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二找人来这一出,无非是想彻底毁掉傅绾书的名声,然后将她送去给那位杜大人做妾。
可是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盆脏水没泼中傅绾书,倒是把自己亲闺女搞臭了。
傅晚清只比傅绾书小八个月,模样也算生得标致,是二房的三个闺女中,最长脸的一个。
傅老二指着自己请来的两个男人怒斥:“你们这是平白污人清白,在外与人有染的分明是傅绾书,不是我女儿晚清。”
两个男人却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子模样,任凭他如何气急败坏,都咬定了和他们春宵一度的是傅晚清。
他们甚至还有模有样地说出给了傅晚清多少银子,还约好下回要去哪里快活。
傅晚清听后除了嚎啕大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老二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对着二人破口大骂。
傅绾书冷静地听着他们狗咬狗,看着满脸是泪的傅晚清,内心却丝毫同情不起来。
傅晚清是被冤枉的吗?是的。
但她却不值得被同情。
傅绾书犹记得她鬼鬼祟祟来偷自己肚兜时,那副阴险的嘴脸。
是她先联合傅老二给她下套在先的,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她该承受的后果。
傅绾书见事情闹得差不多了,再次开了口:
“难怪二叔二婶最近都圆润了不少,原来是靠着晚清在私下开小灶啊!可是为什么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呢?”她说完,蓦然红了眼眶。
刚才,傅老二污蔑她靠卖身换钱,她无法解释自己的钱是从何而来,便也无法还自己清白。
但与其自证,不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现在,她将回旋镖扎回傅老二身上,一边是自己女儿被泼脏水,一边是自己藏着私产。
女儿的清白和自己的财产,他要作何选择呢?
好在,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人性的。当然,也或许只是一时气不过,所以才说漏了嘴:
“老子自己又不是没钱,还需要卖女儿来吃饭吗?你们两个出尔反尔的混账,都说好的指认傅绾书,你们竟然……”
“傅老二!你这个混账东西!”听到动静的傅老太太赶过来,举起拐杖就往他身上打去。
傅老二一边躲,一边抬手去挡,却还是被老太太敲了好几棒子。
两个作戏的男人见状,反正目的也达到,干脆直接将他抖了出来。
“傅二爷,对不住了!虽然你给了我们钱让我们污蔑傅绾书,我们虽然贪财,但良心可没烂,人家一介女流艰难养活你们一家,你却吃完饭就砸碗,我们真看不惯,所以这钱咱们不挣你的。”
两人说完,扔下十两银子,趁乱跑了。
“你们……”傅老二气得咬牙切齿。
可这时反应过来的大房和三房的人,都跟着加入了追打傅老二的行列。
尤其是傅绾书的二哥,一拳又一拳砸得傅老二连连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我这都是为了救爹和兄长啊!”
混乱的饭厅终于安静了下来。
傅老太太问傅老二那话是何意?
傅老二这才说出了杜大人对傅绾书有意的事。
“人家杜大人说了,只要让绾书过府为妾,就向陛下说情,将父亲和大哥放出来。”
“杜大人?是御史中丞杜文康吗?”傅老太太皱着眉问。
傅老二一脸得意,满脸都是认识大人物的沾沾自喜。
“是啊!就是御史中丞杜大人,他这些日子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
“啪——”傅老太太忽然一巴掌扇在了傅老二脸上。
“娘,您这是干啥啊?”傅二婶心疼自个男人,又不敢对老太太撒泼,只能满脸怨愤的瞪着她。
“混账东西!那杜文康只比你爹小八岁,你竟然想着把绾书送去给他做妾?你是如何想得出来的?”
“儿子也不想啊!可是人家杜大人就是点名了要她,只要她去了杜家,爹和兄长就能早日从狱中脱身,这为人子孙能为长辈尽孝也是她的福分。”
“就是啊!爹和大哥还在牢里受苦,你们总不能只想自己吧?”傅二婶跟着帮腔。
“你既然想将绾书送去杜府,为何又要找人来毁了绾书的名声?”傅老太太隐忍着怒意追问。
傅老二眼神闪躲,嗫嚅着道:“我……我这不是怕……怕你们不答应吗?再说了,那两人都是杜大人那边的人,只需杜大人知道绾书是清白的就行了。”
“你这畜生,你给我趁早歇了这龌龊心思!你爹和你哥要是知道他们是靠着绾书委身与人为妾才出来的,他们宁可死在里头。”
“可是,娘……”
“闭嘴!这事不容再提!现在来说说你们二房究竟藏了多少钱?”傅老太太话音一落,二房众人皆变了脸色。
傅老二遮遮掩掩磕磕巴巴道:“没……没多少,就是几十两碎银。”
傅老太太可不信,立刻让人去他们的屋子里仔细搜了一遍。
这一搜,便搜出了一千三百两银票,还有一匣金银珠宝和六贯铜钱。
“这就是你说的几十两碎银?”傅老太太满眼失望。
她怎么会忘记,前几日自己病得下不来床需要请大夫时,二房一家咬死了一文钱都没有,最后是邱氏典当了自己珍爱的发钗请了大夫,傅绾书回来后又将发钗赎了回来。
大房和三房所有人看着二房一伙人都是满眼鄙夷。
自从傅家遭难,二房是既不出钱也不出力,把自私自利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些钱是我们凭本事赚来的,我们可不会交公。”傅二婶当即起身,将一堆钱财护住,然后用防贼的眼神盯着大房和三房的人。
傅绾书顺了顺老太太的背,正色道:“祖母,二叔二婶不是吵吵着要分家吗?今儿大伙都在,就分了吧?”
“傅老二,你当真想分家?”傅老太太直觉心累,这样的儿子她也着实不想要了。
傅老二当即站出来,义正辞严道:“分家可以,你们别想打我们的钱的主意,这些钱我们是不会拿出来分的。”
“大房、三房,你们愿意分家吗?”傅老太太没有理睬傅老二,而是看向大房和三房。
邱氏率先表态:“娘,现在爹和大郎都身陷囹圄,我们一家人须得拧成一股才能度过难关,这会儿不是分崩离析的时候。”
傅三嫂看了看丈夫,二人默契的点了点头后,坚定道:
“对!我们三房也不赞成分家,现在正是最难的时候,分家只会更难活,我们和大房不分。”
傅老太太总算还有一丝欣慰:“行,那就好办了,只需把二房分出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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