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年以后要不改名叫陈皮糖,形象又贴切。】
南愿无知无觉,根本不知道内心的想法被陈月年听去了。
用糖来形容一个男人,一般男人会觉得这是在羞辱人,只是陈月年不仅欣然接受,还特别喜欢这个称呼。
这说明什么,是老婆喜欢他的表现,老婆觉得他很甜。
陈皮糖本人黏黏糊糊的,走三步路,絮絮叨叨说了不止十句话,半个多月没和南愿见面,他说的基本上都是没有信息量的废话,单纯地和南愿分享日常生活,哪怕是他今天吃的西瓜甜不甜。
南愿耐着性子听陈月年讲完,并不觉得陈月年很无聊,他想要从日常小事开始了解陈月年。
说着说着便提到了虞岁晚,两个拧巴麻花,尤其是虞岁晚,还不清楚陈月初的心思,他各种明示暗示,结果虞岁晚还是不相信,必须得要陈月初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虞岁晚才会相信。
估摸着两人的心思,南愿斟酌着语气:“你知不知道,月初有和岁晚成婚的想法吗,不要说近期,就以后,总不能一直让岁晚住在别院吧,如果月初不喜欢人家,也不能这样吊着人家。”
喜不喜欢总归是一句话的功夫,也免得虞岁晚苦苦痴缠,名不正言不顺地留在这里。
“他们两个?”陈月年回想了一下上辈子他俩的结局。
陈月初起兵造反,江山易主,虞岁晚似乎是当了他的皇后,比他爽多了,不像他,没老婆疼,没老婆爱,还死得早。
看来,陈月初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拥有至高无上的主角光环,他则是主角成长路上的一大契机,他不死,陈月初怎么造反。
至于中间的这几年时间没有虞岁晚的消息。
虞岁晚的身份已经被陈月初抹去,难保有人会认识虞岁晚,到时候把虞岁晚给捅出去,陈月初别说保他,连他自己都有杀身之祸。
让虞岁晚住在这里是为了保护虞岁晚,虞岁晚是陈月初藏的宝贝,没有足够的实力和皇权抗衡之前,陈月初是不会将他置于危险的境地,低调,就是对虞岁晚最好的保护。
但陈月初又少不了来找虞岁晚,他干脆演了出戏,表现得和陈老爷子意见观念不合,要是发生了争吵就会跑到这里来住,所以这几年时间暂时没有人怀疑到这里。
但凡是想要跟踪陈月初的,全部有去无回。
“有情人终成眷属,无缘人即便是夫妻也没办法和睦相处,他们之间的事我们不好过多掺和,反而是越界了,就让他们自己造化去吧。”未来要当帝后的人,陈月年那叫一个眼红。
重来一世,他要和他的阿愿有个善终。
南愿思来想去,发现陈月年说的是对的,他还是不要过多干涉人家,万一是他不小心破坏了人家的姻缘就不好了。
“我本来还打算问问月初的意思,听你这么一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岁晚想知道的话会去找月初问个明白。”
饭桌上的菜很清淡,适合陈月年吃。
落座后,南愿先是给陈月年盛了碗汤,陈月年客气地说了声谢谢,他诧异地看了陈月年几秒,压下心头涌起的怪异心思。
陈月年安安静静地喝着汤,没发出一丝声响,只有偶尔汤匙和碗壁碰撞发出的声音,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礼仪典范,与他往日的形象大不相同,或者是和南愿心目中的形象有悖。
世人皆传陈月年是一介草莽,那日在画舫不分青红皂白,二话不说就对两位公子动手,影响十分二恶劣,如果人人都像陈月年用武力解决问题,岂不是乱套了。
外人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但南愿清楚,是赵明笙和楚文墨先挑衅他,陈月年只不过是替他出头,换成他,他定做就是半夜的时候躲在角落偷偷扎他们小人,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没有陈月年,他被骂了就是被骂了,谁在乎。
传言和现实相悖,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听到的话,世事如何他们并不在乎。
南愿发现,陈月年总是给他很大的惊喜,反倒是他,带着偏见认识了陈月年,却忘了,陈月年先是陈大少,然后再是小陈将军,怎么可能是个粗俗莽夫。
关键是长的也不粗俗啊,一个字,帅炸了。
陈月年心安理得地接受南愿的夸赞,真不是他故意吹牛。
吃得差不多了,南愿放下筷子,陈月年也慢条斯理地跟着放下,拿着帕子擦嘴,还不忘记问:“阿愿吃饱了吗。”
南愿点头:“吃饱了,我看你今晚倒是吃的很少。”
陈月年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吃得少。”
