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和太子本质上是一样的,他们看中的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
前世南姝当上太子妃,自是风光无限,可惜也没有风光多久。
陈婴又在宝贝他的纸人,仔细地捋平上面的褶皱,本来还想带陈婴一起回府的陈月年改变了主意,让陈生掉头把陈婴送回棺材铺。
陈婴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少爷,你为什么要送给我回棺材铺,我看方才的路线明显是回府的。”
他想他的梨姐了。
陈月年掩唇轻咳了一声:“你少夫人在家,我怕他看见你的纸人会害怕,除非你把你的纸人给收起来。”
南愿被他的纸人吓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所以人可以出现,纸人还是暂时不要出现了。
“好吧。”陈婴难过地低下头,他不明白,他的纸人那么好看,为啥南愿就是不喜欢。
其实陈月年也不喜欢,单纯就是觉得不好看,煞白的脸,脸颊涂的红彤彤的,咧着一张吃人的大嘴对着你阴恻恻的笑,试问谁喜欢。
反正他是欣赏不来。
南愿无聊地躺在贵妃榻上看话本。
秦惜婉送他回来后,说陈月年也很快就会回来。
他让秦惜婉留下来好好玩几天,但是秦惜婉说她还是想待在练武场,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地盘。
事实是陈月年警告她说没事就不要带坏南愿,天天给南愿讲一些他的坏话,搞得南愿每天看他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他陈月年一等良民,会是那种做坏事的人吗。
秦惜婉耸了耸肩,表示她说的可全是大实话,陈月年不乐意,跟她秦惜婉有什么关系。
南愿还是蛮喜欢跟秦惜婉聊天的,很多事情陈月年不会主动跟他讲,他想要多了解陈月年只能通过秦惜婉这个渠道。
秦惜婉先是和他说了很多陈月年不好的方面,然后就是陈月年身上的优点和闪光点,南愿每次听都觉得很哇塞,心想原来陈月年是这样的人,见识到了。
现在秦惜婉走了,南愿想找人聊天都找不到。
他百无聊赖地躺在软榻上,左等右等,差点又要睡着了。
陈月年天不亮就出发,这都快晌午了,人还没有回来,上什么朝要那么长的时间。
该不会是陈月年在朝堂上说了什么污蔑梁帝的话,被梁帝给关起来了吧。
南愿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性,秦惜婉说过陈月年很讨厌梁帝,经常和梁帝对着干。
他忧心忡忡,书本上的字慢慢变得模糊,一个都看不下去。
南愿干脆把书放下,打算去门口看看陈月年回来没有。
不知何时,外面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雨。
难怪今日不是很热。
这场雨来的不及时,南愿有些焦急地站在门口,院子到大门还有些距离,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伞在哪。
南愿深呼吸一口气,一不做二不休,用手挡在额头上,直接冲到漫天的雨幕中。
地上积了一些水,形成了小小的水坑,南愿走的急,一脚踩了上去,鞋子瞬时湿了大半。
陈梨正巧过来给他送些水果,哪想能看见南愿如此疯狂的举动,吓得她手上的果盘都扔了,忙不迭上去给南愿撑伞,“少夫人,这大下雨的你是要去哪里,怎么也不打伞,也不叫我们,这要是淋坏了身子,少爷肯定是要罚我们的。”
南愿心虚地笑了笑,张口为自己辩解:“这不是一时之间没找到伞,想着也没那么娇贵,淋点雨算什么,”
陈梨略带着责怪的语气:“少夫人,你的身子娇不娇贵可不是你说的,是少爷说的,少爷说了,要是你有半分闪失,都要找我们算账。”
南愿想打着哈哈掩饰过去,刚到花园就看见撑着油纸伞朝他走来的陈月年。
南愿眼前一亮,陈梨一个不注意,他就已经跑出去了,像个炮弹似的冲到陈月年身上。
陈月年下意识就揽住南愿的腰,雨伞往他身上倾斜,心疼地皱着眉,“下着雨呢,怎么那么着急。”
陈梨还想南愿是不是想寻求点刺激故意淋雨,看到南愿如此热情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想少爷了,下雨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少爷。
没她什么事儿了,她先走吧,给少夫人准备点热水姜汤。
虽然只是淋了一点雨,也还是有风寒的风险。
