之权,能让多少世家大族妻妾相争,那如同在一个家中掌握着足够的权利傍身。
说着话语,太后目光放到顾南笙,也觉在外人面前说此事不妥,挥了挥手。
“顾南笙,你先去侧殿候着。”
顾南笙点头应下:“是,太后。”
看了眼那远去的身影,谢清云收回目光而来。
想起昨夜对方之言,而刚刚顾南笙对她也是目光而避。
太后心绪也已是平静,拉住她的手,眼中宠溺又夹怅色。
“我林氏血脉凋零,你是哀家自小看着长大的,是哀家的侄外孙女,我看谁敢欺你。”
朝窗纸外看去,已然还是看得到院内跪着的柳宣身影。
“这些年,皇后和哀家提起,哀家都不让贵女入晋王府,并想着有一日你回了京来,你虽然是郡主之身。”
“可是清云你要知道,名门之中若出贵妾,那家中嫡母的位置便是如坐针毡,便是妻不似妻,妾不似妾。”
“你在南疆多年,晋王除了纳过两个妾室,并再无其他人。”
“这柳宣本也不是高门之户,但是家中姐姐乃是后妃,倒是让她长了几分脸,好在柳家终究无势,以后不会让你有阻。”
太后拉着她的手,声音婉色。
“清云,哀家怕自己老了,不中用了,终有一日保不住靖安王府的荣华,也保不住你。”
“所以你日后入晋王府,哀家要为你把能清的路都清了,不让那些石头磕着你,你才走的顺畅些。”
那左相之女,便是如此。
左相地位不低,若姚月珍入府,不甘为妾,又不得为妻,必是不得安宁。
京城之内的世家虽然不少,但是太后也不是什么都不知之人,自然知道为何姚月珍如今待守家中,却无定下婚事。
其实,靖安王府有如今之势,除了靖安王为皇上登基出力,也与乃是太后外戚,少不了关系。
眼中之泪一时而出,谢清云蹲下身子来,带有泣身,情绪一时涌出,在是控制不住。
手臂抱着对方身子,身子微颤,眼泪似珍珠一般一颗一颗落下,也湿了太后衣襟。
“姑外祖母,清云顽劣,竟是不知你为我考虑这么多。”
拍了拍对方背,太后摸了摸对方脑袋,将对方脑袋抚起,替对方抹了抹眼泪,心头怜惜。
“傻孩子,哭做什么。”
屋外,传来海嬷嬷通传声音。
“太后,晋王殿下来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唤了对方前来。
太后替对方抹眼泪的手一顿,将对方扶起。
霄胤步子而来,想必行经院内,必也是见到院内之人的。
脸上却无多大表情,无怒色,也无担忧之色。
身着深蓝色锦衣,幽深微眼,眼角微微上挑,屋外的日光落在他身上,凭添了几分色彩。
“太后。”
太后脸色木然,没有热情,也没有让对方坐下。
“晋王,哀家倒想问问你,这世家之中都是嫡妻掌权,怎么你晋王府倒是例外?”
“交由那般妾室掌权,若日后交给嫡妻,还要家中妾室与你商量同意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