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出了街口,正赶上阮廷山返回,虽然面对这奇怪的情景,阮廷山也很疑惑,但他好像有心事,并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只见他快步走到杨天祏身边,低声说道:“大人!姜兄弟那里来消息了,说是年跟儿里,东域泸洲要举办武林大会。”
“泸洲?”杨天祏愣了一下。
“嗯!”阮廷山点头道。
“不是伏山么?”杨天祏皱起眉头。
“不一样!伏山那是真正的武林大会,十年一度。而这十几年来,四域轮流着召开,每年都有一次,这不轮到东域了么。”
“无涯什么意思?”
“没说!只是提醒了一声。”阮廷山摇了摇头。
杨天祏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这点小事,阮廷山还不至于这么着急的样子,所以他才有此问。
“是王兄弟那边。”
“王达逄?怎么了?”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杨天祏不禁皱起了眉头。
“王兄弟问要不要刺杀赵子龙!”
听到这句话,杨天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紧紧地盯着阮廷山,但是眼神却没聚焦他身上,沉思片刻后,眯起眼睛问:“你对这事很上心?”目光中隐隐有一丝厉色。
阮廷山似乎被他的眼神给惊到了,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种眼神他只见过一次,就是仁兴那个夜晚。
杨天祏仅仅盯了他几息,便耷拉下眼皮,“告诉他,做好自己的事!”语气中带了些许怒火。
说完,迈步前行,步伐颇重,似乎每一脚都踩阮廷山的心坎上。
“嗯!”阮廷山咽了口唾沫,使劲砸吧砸吧嘴。
然而,仅仅走了几步,杨天祏却突然停了下来,他微微皱起眉头,沉吟了几息之后又道:“告诉他,如果以后收到齐无心提供的相关消息,可以酌情出手。但是记住,绝对不能亲自前往,要秘密联系那些已经退往花城的云洲本地氏族。”
“哦!知道了。”阮廷山有点心不在焉。估计是被杨天祏的态度给搞懵了,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杨天祏站在原地,沉思了许久,又道:“你家里人暴露了多少?有没有武王境?”
“差不多三十人吧!武王境只有一个。”
“告诉他,让他在云洲氏族出手之后,寻找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好像只是武王初期,要不还是让家里……”
他话没说完,又被杨天祏投来的眼神给吓停了,一时间噎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问:“是真动手吗?”
杨天祏眼皮一耷拉,收回目光,“全力以赴,不死不休!”语气坚定而果断。
“哦!”阮廷山眼睛瞪多大,满是愕然之色,接着眉头紧皱,仿佛在努力思考,不过看那脸色,显然处于迷茫状态。
这时杨天祏又继续吩咐道:“通知其他暴露的人和岭南各大氏族退回来,就说……不要与永侯发生冲突。”
停顿了一下,他再接着道:“通知袁仁杰,令陈坡回兵,再调剩余青山军和林城军后营及学院两千新兵,赴哀牢关。告诉陈坡多演练攻城军阵,多派遣斥候打探镇南城信息,不要偷偷摸摸,要大张旗鼓。”
稍作停顿,他紧接着又道:“再告诉王达逄,令巫马伊依想办法,重金联系个身份隐秘的武圣高手,不要超过中期……初期吧!等我消息。”
这连续的吩咐,紧锣密鼓的安排,凝重的态度,终于让阮廷山意识到了什么。尽管依然不明白,但也知道事情的重要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遂重重的点头“嗯”了声。
他没有询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问了也是白问,不但没有结果,还可能产生嫌隙,得不偿失。
等了一会儿,杨天祏又吩咐道:““另外,再通知一下齐无心,让他多给大胖儿提供一些消息。”
“什么信息?”阮廷山狐疑着确认道。
“他心里有数,去吧!我们走东门出城。”
说完,杨天祏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去,步伐轻松了许多。
这时,滕沁梦追上前两步,问:“你还要去我家?”
杨天祏神色不变,脚步不停,“为什么不去?因为八王爷?”
“你还想脚踩两只船?”滕沁梦语气中带着一丝鄙夷。
“哈哈!”杨天祏突然笑了一声,“就算朱启明来了,我也照样去!看来跟你讲的下棋之道,真是对牛弹琴啊。”言语之间流露出一丝失落之意。
滕沁梦皱了皱鼻子,凝眉沉思了一通,““你不会是想说,你和他们并不是一伙的吧?八王爷不是为你而来?”
“是不是为我而来重要吗?就算是!也不代表我们是一伙儿的,或许……说难听点,我还不够资格。”杨天祏语气自嘲,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又沉思了好一会儿,滕沁梦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再骗我说提亲,有你这空手登门提亲的?”
杨天祏白眼一翻,嗤笑道:“怎么?是买几条鱼,还是带几箱珠宝?”
滕沁梦被他的话噎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按理说,确实没什么物品能打动堂堂一域之主的,仿佛真如藤元豪所言,杨天祏可能真的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不仅滕沁梦想不明白,刚刚到来的两个新人——关风和关山,更是不明白啥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关风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问:“大师兄!你要去交州?”语气神情皆有些担忧。
“嗯!”
“啊?这……大师兄,交州可不比八桂,高手如云啊!难道八王爷也会去?”
不怪关风会这么问,也不怪他们担心。毕竟,四域和王室之间的对立关系早已众所周知。
八王爷能来八桂这种地方,就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出现在交州,就有点挑衅的嫌疑了。
当然,这只是凡俗的想法,对于那些真正处于高位的人来说,事情可能并非如此简单。
杨天祏轻叹口气:“别跟个小孩子似的人云亦云,四域的实际掌控者还在中洲呢!不也过得好好的?对于上面人,争霸并非你死我活的斗争,而是关于利益得失的较量。以后要学会从他人的角度思考问题,眼界要抬高,目光要放远……”
闻言,关风嘴角一抽搐,沉默不语,也不知道他听明白没有。
反倒是关山看着杨天祏的眼神闪烁了半晌儿,逐渐变得愈来越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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