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牢头得知今日关押之人意图“刺杀大人”,还有“鼓动谋反”之嫌,整个人瞬间化生酷吏。
你谋不谋反他管不着,但你刺杀大人那就不行。
他的年纪本就应该退下来,但谢大人感念他的不易,让他守着空落落的牢房,每月的待遇跟其他捕快一样。
这让他的老年生活得到了一丝藉慰,这属于恩同再造。若是谢大人身故,他也就没了活路。
念及至此,方牢头那是无所不用极极,当天晚上就将监牢里面的刑具挨个用流寇的血清洗的一遍。
以至于次日,刘班头来提人的时候,都忍不住的感叹道:“老方!你昨日可是英姿不减当年呀!”
“你少贫嘴。人你赶快带走,不然一会死了可不怪我。”方牢头心不跳脸不红的说道。
刘班头用铁尺拨弄着流寇耷拉着的脑袋,啧啧称奇道:“啧啧啧,看不出来,你还挺舍得。”
“行了,赶快提走。”方牢头说罢便退了自己的房间。
刘班头惋惜的摇了摇头,冲着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手势,衙役快速上前将流寇架了出来。
刘班头压着流寇招摇过市,将谢淑婷昨日的吩咐展现的淋漓尽致,时不时的还与百姓交谈几句。
一路上又是引的不少百姓唏嘘,纷纷感叹道:“谢大人不愧是屠戮阎罗,这又准备杀人了。”
“走!看热闹去。”
几人说话间又是奔走相告,不多时便引来了大批百姓,将监斩台围得水泄不通。
等将人押至监斩台,谢艇玟不禁眉头一皱,沉声道:“刘班头!这人何故伤的如此深?”
“回禀大人,此人昨日得知今日行刑,竟然胆敢越狱,所以卑职只得出此下策。”刘班头俯身说道。
孙诚闻言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他是刑衙主事,对于手下人的操作最是心知肚明。
可是一看到那流寇的身形,也是忍不住的劝解道:“刘班头!跟下面的人交代一下,下场碰到这种事情,差不多得了。”
“是!~”刘班头抚手应声道。
谢艇玟不疑有他,扫视了一眼场外观看的百姓,而后便冲着孙诚点了点头道:“宣判词。”
“是,大人。”
孙诚抚了抚手,拿起桌案上的判词,缓步走到看台边缘,沉声道:“兹有流寇侵境,刺杀朝廷命官。谢大人擒获匪首一名,与今日监斩台,枭首示众,以安民心。”
“这家伙刺杀谁了?”
“判词上说的是朝廷命官,那不是谢大人吗?”
“我刚刚听刘班头说了,昨日真是好险,衙役也伤了七八人,眼下的局势好不安稳呀。”
“不过好在来古县安稳,有谢大人坐镇,我们也不必担心流寇犯境。”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也不是不显焦躁的等着日头,直至日头当空,刘班头换了一身红衣,持刀立在流寇一侧。
谢艇玟抬了抬眼眸,看了一眼日头后,沉声道:“午时已至,行刑。”
“刷!~”
寒刀过颈,一颗人头顺势跌落监斩台。
不少百姓急忙伸手捂住眼睛,但又将手指眯出一条缝,深怕错过了刚刚惊险的一幕。
人群中瞬间发出一阵惊呼,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谢大人英明!"
"有谢大人在,我们来古县一定会越来越好!"
谢艇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是隐有不安。虽说这次的事件震慑了流寇,但并非是长久之计。
而且这流寇谋反,最终受苦的还是底层的百姓。
念及至此,谢艇玟将判词盖上了官印,从袖子中摸出一封奏折递给了孙诚道:“派人,迅速将此事呈报吏部。”
“是!~”孙诚应声接过了奏折,他也清楚此事兹事体大。
将流寇处决之后,首级悬挂在来古县的城墙上,还贴了一通告示警示百姓,一行人便匆匆回到县衙。
谢艇玟立即召集捕头曹真、六衙主事、以及三班衙役的班头等人,返回县衙商议对策。
谢艇玟刚刚走进客厅,便见谢淑婷老神在在的坐在一一侧,心中却是颇感欣慰。
“小姐!~”众人急忙抚手见礼道。
“嗯!~”
谢淑婷微微颔首,旋即福了福身道:“女儿见过父亲。”
“坐吧,都坐吧。”
谢艇玟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而后面色凝重的说道:“昨日之事让本官心存担忧,这粮仓必须加强守卫,但仅靠衙门的力量恐怕难以应对。”
“不如向附近的兵营求援?”朱贵提议道。
孙诚却是摇摇头,沉声道:“离来古县最近的是永州,但永州团练使之事,诸位怕是已经忘记了。”
孙诚的提点,瞬间让众人回忆道当初与永州团练使魏鹏的过节,若是真的将此人引过来,怕是福祸参半。
一时间,众人陷入沉思。
这时,刘班头突然开口道:“大人,属下有一计。”
“哦!你且说来听听?”
刘班头憨憨一下,先是扫了众人一眼,略感一丝尴尬的说道:“大人!我们可以组织民防队,发动百姓共同守护粮仓。”
谢艇玟眼睛一亮,朗声笑道:“此计甚好!民防队既可增强防守力量,又能让百姓参与其中,提高他们的安全感。”
“大人!此计怕是不行。”
“孙主事!为何?”谢艇玟面露不解道。
“大人!”
孙诚抚了抚手道:“眼下百姓都在关照红薯的生长,陈大人也是奔走各地,若是组织百姓成为民防队,那地里的庄稼怕是要减产。”
孙诚说的也是不无道理,毕竟眼下百姓的生存也是很重要,这红薯可是关系到来古县几万人的性命,谢艇玟也不敢马虎。
“父亲!其实组建民防队也不是不可。”
“嗯!~”
谢艇玟神色一怔,急忙追问道:“淑婷!你是不是有办法?”
众人目光莫名的汇聚的谢淑婷的身上,他们的双眸也是露出了渴望的目光,不少人是见过谢淑婷的手段以及才思的。
“父亲可记得先唐的军屯?”
军屯是军队组织农民进行农业生产的一种制度,其中优点甚多,但以来古县的地理位置,显然是多有不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