南愿尴尬地指了指他:“我以为你会借题发挥,比如说身体不舒服,手使不上劲儿,需要我帮忙喂你吃饭啥的,没想到你挺坚强的,我都没有用武之地,希望你继续保持。”
陈月年了然,故意打趣他:“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只是很可惜,我手上没有伤,不存在使不上劲。但是你都这么说了,为了满足你乐于助人的愿望,我可以给你个帮助我洗澡的机会,放心,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听你的。”
后面的几个字,陈月年说的格外暧昧,南愿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全身的血液逆涌,集中到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凳子像是长了刺,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先发制人,言辞凿凿地指责陈月年:“现在你都这样了,居然还想着洗澡,陈月年,你已经是有家庭的人,知不知道要爱惜身体,就算你不爱惜,为了这个家也要爱惜,再有下次,你就死外面别回来了。”
陈月年被说得一愣一愣,无辜地凝望着他,他不是说了句帮忙,南愿至于那么大反应,整的好像他占了人家便宜。
况且他都听老婆的话,老婆不是应该高兴吗。
他委屈,他洗澡的时候确实需要很小心,防止伤口沾水。
陈月年屏息凝神去关注南愿的心声。
【陈月年这个流氓,亏我刚刚还夸他帅,脑子里一点健康思想都没有,光想着那么档子事儿,不就是新婚之夜没洞房,他有必要一直提吗,真是斤斤计较,说话也模棱两可。】
陈月年:“……??”
他啥时候说话模棱两可了,他啥时候斤斤计较了,难道是那晚他们什么都没干,导致南愿不开心了?
可是,是南愿自己说暂时还不想的啊。
陈月年里外不是人了,“我不是故意受伤的,主要是当时情况凶险,我们人手不够,他们的人正好凑到一起。我们可是死里逃生,差点你就见不到我了。”
南愿正想说,陈月年没给他这个机会:“再说了,这么热的天儿,我想洗个澡很过分吗,就算你不帮我,我自己也可以洗,我只不想让你觉得你是来照顾我的,结果什么忙都帮不上,心里有挫败感。”
南愿被他的话一噎,发现是他反应太大了,主要是他真的怕陈月年提出那样的要求,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对,对不起,”南愿结结巴巴地道歉,脸上的红还没未散去,是羞还是恼,也就知道他自个儿知道了,“那我帮你洗吧,你这到处都是伤口,你一个人也搞不定。”
陈月年还十分善解人意,处处都在替南愿着想,“我一个人可以的阿愿,刚刚只不过是说说而已,这几天我都洗出经验来了,不会碰到伤口,你不用太为难。”
南愿推着陈月年出门,口是心非道:“都结婚的人了还说这些话,洗个澡多大的事儿,如果以后坦诚相见,岂不是羞都要羞死了。”
陈月年被动地走着,还不忘回头看南愿:“羞,我不羞啊。”
南愿:“……”
他怎么感觉他挖坑给自己跳,都要跳过这个话题了,他还绕回来,这不明摆着让陈月年误会。
七月份的夜晚,蝉的叫声都被燥热影响得变小,更别提人。
从饭厅走到浴房的距离南愿都出了一身汗,不停地用手给自己扇风。
陈月年虽然也热,但没有南愿那么夸张。
这几天的冰块没少过,还没化完又拖来给陈月年用。
陈月年还是热的不行,汗湿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最后干脆懒得穿了,他身上还缠着纱布,什么都看不到。
他身上黏糊糊的,伤口上了药,两种味道夹在在一起,他感觉自己要馊了。
南愿道没觉得陈月年有多大味道,第一天见到陈月年起,他就觉得陈月年身上香香的。
夏天没那么多讲究,陈甫给陈月年打了几桶井水放在浴房。
南愿还在外面做思想建设,陈月年将衣服除去,留了条亵裤,大长腿一迈,跨进浴桶,整个人坐在冷水里,水恰好浸到他的腹部。
井水清凉,打上来之后估计是放了很长一段时间,温度变高不少,不会凉的难受。
沾湿毛巾,陈月年认真地擦洗着裸露的肌肤,他的动作很快,渐渐地浴桶的水也变得浑浊。
南愿只听见里面的水声,脑子慢了半拍,人已经推门进去了。
正好陈月年从浴桶里站起来,正准备出去,重新把水给换了。
四目相对,尤其是陈月年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南愿面前,他失措到语无伦次:“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陈月年:“我洗澡穿什么衣服。”
他都已经留了一件了,这还不行吗。
陈大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