陈月年还看到他脸上有水,衣服和头发都是湿的,马上就猜出南愿出来就没有打伞,他想给他的脸擦擦水,只是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南愿,实在是空不出手来。
他没有责怪南愿,只是问:“下雨跑出来做什么,不知道往家里跑吗。”
南愿双手圈着他的腰,大半个身体都靠在陈月年身上,陈月年比他高点,他说的时候需要仰着头。
南愿没有说谎,如实地说:“你一直没有回来,我想你了,想去门口看看你回来没有。外面下雨,没找到伞,我一个大男人,淋点雨算什么。”
陈月年附身在他唇瓣上亲了亲,蹭掉了他脸上大半的水,“我也很想你,先回去吧,还是说你想站在雨里面和我说话。”
南愿这才注意到陈月年背后的衣服全都湿了,伞全部往他这边倾斜,雨水顺着伞尖儿全部落到陈月年的背上,他都不知道陈月年是这样和他说话的。
“你还说我下雨不会往家跑,看看你自己,衣服都湿了也不吭声。”南愿摸了摸他的后背,都能直接拧出水来了。
陈月年牵着他的手,不甚在意地说:“我一个大男人,淋点雨算什么。”
南愿抬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那我不也是大男人,陈月年,你好双标。”
陈月年干脆揽着他的腰,和他的身体紧紧挨着,“这样我们就都不会淋到了。”
南愿单手环着陈月年的腰,“我也不知道今天会下雨,不过下过雨天气应该会凉快一点。”
他们旁若无人地走过,以至于没看到撑着伞站在一旁的三人组。
陈生夹着嗓子和身旁的陈梨说:“这样我们就都不会淋到雨了~~”
陈梨同样夹着嗓子:“你淋雨雨了,我好心疼啊。”
陈平:“恶心人能不能滚远点。”
马车上的伞只有一把,陈生原本打算自己先回去,然后拿伞给陈月年,结果陈月年笑眯眯地说不用。
陈生感动的要死,还以为是陈月年想和他撑同一把伞,少爷真的好好呢。
然后,陈生眼睁睁看着陈月年从他手里夺过伞,并且轻飘飘丢下一句:“我叫陈平来接你。”
陈生左等右等没等到,等不下去就自己先回去,反正他淋点雨又没什么。
再然后,就是陈生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月年和南愿在雨中拥吻,真的好甜呢,感情真好。
陈生木着脸抹掉脸上的雨水,但是怎么抹都抹不掉,原来是眼泪混合着雨水一起流下来了。
哭惹,为少爷和少夫人美好的爱情鼓掌。
热水很快就送进来,陈月年先拿了条干毛巾给南愿擦干净脸,检查了一下他的里衣没有湿,只是外衫湿了之后才松了口气,“以后都不许下雨往外面跑,就算是想玩水也不行。”
南愿嘟囔着,似乎是有些不服气:“这么热的天气,你洗澡都洗冷水,这雨水还是热的呢,能淋的坏人吗,哪里娇贵了,再说,你那天不还是拉着我洗了冷水澡,这会儿就开始说我,哼,陈月年,你很双标。”
下雨不知道往家里跑,说的他好像是一个智障。
陈月年想了想那天,“你不是挺热的吗。”
南愿下意识反驳:“我热什么!”
半晌后,他后知后觉,气成河豚,推着陈月年去换衣服:“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快去换衣服,要是不小心有个风寒发热,我看谁伺候你。”
陈月年没和他说,这点雨算什么,有的时候埋伏,就算是冰天雪地,雪都把人掩盖住了,还是不能动。
换好衣服后陈月年便出来,看到南愿单手托着下巴,无聊地摆弄着腰间的玉佩。
他很认真地思考过一个问题,如果他不在家,就比如他今天要去上朝,等以后他还是要回边关,难道就要让南愿什么也不知道地等着他吗,成为一个望夫石。
上一世南愿就是这样,每天都待在家里,待在这个小小的院子,没有社交,没有娱乐活动,日子从睁眼开始就能看到一天的头在哪里。
一个人慢慢等,日子过得很无聊,秦惜婉和虞岁晚还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只是也不可能一直麻烦他们两个。
让他出去玩,也不能说每天都出去。
他希望他的阿愿是鲜活的,是开心的,而不是死气沉沉。
坐在南愿面前,陈月年开口道:“阿愿,你愿意打理家里的生意吗,不用担心你不会,家里的人都会帮你的。”
南愿有些意外,“好好地为什么要我去,那边不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陈月年握着他把玩玉佩的手:“我是怕你平时待在家里太无聊,陈生陈梨他们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地陪着你。一天两天还好,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我怕你会不喜欢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