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长公子府
一身材中等,体型匀称的男子,头戴玉冠,身着金线绒裘,脚踏厚底皮靴,外套一件厚重的银丝斗篷,刺绣精美,珠片点缀。
此刻,他正缓缓地侧转过身来,一张阴沉的马脸上,那对儿狭长的三白眼死死地盯着侧后方的黑衣男子,“就出动两个宗师中期的废物?”语气阴冷,充满了嘲讽和不满。
"回大公子!不是的,七长老白瑶亲自回来了,只是......"黑衣男子低头躬身,声音迟疑,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那女人已经武圣中期了吧?还搞不定一个一郡小小指挥使?你别告诉说又有南蛮插手了?”大公子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打断了黑衣男子的话,语气愈发阴冷。
“没有!不过……八王爷出面了。”黑衣男子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声音微颤。
“无能之辈!只会找借口!我要你们何用?”
大公子狠狠一甩袖子,转身走上台阶,在宽大豪华的朱红交椅上坐下,目光再次盯向下面黑衣男子,锐利如鹰,一丝阴狠之色闪过。“确定他要来交州?”
“已经确认,早间他已经往这边出发了。”黑衣男子连忙点头回应,同时长呼一口气。
大公子一侧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挑,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好!很好!这次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给我留下吧!”
说完,他单手向后一掀斗篷,从腰间摘下一块精美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飞字。他甩手将玉佩丢向黑衣男子。“通知白家,这是最后一次。召集各家高手,待他离开交州之时,便是其死期。”
黑衣人接过玉佩,迟疑片刻后,再次躬身道:“大公子!丰州传来消息,说那个朱耀迟前往了丹阳湖,并且征集了不少大型船只。”
大公子眉头微皱,满脸不屑地道:“船?琼州那边不也是如此吗?还漕帮!真是物以类聚!一群宵小之辈,根本上不了大雅之堂。”
黑衣人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道:“丰州那边担心他们会大肆发展漕运,如果岭南和丹阳湖的匪帮真的联手,那么形势对我们将会非常不利。所以希望大公子能够派遣一些高手,协助丰洲军剿灭匪患。”
大公子挑了挑眉,疑惑地问:“这个时候剿匪?难道是王爷的意思?”
黑衣人点点头:“王爷说了,丰洲军剿匪这么多年,也该有点建树了。”
“不就是搞搞形势么?都是做给朱家看的,丹阳湖匪军虽然军力不怎么样,但高手却不少,咱丰洲军没必要去拼命。”
“王爷的命令,不好违抗!”
大公子不以为意,“你通知外公先调高手来交州,我要当着八王爷的面,好好打打朱家的脸,这个可比剿匪那卖力不讨好的事强多了。”
岭南广南城陌刀营驻地
袁仁杰正检视陌刀营的训练情况,一边赞叹,一边和麻彪聊着。
“副指挥使!我这儿刀都凑齐了,人啥时候给俺补齐了?”麻彪笑嘻嘻的问。
袁仁杰斜了他一眼,笑骂一声:“你少跟我胡搅蛮缠!大胖儿兄弟那里几乎把所有会来事儿的人都要走了,之前又给了你六百身强力壮的老兵,还没完了?”
“六百太少了!别的营少说都一千人了!”麻彪一脸委屈的样子抱怨着。
“你有刀,有战甲吗?大人可没说让你扩充陌刀营,还是给我好好训练吧!”袁仁杰瞥了他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这时,韦章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大人!给我们扩充到一千吧!战甲我来弄!”
袁仁杰嘴角一抽搐,还没等反驳。校场大门口跑进来一个传令兵,远远的就高声喊道:“大人!指挥使来信了!”
袁仁杰脸色一变,急忙大步迎了上去,韦章也顾不上之前的话题了,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传令兵面前,袁仁杰一把从传令兵手中抢过信,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
然而,接下来,他整个人都懵住了,瞪大眼睛,双手使劲摊撵着信纸,似乎想要把那巴掌大的信纸里隐藏的字给挤出来。
韦章在一旁急得不行,踮起脚尖探头张望,“怎么说的?”
袁仁杰嘴巴张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最后无奈地回手将信递给了他。
韦章微微一愣,他偷看是他自己的事,但是袁仁杰明着给他就不一样了,不说军事机密,长官的信也少会给下属看。
不过他向来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而且此刻心里非常着急,于是毫不犹豫地接过信件并展开来看。
可是看了一眼,他又抬头看向袁仁杰,似乎期待得到一些解释,但袁仁杰没有回应。
接着,他将信在手中翻来覆去地仔细检查,疑惑地问:“就一个字,好?什么意思?”大眼睛瞪得牛大,一脸稀奇的样子。
袁仁杰则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看向传令兵,“就这一封?”
就在这时,还没等传令兵回答,大门口又跑来一个传令兵。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感到迷惑不解,就连传令兵本人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第二名传令兵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恭敬地喊了一声:“大人”,又呈上一封信。
袁仁杰下意识地与韦章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涌起一丝默契,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想法——这才对嘛!
此时的袁仁杰脸上的神色已经自然多了,不慌不忙地接过信,展开来看,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几乎铺满了整张纸。
一盏茶过去了,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两盏茶过去了,他眉心纠成了一个大块旮瘩。
韦章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焦急地叫了声,“大人!”说着伸手去拿信。
袁仁杰却敏捷地侧身躲开,瞪了他一眼,“这是关于青山军和林城军调度的命令,跟赵子龙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韦章那大眼睛瞪得更大了几分,与他对视,一脸猜疑,显然是不信他所言。
袁仁杰没再搭理他,开始踱步沉思,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好……好……好……”
大约过了半刻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吐出来,自言自语:“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只能等等看了。”
“什么等等看?”韦章一直待在他旁边,完全是一副吃现成儿的模样。
袁仁杰迟疑了一下,缓缓道:“估计大人可能是想利用赵子龙的事来勒索永侯,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什么意思?”韦章一脸疑惑。
“就是那么个意思!”
“咋?你的意思是子龙在按照大人的命令行事?”韦章追问。
“这个还不好说!”袁仁杰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大人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亏,他总是能够将利益最大化。”
韦章还是不太明白,似乎还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打算,但袁仁杰却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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