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初把他的书拿走,牵着他的手到中间的石凳坐下,“城西那件铺子的桂花糕,陈悦说你念叨好几天了。”
虞岁晚闻言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桂花香扑鼻而来,令他满足的眯了眯眼,“我想这一口已经想了很久了,方才还想着吃,你就送过来了,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他初到盛都,吃的第一样东西就是这桂花糕,甜而不腻,桂花的香气很浓,秋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此后每年秋天他都心心念念桂花糕,吃了才算是入了秋。
瞧他吃得愉悦,陈月初也忍不住跟着开心,给他的茶杯倒好水,免得他噎着。
陈月初:“你选的礼物我那新嫂子很喜欢,特地过来感谢你给我出这个主意。”
虞岁晚饮了口温茶,就着咽下口中的糕点,无所谓地摆摆手:“他喜欢就好,说起来我也不知道送点什么,只是觉得送金银很实在,正常来说应该都会喜欢。”他比较俗气,多一些金银财宝,日后就算是逃难也不至于饿死。
陈月初跟着附和,他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两个锦盒,比送给南愿的盒子还要大,还要重,“那照你这样说,你应该也喜欢。”
虞岁晚吃着糕点的动作停了下来,水汪的大眼睛很茫然,“怎么我也有?”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陈月初准备了两个锦盒,一个锦盒装着纯金条,另一个锦盒则是放了一些金饰品,还有他亲手缝的发带。
虞岁晚喜欢随性的穿着,衣服大多宽松柔软,怎么舒服怎么来,又不喜欢束发,经常都是简单的用发带绑着,松松垮垮,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条。
陈月初想不到送他什么,金银财宝,珍稀古玩送多了也会厌倦,就亲自动手给他缝发带。
刚开始还缝的很丑,针脚粗糙,还给他手扎了很多血洞,陈月初就每天练,熟练之后就开始绣一些样式简单的花纹。
陈月初发现缝好一条发带,不比他经营店铺简单,因为是送给虞岁晚的,花费了他很多心思。
虞岁晚猛塞了一大口桂花糕,又灌了一大杯茶将它咽下去,然后迫不及待地拿出一条荷叶青色的发带观赏。
整条发带的款式简单,只在边角上绣了几片荷叶,背过来是他的名字,岁晚。
陈月初藏了点小心思,他把“月初”绣的很小,不仔细找根本找不见,但虞岁晚一眼就发现了,指着它,揶揄地看向陈月初:“陈大人,没想到你那么幼稚呐,敢不敢把字绣大一点。”
陈月初羞恼地把发带拽过来,“不喜欢就不给你了,还要嫌弃。”
“陈大人可真是冤枉我,我几时说了嫌弃,”虞岁晚将原本的发带解下,背对着陈月初,“快,帮我绑上。”
陈月初哼哼两声,“你要是敢嫌弃,我就用这些发带把你给绑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收拢他的墨发,用发带缠绕了几圈,在脖颈往下三寸的位置打了个结,“绑好了。”
虞岁晚有些臭美地转了转上半身,像是在给陈月初展示,“怎么样,好看不。”
“我亲手缝的,能不好看吗。”陈月初傲娇地说,全部都是按照虞岁晚的喜好来。
虞岁晚大吃一惊,“你亲手?这么多都是你亲手做的。”他粗略的数了数,大概有七八条,条条不重样。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是谁,”陈月初干脆把手给虞岁晚看,“一开始很生疏,针扎的我的手可疼了。”
陈月初长年执笔握剑,手上有很厚的茧子,根本看不出来上面又被针扎过的痕迹,但虞岁晚还是心疼地吹了吹,“陈大人对我可真好,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陈月初反握住他的手,慢吞吞地说:“你本来就是我的。”
虞岁晚乐不可支,平日想听他说几句好话都听不到,今个儿是转了性子,还是被他大哥还有新婚嫂子刺激到了。
陈月初就是被陈月年刺激到的,他赞同陈月年的话,并且举双手赞成,他不厉害一点,日后怎么给虞岁晚更好的生活。
他想牵着虞岁晚的手,光明正大的和他去城西的铺子买桂花糕,不只是买桂花糕。
虞岁晚想留他在这里吃饭,但陈月初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他那大哥新婚,指望不上他帮忙,待了几分钟,把礼物和桂花糕送到后就匆忙离开。
虞岁晚将他送的礼物收好,发带也舍不得拿出来,搁在枕头旁边,醒来时睁眼就能看到,都是陈月初亲手给他做的,等日后离开了总归也是有个念想。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楚陈月初不会为了自己做出违背家族利益的事,当初求陈月初救他于水火之中已经很令他为难了。
难道还要让陈月初再为难一次吗。做人不能太贪心,能陪在陈月初身边,他已经很满足了,再不能奢求别的。
陈悦按着陈月初的吩咐来给虞岁晚送切好的瓜果解暑,却见他坐在床头,盯着手里的两个锦盒发带,眼眶红红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啊?哭了?陈悦自动理解。
陈悦悄悄转身,没有惊动虞岁晚,出了院子后速度快了起来,让陈词去把陈月初给追回来。
陈月初都快到城门口了,一听说虞岁晚哭了,心急如焚就要赶回去,至于陈词,被他打发去找陈月年。
他哥新婚跟他有半毛钱关系,他老婆都哭了,他不得回去哄哄他老婆。
于是,刚从训练场回来的陈月年接到了来自弟弟的关爱。
【我要陪陪老婆才有决心造反,这段日子就麻烦你了。——陈月初】
陈月年:……
破大防了。
陈月年面无表情地团吧字条,真是为难陈月初百忙之中想个理由来敷衍他,罢工就罢工,还矫情的说要陪老婆,谁没有一样。
话是这么说,原本想回院子的陈月年转身出了府。
南愿刚睡醒,陈梨就和他说陈月年今晚应该会回来很晚,让他先吃饭不用等他,实在是想他可以去找他。
陈梨疯狂暗示南愿,贴心了准备吃的给南愿一会儿带过去,为了陈月年的幸福她真是操碎了心。
好在南愿接收到了陈梨的信息,主动说:“那我们去看看他在干嘛。”
陈梨:“大少奶奶,马车已经备好了。”
南愿无语扶额,大少奶奶,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你要实在是想叫,就喊我少夫人。”南愿打着商量说。
陈梨歪着脑袋,似乎觉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